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山老祖罕見失態, 然而不敢置信的震驚聲被這東側殿中驟然響起的嚎哭聲住。戲臺上那些皮影們不知怎的全都痛苦大哭了起來，它們像瘋了一樣四肢，頭顱彎倒到腳邊, 無論態皮影還是人形皮影全都是一副癲狂錯，扭曲痛苦的模樣。

　戲臺上皮影們的瘋狂吸引了東側殿中所有觀眾的目，有的小妖干脆逃跑, 有的妖站起往前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然而這卻沒能引起坐在最前排兩人的注意。

　在山老祖低頭近距離想看那汪充滿死氣的黑時, 衛洵卻適時攥住手, 收了回來，沒讓多看一半毫。

　“現在，我們能談合作了。”

　衛洵輕笑, 從容道。他的笑容在山老祖眼中是如此深不可測，甚至出戲謔邪惡的意味。原本被山老祖掌握在手中的主權到了衛洵這邊。

　“你是如何獲得如此純粹的死氣的？”

　但出乎意料的, 山老祖的反應卻與衛洵預料的大不相同。飛快冷靜下來, 對衛洵的語氣竟有幾分警惕與告誡：“如果你是下到了地宮深，被沉睡在那里的死靈所，那你是自尋死路。”

　“放任死氣蔓延小湯山, 絕不可取。如果真這樣做, 你絕對會死在這里。”

　山老祖臉是一片霧蒙蒙的黑暗, 但衛洵卻覺得在死死盯著自己, 注意著他所有的表。

　“如果是這樣, 我可不會和你一起自尋死路。”

　從山老祖如臨大敵的語氣，衛洵了然。

　看來死氣決不能在小湯山徹底蔓延開來, 無論是參融大地用靈氣中和, 還是他和山老祖一人拿參, 一人拿龍骨, 總之決不能讓龍骨繼續這樣釋放死氣。

　而且聽山老祖的意思是，這地宮深龍骨周圍，恐怕有極其純的死氣——就像惡鬼之蟲的一樣。而這純死氣所在的地方，沉睡著會人心的死靈。

　“你知道，我的哥哥是三太子。”

　一起思索判斷不過是一兩秒鐘的事，衛洵神不變，仿佛完全沒被山老祖的警惕與戒備所影響，語氣甚至還有些輕快：

　“有三太子在……你認為我會被什麼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所？”

　純粹死氣怎麼能上不得臺面？！

　山老祖剛要反駁，下一刻卻見丙二五零手中燃起火焰。至真至純的三昧真火熊熊燃燒，直接就將那點漆黑焚燒殆盡。

　這種烈火確實是死氣的克星，和昨晚相比，丙二五零已經完全掌控了三昧真火。這樣的他確實不會被死靈所。

　可能也看不上死靈給出的，畢竟他哥哥可是哪吒靈三太子。

　“所以說，你答應與我合作？”

　“或許吧。”

　但這時，衛洵卻不置可否起來：“我倒是想知道，你選中我，是因為哥哥的緣故嗎？”

　山老祖這次的接近與談合作顯然是計劃好的，像白老太太那些妖雖然敢暫居地宮，卻絕不敢去奢想龍骨，甚至連地宮四層五層都不敢下。

　山老祖找到他衛洵合作，應該是看中哪吒靈。但衛洵也想知道，這老妖到底有什麼背景來歷，竟然敢覬覦龍骨？

　實話實說，山老祖聲音是個年輕，而且黑袍遮，霧氣擋面，這種神的打扮，著實讓衛洵有些懷疑——

　“不，并不是。”

　山老祖饒有興致道：“三太子很強，但他對龍殺太重，哪怕只是一條龍骨。”

　“更何況，哪用得到三太子出手呢。”

　山老祖俯過來，與衛洵之間距離不到半個手掌。衛洵沒有后仰，他到山老祖將那裝有半截何首烏的匣子塞給了他，同時在他耳邊輕聲道：“我與你邊的那條龍，更悉。”

　“轟隆——！！”

　衛洵瞳孔驟，但山老祖話音剛落就聽轟隆一聲巨響，崩壞瘋狂的皮影們所在的戲臺再次崩塌！劇烈的震從地底深襲來，引起整個東側殿的瘋狂震。這次的震比之前都要更加恐怖，碎石如雨從頭頂墜落。

　衛洵猛地向后退避，躲開倒塌的臺柱。劇烈震中他向山老祖的方向去，卻見這老妖早已化作一團黑霧，再也不見蹤影。而那抬著檀木箱的四個紙子紛紛被巨石碎，箱子崩裂，里面的金銀元寶靈蛇骨片都滾落一地。

　衛洵于混中飛速撈回靈蛇骨片，然后先一步退出東側殿。他退的很及時，因為接著就在下一秒，整個東側殿徹底裂開。深不可測的巨大裂貫穿東側殿，如一道刀痕將大地劈開。

　濃黑霧氣自裂中浮涌出，黑霧中浸著死亡的氣息。

　仿佛有一漆黑深陷的眼窩，自裂極深，幽幽向上去。

　【嗚——】

　似有一聲嗚咽般的哀鳴，從大地深傳來。

　【滴！旅社通知！】

　【壽鎮殯宮景點發生了事件變異，請導游丙二五零通知到每一位旅客，請導游丙二五零通知到每一位旅客！】

　事件變異？

　這個詞衛洵并不算陌生，之前他在藏北旅程時，小林寺景點就曾發生過事件變異，從小林寺變為了‘被大火焚燒過的小林寺’，在景點前加上了事件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