夫妻二人皆不是尋常人,與之好,百利無一害。
若要說有害的,就是有可能得罪典史。
只是霍衙差在衙門混了十幾年,早已是老油條了,對衙門里的彎彎繞繞更是看得通。
典史雖未因他兄長的事被革職,但已惹知縣不快,往后難以被重用。
伏郎君雖殘,可殘得也不是腦子。作為太守之子過了二十年,見識與見地肯定不是小地方的人能比擬的。
霍衙差有這些心思,自是善待伏郎君。
他打算順道把伏郎君送回去,再在附近隨便吃些解決中食。
把人送到巷口,就見神匆忙的余娘子從巷中出來。
看到伏危與霍衙差一同回來的,虞瀅微愣,但很快就出了笑:“二郎你怎能勞煩霍衙差把你送回來?”
霍衙差道:“順路而已,不打。”
虞瀅道:“既然都來了,霍衙差不妨到家里吃個午食吧。”
霍衙差道:“不用了,我先回了。”
虞瀅知道他也不會留,又說:“我家夫君囑咐了,今晚單獨宴請霍衙差,菜也買好了,霍衙差今日下值后可一定要來呀。”
格外強調了單獨宴請這幾個字。
霍衙差會意,點頭應了好,隨后轉離去。
霍衙差離開后,因巷子有人走,虞瀅也不過多問伏危。
等到門前,虞瀅先進屋,然后拿出兩個木頭做的三角斜坡,一個放在外頭一個放在里頭。
伏危問:“這斜坡板哪里來的?”
“昨日買床那,我給了工匠二十文錢,他按照我說的做了兩個,你且試一試能否自己進去。”
伏危聞言,便嘗試了一下。
伏危自練武,雙臂有力,不一會便把椅弄了院中。
院門關上的時候,虞瀅還沒來得及問為何是霍衙差送他回來的,伏危就徑直站起去了茅房。
虞瀅:……
一天下來都坐在這椅上裝殘廢,應該是把他給憋壞了。
等他出來凈了手后,還是那個不驕不躁的伏危。
虞瀅問他:“今日怎是霍衙差送你回來的?”
伏危笑意淺淺,也不與說衙門的糟心事,只道:“離開衙門時見的,他正巧也要走這個方向,就順道與我一塊走了。”
虞瀅不疑有他,道:“趕先吃飯,吃完再抓時間瞇半刻。”
三刻也就是四十三分,來回約莫一刻,他就只有兩刻時間來吃飯與歇息。
用飯時,虞瀅想起早間的夢,琢磨了一下,試探的詢問:“在衙門,可有人為難你?”
伏危:“只是不搭理我,算不上為難。”
聞言,虞瀅才稍稍安心。
打探到他們是在申時正下值的,虞瀅掐指算了算,衙門就辦公四個時辰,與后世沒有什麼區別。
這麼早就下值,也得提前準備今晚的席面。
午食過后,伏危淺瞇一會就繼續去上值了。
在衙門中,依舊是閑得在后堂聽著那些蒜皮的小案子。
這些案子多為縣城百姓來報的,各村各鄉來報的人幾乎沒有。
顯然,村子里的人皆忌諱衙門,而且大事小事都是找里正來解決的。到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便是人命估計也會變小事。
伏危聽到了下值,最大的案子也只是東家了西家的。
期間偶爾見到知縣下堂松松筋骨的時候,都能瞧得見他臉上的不耐之。
伏危淡淡一笑。
如此枯燥無味的日子,難怪周知縣在聽到他說可助他高升離開玉縣的時候,心了。
不怕這周知縣有野心,就怕他沒有野心。有野心才能走得更長遠,他也才能借周知縣的勢來護著后的人。
伏危下值時候,喊了霍衙差。
霍衙差又喊了頗為關照的小衙差一塊同去。
到底是幾個大男人一塊吃飯吃酒,虞瀅也不便與他們一桌,便給自己留了一些飯菜在屋中。
霍衙差看到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便知這夫妻二人是極為重視他的,心下用,面上的喜意也遮掩不住。
同行來的小衙差在衙門被另外兩個幕僚看不起,一直不知姓名的使喚。今日此款待,雖只是順道的,但還是對這新來的幕僚生出了好,暗暗決定以后跟著霍衙差混的時候,也要跟著伏先生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