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側殿部死氣太重，他們無法進去。只能蹲守在這門口的小裂，顯然魔鬼商人掌握了一些規律，正如他所言，除了最開始被魔鬼商人捉住的，中間被他們兩人放跑的，以及最后這頭被衛洵燒死的死靈外，再沒有其他死靈出來。

　不僅如此，那屁滾尿流逃走的死靈上還帶著火，它一路火花帶閃電的逃下去，燒的整條小裂的干干凈凈，就連偶爾會泄的死氣都不見了，簡直像條正常裂一樣。

　“這條裂沒了，去下條裂不就行了。”

　衛洵卻有點心不在焉，陷思索。剛才他本來打算借著燒死靈，往這條小裂中扔些蟲卵的。但衛洵卻心來，同時往死靈扔了十數枚蟲卵。

　出乎他意料的是，原本是虛幻無形態的死靈，或許是因為死氣發，死氣太重，竟然將蟲卵給托住了！當然，這些變異惡鬼之蟲的卵一進死靈就被死氣沖的死了三分之二。

　但剩下幸存的三分之一，卻因為離火焰近，反倒活了下來。功被死靈帶到了下面。

　然而即使帶下去了，也很難孵化，畢竟死靈都是死氣，沒有泥土礦石，沒有輻，想正常孵化很難。但衛洵卻因此產生了靈。

　邊往東側殿較深的一條裂走，衛洵邊跟專注生產的小翠通話。

　“你這批卵融點寄生蜂的基因。”

　目前衛洵只有一只寄生蜂，就是藏北下來碩果僅存的那只。通過蜂后將魔蜂改造寄生蜂的手段是蜂道人的獨門絕招，衛洵不會。

　但他哪需要改造呢。

　有小翠在，一只寄生蜂就夠了。

　‘好的！沒問題！’

　小翠活力四，哪怕現在這批卵已經生了小一半了，仍答應了主人的要求！哪能找到這麼好的主人呢。母蟲最重要的，最快能提升實力與境界的辦法就是生。生好的，生多的，像這次一口氣生了兩萬多，這讓野生母蟲聽了都得羨慕的昏過去！

　野外危險，母蟲生育時完全沒有攻擊力，神態也無法施展，更重要的是生卵要耗費大量的力！即使知道多生能讓自己更快掌握天賦，絕大多數野生母蟲也只能生優生，到大后期才能開始組建屬于自己的蟲群。

　但小翠不一樣！

　衛洵把一切最好的條件全都給了，這也讓小翠在飛快進步！

　之前開始生一批卵時，這批卵就定型了。哪像現在，生了一半了還能給仍在肚子里的卵進行微調。

　這是獨屬于母蟲的能力與天賦，是在生生生中掌握的！

　魔蟲之球最多只能存五只魔蟲，衛洵現在放了小翠，玉米筍，責任魔蟲金圈，瓢三代以及蜂后，而后除了魔蜂們有自己的便攜式蜂巢外，其他魔蟲好用的那些，譬如魔蚊小金，蛆大等藏在衛洵的斗篷下，一個專門為它們設置的暗袋中，以便隨時進魔蟲之球。

　剩下的諸如落伍的螳螂三兄弟，寄生蜂，以及其他一些用來喂魔蜂的尋常蜂種等等，都進沉睡息狀態，生命表征完全為零，被衛洵放在儲空間里帶著。

　想要喚醒寄生蜂需要手，衛洵快走幾步，留下句“我去找周希了”，就把魔鬼商人甩開。魔鬼商人也識趣的沒有跟上去，他留在原地，繼續改造那塊死氣結晶。

　將死靈轉化幽靈不難，如果再將幽靈偽裝死靈，讓它能潛進地宮深，這是魔鬼商人要考慮深思的。

　小翠已經手，他也不能落后太多。尤其是這次死氣發比上一次更長，在充裕死氣下，這是他改造死靈的絕好機會。

　“主考。”

　但當一團金的圓球出現在他邊時，哪怕陷沉思的魔鬼商人都放下手中的事，恭順行禮。

　“他會領悟到偽歸零的。”

　金史萊姆懶洋洋開口，卻是生生的聲。和吞噬者優雅疏離的男聲相差甚遠，卻更讓魔鬼商人忌憚。只見這史萊姆一歪，像是探頭往小翠離去的方向看。

　“我有些不理解。”

　魔鬼商人斟酌許久，試探問道。

　要是吞噬者本在這里，他是不敢這麼問的，那可是S1導游啊，在魔鬼商人眼里有濾鏡的。更何況吞噬者本人也言寡語，哪怕問對方也不會回答。

　但是他的史萊姆就不同了，雖然據說這是深淵中史萊姆王的化，被吞噬者擊敗后臣服與它，份更加恐怖，但幾日相下來，魔鬼商人發現對方除了有些懶意外，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恐怖。

　是的，這兩天吞噬者沒再出現在他邊，偶爾出現的就是這只史萊姆。

　“哦？你是不懂我為什麼教你偽歸零，而且還讓你在他面前使用吧。”

　魔鬼商人：。

　這確實是他的疑所在。主考是能據考生在景點中的表現，綜合景點難度，教給考生一些新東西的。當然，這要看主考自己的心，以及考生得不得主考喜歡。

　偽歸零的絕招是史萊姆教給他的，并且要求就是，魔鬼商人要在死氣暴時，在丙二五零面前施展出來。

　按照魔鬼商人對小翠的了解，哪怕他的異化態不是幽靈，憑他的聰明與野心，也絕對能看出這招有多實用，絕對會去學習。

　這也更讓魔鬼商人猜疑史萊姆……或者是它背后吞噬者的用心。

　難道這偽歸零有什麼潛在的危害？故意讓小翠學會其實是在害他——是在為近在眉頭的對抗任務埋伏筆？

　魔鬼商人心中微妙的不愿意，剛才他與小翠的對話，有提醒他的部分。但哪怕知道小翠肯定會找追夢人去把關，魔鬼商人仍不放心。

　追夢人雖然是甲三，但吞噬者可是S1啊。而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可以稱得上是兩次登上S1寶座，實力不可限量。

　“放心，這招沒事，當年引渡人也經常用。”

　史萊姆隨口說的一名字，便是‘曾經’的S1導游引渡人。聽到偽歸零曾是引渡人常用的絕招，魔鬼商人一陣心澎湃，但卻更快冷靜下來。

　如果這招沒問題，他更不明白為什麼史萊姆要讓小翠學這招了。

　還是說這招只能幽靈態異化用，惡魔態異化一旦使用就會出大問題？

　“你知道的，畢竟對老朋友的弟弟，總要有些照顧。”

　但史萊姆卻只似是而非說了這一句，然后渾抖了抖，嘆般嘟囔了聲：

　“上帝，他笑起來原來是這樣嗎。”

　* *

　“哼。”

　屠夫聯盟，靈的旅社駐地。靈雙手微，他不僅在看直播，同樣手機中卻不斷回放著剛才的，丙二五零的一聲哼笑。

　丙二五零是個喜歡笑的導游，他和那些用嚴酷殘忍來包裝自己的導游不同。在面對高質量的旅客們時，就連魔鬼商人在最初都下意識用‘嚴肅’、‘不茍言笑’來偽裝自己，但丙二五零不是這樣。

　他戴的是半面，只遮住了他上半張臉，旁人能輕易看到他什麼時候在笑。而丙二五零也確實總是在笑，哪怕最張最危急的時刻，也很見到他抿角，更多是在從容微笑。

　嬉命人大人笑起來時會是這樣嗎？

　畢竟嬉命人從來不笑，他一向是個嚴酷漠然，手腕強狠辣的人。沒人見過嬉命人的臉——哪怕是下半張臉。

　據說曾有一段時間——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了。在屠夫聯盟里嬉命人只戴兜帽，不帶面，但卻仍無人敢直視他的臉，甚至連抬頭都完全不敢。

　哭泣的靈追隨嬉命人很久了，他聽過嬉命人的怒聲，卻沒聽過他的笑聲。有時候他會想，嬉命大人是不是笑起來都不出聲的，就只勾角的那種？

　一直在追直播的靈忍不住暢想，嬉命大人和丙二五零是不是同樣都喜歡只勾角——不，丙二五零是經常會笑出聲的，從他語氣中就能聽得出來。

　到底還是不一樣。

　雖然丙二五零變化了聲音，但也能聽出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不像嬉命人的聲音更低沉，更——

　直到靈聽到了因為被死氣影響，約莫三十多歲的，丙二五零的哼笑。

　……

　和他想象中嬉命大人的笑聲，一模一樣。

　* *

　“媽的，就真滲人。”

　歸途駐地，王澎湃不斷胳膊，下意識就是一聲罵：“真他娘的，不愧是親兄弟！”

　按理說導游都能改變偽裝自己的聲音，男變，老變都能做到。要說憑一個導游的聲音，是不能辨別他的年齡與別的，只會大致勾勒出這個導游的形象。

　比如丙二五零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之類。

　不能確定，就按他表現出來的先判斷，并且留個心眼，這也是老手旅客們的習慣了。

　但王澎湃沒想到的是，哪怕同樣都是偽裝的聲音，的丙二五零的聲線，竟然與嬉命人出奇的相似！他這一說話一笑的，真是笑的王澎湃頭皮都麻了。

　“他上沒有變化，那確實有可能是巧合。”

　萬向春凝重道。

　“那這也太巧合了。哪怕親兄弟也不可能偽聲都選同樣的吧。”

　汪玉樹嘖道，挲下：“不過這吞噬者和嬉命人的關系……好像不如想象中的好哦。”

　剛才的一切在歸途人的眼中，分明是一場妙小心的試探！哪怕最后史萊姆說‘這是對老朋友弟弟的照顧’，在歸途人眼中也充滿了微妙。

　“這是把丙二五零格了。”

　王澎湃有點發愁，有點小擔憂。

　丙二五零這人特喜歡湊熱鬧（貶義）！這是把這場直播當北緯三十度研究的，萬向春總結出來的。換言之，丙二五零看到魔鬼商人在捉死靈，他是一定會上前看看的。但如果人選調換，魔鬼商人看到丙二五零在捉死靈，那他絕對會先警惕謹慎打量四周。

　丙二五零這種格的養，源于他天生喜冒險的格，也源于他對未知的追求。所以當他意識到魔鬼商人展現出‘偽歸零’的力量，絕對會湊過去看——當然，五步的安全距離，能讓丙二五零做好應對一切突發危機的準備。

　但五步也足能夠讓他沾染上死靈發后的死氣，讓他年齡變老十歲左右。

　這種妙的，近乎藝的對生機與死氣的算計，只有頂尖的幽靈狀異化導游能做到，或者有頂尖亡靈/鬼王之類稱號的旅客。

　所以說這是一場針對丙二五零的試探，試探他——到底是不是嬉命人早就設置好的傀儡。

　“原來吞噬者也這麼懷疑。”

　王澎湃了自己剛理的寸頭，嘿然道：“確實可疑。”

　馬上到十年節點了，結果突然蹦出個嬉命人的親弟弟，這誰不覺得可疑啊！

　尤其是之前每一個丙九都是嬉命人的傀儡，這親弟弟正好頂的是丙九的位置，更讓人多心。

　傀儡最大的特點就是不會衰老，如果丙二五零完全不死氣影響，那他有可能擁有完全防死氣的道，也有可能是傀儡——高手自有判斷，到底是稱號，是道，還是傀儡，是能分辨出來的。

　但丙二五零會衰老，那就還有一種可能。吞噬者設計的增長十余歲，便是最接近嬉命人當前的歲數。

　丙二五零年輕，說不定是傀儡還沒養。那他到了和嬉命人相同歲數的狀態，絕對會有變化。

　但是也沒有。

　“說實話，咱安隊會跟丙二五零聯結，這就能說明他不是嬉命人了吧。”

　茅小樂直白道，他皺起眉頭，斷言道：“安隊是絕不可能和嬉命人聯結的。”

　“吞噬者可不信，他擔心的就是這個。”

　萬向春一針見：“如果丙二五零真是嬉命人留的后手，他和安隊聯結，說不定能在這個十年后，把安隊也以某種方式留下。”

　“到那時東區最強的旅客與導游都還在，西區只剩個S1，那可就大洗牌了。再者說——”

　“再者說，雖然我們這年末慶典后會走，但你們還在。”

　王澎湃摟過茅小樂的肩膀，細數：“安隊，我，小樂，百曉生，還有希他們……我們走了，歸途就只剩下你們仨，不夠最低旅客建隊標準，歸途會被解散。”

　所以說之前歸途無法再增加新人，這已經落絕境。絕境指的便是下個時代。

　哪怕歸途解散后，組建的新歸途仍然很強，但要想再參與到旅隊排名，那也得是下個年末慶典后了。一年會發生的事太多太多，誰都說不準。

　但現在——

　“和慧回來了，他的時間會被重新計算，他還是歸途人。”

　王澎湃釋然笑道，他盯著直播屏，手不由自主握。一向很穩的手，竟然有些發。

　如果，如果都能救回來。哪怕機會很渺茫，但是，但是——

　郁和慧，佟和歌，佟和樂，還有，還有鄔樂橙。四個死了的歸途老人，再加上鹿書橙，汪玉樹和萬向春三個不到十年的歸途人，正好就又是七個人了。

　七個人，歸途不會再解散，這數字實在是太巧合，太完，讓人忍不住不多想。

　“佟哥這次我看能——”

　“住！”

　王澎湃大驚失，直接捂住了茅小樂的。哪怕他是拿著幸運符在說話都不行！

　“不要啊！”

　“也不要毒！”

　王澎湃嚴肅教訓道：“甚至不要去想，明白嗎？我們牽扯的越，越——反正咱們牽扯！”

　說到這他甚至松了口氣：“還好給丙二五零當主考的是嬉命人切片，要是隊長進去那不糊了嗎。”

　“是啊小樂，別提這個了。”

　汪玉樹笑道：“咱們只要祝翠導幸運就好——”

　“啪！”

　王澎湃另一只手結結實實拍在他臉上，捂住他的。

　“不要說話！”

　王澎湃痛心疾首：“不要說話啊你們倆，你看看你看看，就這麼會，局勢就變了！”

　只見直播畫面上局勢陡變，原本低調繞開裂向周希等人靠近的丙二五零，此刻竟突然被趁出現的白老太太掠走了！

　“你不要過來啊！”

　當然，聽丙二五零還有功夫喊這句話，而不是立刻異化歸零，或是郁和慧周希，或是自己耍招出手去攻擊白老太太就知道，丙二五零恐怕是被‘自愿’掠走的，這其中絕對有他自己的道理。

　但是——

　整個歸途駐地一片安靜，仿佛發生了什麼驚天大事一樣。每個人的臉都很難形容。

　“嘿嘿，我錄下來了。”

　終于，汪玉樹努力掙開王澎湃的手，笑的賊兮兮的，把手中道按下重放。

　* *

　“哼。”

　“你不要過來啊！”

　“哼。”

　“你不要過來啊！”

　屠夫聯盟，循環著這兩個極其類似嬉命人聲線的語音條的靈已經徹底無法管理好自己的表，出一個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