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被選旅社的人,一開始都是旅客,只是被分為Y類旅客與X類特殊旅客,X類特殊旅客,實際上就是導游的預備役。”
鹿書橙解釋道:“只有X類特殊旅客,才能為導游。Y類旅客就是純旅客。但傳言說,嬉命人有特殊手段,能將Y類旅客轉變為X類特殊旅客。”
“每一位丙九都是這樣來的。”
并沒有細說丙九的事,只是用這事來給衛洵舉例:“上一個丙九死了,嬉命人,或許想要再有下一個丙九了。”
怪不得安雪鋒之前只以無痛這點來提問,倒是沒有對他沒被嬉命人殺死這點起疑心。
“原來還有這種事?”
衛洵道言不由衷道:“這太可怕了。”
這太妙了。
“你的意思是,嬉命人沒殺我,是想把我做導游?”
“有這種可能。”
王澎湃道,心里嘀咕。如果他真的是嬉命人的話,那可了不得了。
百曉生一直監視著印加太門那邊的靜,雖然他現在和萬向春一起主要追蹤丙二五零,但太門那邊的監視也不會落下。他沒有傳回靜,也就是說嬉命人的本,應該還在太門里。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可怕了。
許多強大導游,都有自己的傀儡與化,厲害的化甚至能得到旅社承認,去帶旅隊。像追夢人就有多個化,他本去和安雪鋒探查拉普朗日雪山,化卻可能在各個階位,以導游份帶團,這也是旅社默許的。
導游和旅客數量懸殊,一直以來導游都有些不太夠用,導游化這事也是高層旅客圈也不算。
但只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北緯三十度旅程。
帶隊去北緯三十度旅程的導游,是無法控其他在外化的,他只能控制本。
所以王澎湃才覺得可怕。
要麼嬉命人的實力突破了,更上一層,在北緯三十度旅程里仍能控外面化。
要麼他本悄無聲息從印加太門里出來了,所有人都沒發現。
至于有沒有人會假扮嬉命人,只要有深紅斗篷出現,那就不可能。
那些頂尖導游的斗篷……可不是誰都能披的,這近乎是旅社規則一般的存在了。
“不用怕,咱歸途不怕他們屠夫聯盟。”
王澎湃安道:“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屠夫導游也沒什麼可怕的,殺就完事了。”
鹿書橙也道,臉上竟出一分向往:“倒是有些屠夫搞得吃的還香,最好還是先別殺,靠后再殺。像蝶的花團,魔龍人下的蛋,蜂道人的魔蜂,都賊好吃,哎,我跟你說,有個導游蜘蛛人的,實力不咋地,養的蜘蛛可大可好吃了!就跟帝王蟹似的,每蜘蛛里都是飽滿細的白,一一,那味道,嘶,絕了!”
鹿書橙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跟茅小樂商量道:“小樂,咱們去殺魔龍人那一脈吧,把他們殺得就剩魔龍人和蜘蛛人,搞點龍蛋和大蜘蛛回來。等衛老師下次來,我給整個蜘蛛龍蛋三吃!”
“哼,那得看他們識不識相。”
茅小樂酷酷道:“別來我桃木劍下送死。”
只是他手捧和衛洵同款的果粒橙,而且還心機把橙喝到和衛洵同樣的高度,兩個玻璃杯擺在一起,看著同樣高度的橙,茅小樂角微勾,高興的好像做了件什麼不得了的事一樣,嚴重削弱了他那種天涼屠夫破的煞氣。
“對,我不怕。”
衛洵微笑,無所謂道:“安隊一看就比嬉命人更強,我當時被嬉命人抓在手里,看的清楚。安隊刀落下來的時候,嬉命人躲都躲不了。”
是的,這就是衛洵試探的第二個點。
當時他是真被安雪鋒的刀勢威懾住了,本就不能,也無法反擊,幸好當時深淵節點開了。但即便這樣,他也被劈的滿都是痕,掉進深淵節點以后一都不能,簡直跟破碎的玻璃人似的。
“安隊是很強。”
壞了,王澎湃瞪了鹿書橙他們一眼,他們這麼吹是吹的爽,但好像,吹得衛洵開始有點小看屠夫聯盟,小看嬉命人了。
這可不行啊!王澎湃有點牙疼,但他帶一下自己,如果他是衛洵,剛進旅程第一天就把丁一的跟狗似的,然后又看那些大導游在安隊手下跟砍瓜切菜似的倒下,出來后再聽一耳朵茅小樂和鹿書橙的吹。
恐怕他也會我也能行,覺得區區屠夫聯盟,不足掛齒!
但這可是個絕對錯誤的認知,他要真被嬉命人盯上,那可是非常的危險!
“但嬉命人不躲,不是因為,他被刀勢制了。”
王澎湃斟酌解釋道,頭疼究竟該如何在不損安雪鋒形象的前提下,讓他認識到嬉命人的強大與危險。
“他是一個很驕傲的人,如果對手全力以赴,他也會全力以赴。如果對手沒有盡全力,他只會用更弱的力量,去擊敗他。”
不行啊,這麼說的話嬉命人聽起來像個傻啊。
其實王澎湃只是想說,當時安隊雖然從狼變人了,但實力絕對沒到巔峰,頂多可能也就有五六力量吧。那嬉命人一不,任由他砍,其實是種不屑與挑釁。
而且很可能這嬉命人也不是本,只是一道化而已。要是他本在,恐怕就不是不任由安雪鋒砍了。而且藏北到底只是困難級的旅程,無論安雪鋒還是嬉命人,都不可能使出全力的,否則一定會被旅社給扔出去。
在那種況下,嬉命人現實一不,讓安雪鋒來砍,意為挑釁。而后他在安雪鋒面前,進深淵節點,還把衛洵扔回給安雪鋒,更是種宣戰的信號。
衛洵,先給你。等到時候我再把他奪回來。
嬉命人這麼激進自信,他是在印加太門里得到什麼了?
王澎湃憂心忡忡,可能在這次的年末慶典上,各大旅隊就會和屠夫聯盟間有更大的戰爭了,甚至可能改變這些年來,旅客和導游之間的勢力格局。
“衛洵……”
“我明白了,是嬉命人沒有使出全力。”
衛洵道,但王澎湃看他流出的神,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衛洵果然是在想‘嬉命人’是個傻!
衛洵倒是沒覺得嬉命人是個傻,這個人要是真如王澎湃所說,驕傲這個樣子,還能活下來,為屠夫聯盟的首腦,第一導游,絕對藏著更恐怖的實力。
說不定這驕傲只是偽裝呢。
衛洵覺得要是自己,可不會看對手實力弱就留手。就是趁他病,要他命!在開戰前不余力削弱對手,在開戰時以雷霆之勢碾對手,看到有人對自己產生敵意,絕不會看他弱小就不搞他,要麼控制,要麼殺了,不給自己留麻煩。
要是他在小說里,可能就是那種屠家滿門后,還得掘地三尺,確認沒有幸存者的謹慎大反派吧。
就像魔鬼商人,他釣了小翠六次,現在衛洵手里有六份靈魂契約在。等到真打架的時候,他瞄準時機把靈魂契約一撕,對方絕對會出破綻。哪怕是微小的破綻,有時候也是能左右戰局的。
* *
“阿嚏!”
魔鬼商人打了個大噴嚏,神凝重。他立刻離開旅社大廳,出現在了一家現實的賓館總統套房里。然后魔鬼商人拿出了一面鏡子,它半面破碎,滿是裂痕,看起來很是老舊。
“魔鏡魔鏡,誰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人?”
魔鬼商人嚴肅問道。
“當然是象雄國王了,我的主人。”
滿是裂痕的魔鏡深出現了個黑的影子,沙啞糙,如樹皮般的聲音從魔鏡中傳來。
“主人,您已經是第六次問魔鏡這個問題了,需不需要魔鏡來幫忙?”
那鏡中的影越來越重,像是一團粘稠的黑水往外滲出,著邪惡詭異的氣氛。
“不必。”
魔鬼商人冷聲道,直接扣住了魔鏡。似乎有一聲不甘怨恨的尖從魔鏡中響起,那鏡中黑水劇烈掙扎涌,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從鏡子里沖出來。但最后,它還是被回了鏡子里,墨鏡又變一張看起來很普通的鏡子。
“倒霉的人仍是象雄國王……”
魔鬼商人陷沉思,在套房里踱步。
當對面的象雄國王第三次收走他的餌時,魔鬼商人就覺出不對勁來了。
他能在各大導游聯盟的糾紛與西區旅隊的追殺下存活至今,靠的不僅是實力運氣,還有謹慎。
發覺不對時,他毫不猶豫就使用了這面魔鏡,它里面封印了一名幽靈君主,是魔鬼商人在一次開辟旅程支線時,在亡靈船最深寶箱里找到的寶。
這是一件規則與封印并存的道,非常強大,與其說是倒霉與幸運,不如說是判斷輸與贏的一種趨勢。
魔鬼商人并沒有探查‘小翠’,因為小翠很可能只是一個就稱號,就像他的就稱號是魔鬼商人一樣。
除了他以外,可能也有人是‘魔鬼商人’,同理,‘小翠’也不知是一個。
所以魔鬼商人探查的是‘象雄王’。
目前還活著的象雄王只會有一個,就像‘象雄王妃’也只會有一個一樣。魔鬼商人甚至給了魔鏡一滴自己的,確定那象雄王,是和他有切關聯的那個。
因為這滴,魔鏡甚至有暴的征兆,但每次都被他制下來了。
魔鬼商人懷疑對方是不是也有什麼算計,畢竟一個正常導游,不可能這麼接二連三收下餌,還對靈魂契約視而不見吧。
因此每次投放餌時,魔鬼商人都會開啟魔鏡。如果對方有反算計的企圖,那就會判定為‘王妃倒霉’。
但問題就在,每一次開啟魔鏡后,魔鏡判定的都是國王倒霉!
這把魔鬼商人整不明白了,他謹慎又投了三次餌,但魔鏡的判斷完全沒有變化。
難道對方真是個驚天地的倒霉蛋?
還是他真沒有看出餌的問題?
還是魔鏡在騙他?
魔鬼商人想過很多,但現在,他覺得有另一種的可能。
對方的倒霉,也許并不是他魔鬼商人造的,而他拿取餌,或者是不得不拿。
心頭微,魔鬼商人霎時間進旅社大廳。而就在他離開的兩秒后,兩道黑影從敞開的窗外流淌進來,蔓延至整個總統套房。
“跑了?”
“跑了。”
黑影互相融合,流,將信息傳遞給其他人:“繼續追蹤。”
“收到。”
旅社大廳,有兩人守在魔鬼商人之前消失的地方,有幾人守在口,竟是守株待兔,在等待魔鬼商人自投羅網!但看他們互相提防,互相注意,這兩伙人,分明不是同一個陣營!
千米之外,一農村的山后墓地里,魔鬼商人臉蒼白,眉眼桀驁,此刻他渾明,正如幽靈一般。他剛才在旅社大廳時就到自己被追蹤,自然不會回到旅社大廳,自投羅網。
他前佩戴著一枚珍珠,幽靈狀的徽章,上面的英文翻譯過來,就是‘亡靈使者’,這枚徽章是他完一次旅程主線后,獲得的專屬道。
雖然現在還是初級,但也能將魔鬼商人傳送到最近的,有亡靈存在的地方,并且讓亡靈不會敵視魔鬼商人。畢竟他是‘亡靈使者’,是來巡視墓園的。
但傳送到這里后,魔鬼商人沒有逗留,而是立刻回了旅社大廳——現實里所在的地方變化,出現在旅社大廳的位置也會變化,這是魔鬼商人發現的。
他現在回到旅社大廳,就不會是在之前的位置了,而是在百米外。
在他影消失后十秒,一個人走向墓地。
“東百米,偏南,約三十度。”
百曉生冷靜道:“目標回歸旅社大廳。”
“收到。”
原本還算平靜的旅社大廳,忽然有一人驟然向東南方抓去,他速度極快,這一瞬仿佛化作流,直接攥住了突然出現在那里的,魔鬼商人的肩膀!
但就在要將魔鬼商人錮的瞬間,這魔鬼商人突然自,破開了即將形的錮,然后直接消失了!
“他買了旅社駐地。”
萬向春扣住那幾滴靈魂——對方自,重傷,這靈魂就像是人的一樣。
“異化確認為幽靈態。”
一道驚雷劈下,這是旅社的警告與懲罰,旅社大廳不允許私斗。萬向春沒有躲閃,但被雷劈到時他皮上浮起淡淡金,像是一片片羽。驚雷劈下,他毫發無損,雷聲電過后,他消失在原地。這時旅社大廳才響起陣陣驚呼聲。
“Fu·ck!”
此刻蜷在一平米的旅隊駐地,用窗戶窺視外面況的魔鬼商人臉慘白。
“歸途,萬,該死的。”
哪怕優雅理智如魔鬼商人,此刻都忍不住破口大罵,卻是心有余悸。要不是他忍痛耗盡積蓄,花費六萬積分,在旅社大廳買了一平米的駐地,他這次恐怕真要完蛋了!
東西區旅社大廳不互通,旅隊駐地也是,不僅如此,西區導游原本不可能在東區購買駐地的。還是魔鬼商人靠旅社對‘對抗任務’參與者的優待,以及他為西區新星導游,這才破例,讓他買了一平米的旅社駐地。
花費的價錢卻是正常價的三倍!
“該死的,二五零。”
魔鬼商人罵道,他如此狼狽被多方追殺,全是拜丙二五零所賜!他踏上東方大地,進旅社大廳前,就聽說過丙二五零的名號。他可是下嬉命人,不聲不響,位于導游新星榜第一的存在!
而且不是東區或者西區的區榜,是世界導游新星榜總榜第一!
魔鬼商人自有一傲氣,這次來東區不僅是找小翠,也想見識一下丙二五零。
尤其是他有些懷疑,這小翠就是丙二五零。畢竟能與他一齊接下這對抗任務的,同層次的存在,恐怕就只有他了!
但魔鬼商人稍微一查丙二五零,就捅了馬蜂窩。
突然出現在他總統套房的兩人,一句‘你是不是再查丙二五零’
‘跟我們走一趟吧’
展開了魔鬼商人被追的像兔子一樣的悲慘人生。
丙二五零已經消失十天,沒有任何線索。無論旅隊還是導游各大組織都在找他,連論壇,直播間等各也被監視。
魔鬼商人雖然做的還算蔽,但他第一次被追捕時,暴出的罕見的幽靈態異化,卻讓人盯上了他!
“屠夫聯盟,牧羊人聯盟,歸途旅隊……”
魔鬼商人發泄完怒火,臉凝重。這些天來他甩掉了許多中小旅隊,導游聯盟的追擊,但這三家卻如跗骨之蛆般,無論他出現在現實,還是旅社大廳,都能立刻被找到,幾乎完全沒有息之機。
果然是樹大招風,這麼多勢力,竟然全在尋找丙二五零!
魔鬼商人神復雜,怒火落后,心里又生出一種復雜的滋味。
他想到自己登上西區新星榜榜首,下原來的榜一,現在的A2幽靈船長時,曾也有這種不安定的時候。但魔鬼商人理智,立刻投靠了區狼人聯盟這才暫時安定下來。但也陷各種聯盟,勢力之間的糾紛中,無法安生。
然而這丙二五零……看起來卻還沒有依附任何一個導游聯盟。
所以才會被如此大肆尋找。
“強者。”
魔鬼商人沉默半晌,吐出一個詞。他承認丙二五零是真正的強者,他們其實是同一類的人。都不想屈服于大導游聯盟,都想開辟屬于自己的天地。
所以魔鬼商人這次才會不聲不響,來到東區,哪怕被如此追捕驚險至極,都沒有向狼人聯盟或者黑寡婦求助。
丙二五零也是。
但,丙二五零的時間不多了,魔鬼商人清楚,丙二五零這種等級的導游,會在一個月后再接到新的帶團任務。而開團信息,會提前一周頒布。
就是明天。
明天之后,哪怕丙二五零藏得再好,也注定會暴在各大勢力的眼中。
現在魔鬼商人倒覺得,這丙二五零恐怕真是象雄國王了,被這麼多勢力追蹤,怪不得一直這麼倒霉,明知道他的餌不是好東西,卻也只能收下。
竟然被到這種地步。
被眾多勢力,像老鼠一樣追殺,現在一定過的很慘,很屈辱吧,
“丙二五零……你會是怎樣一位子呢?”
魔鬼商人嘆,這時他突然對丙二五零升起一些憐惜,更多的是惺惺相惜。
或許,在對抗任務里,他們不只是對手,也有合作的機會。
掀翻那些過去的霸主,我們來攜手一起,開啟一個嶄新的時代。
魔鬼商人神變化,他攥拳頭,臉雖然蒼白,但眼中燃燒的,卻是熊熊野心!
* *
“路上小心啊。”
“哎,我最近是有點倒霉。”
鹿書橙把重重一盒鹵牛塞到衛洵手里,剛才不知怎麼回事,這盒差點掉了,但鹿書橙反應快,一俯就又接住了。
“衛老師,等我給你畫幾十個幸運符,可管用了!”
茅小樂依依不舍著衛洵,一咬牙:“我,我一天就能畫完,衛老師,到時候我去看你啊。”
“常來歸途,一家人嘛,不要見外。”
王澎湃也樂呵呵道:“常來啊!”
“好。”
衛洵也笑,這頓飯吃的確實值,他知道了很多重要的信息。
接下來,就是自己這邊的事了。
衛洵轉,從歸途的旅隊駐地大門離開,他一步出,直接就到了旅社中。
旅社悉的提示聲音響起:
【旅客衛洵,旅社正在結算您此次行程,綜合評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