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命道人是真不知道山老祖是傀儡師的傀儡啊。

　接下來的路上衛洵時不時想到這點。

　不然很難解釋半命道人的表現, 那對著山老祖比劃銅錢劍的表現實在是太帥了，簡直讓山老祖都懵了一瞬。

　“一會下去后我找路，咱們離開, 好嗎？”

　半命道人苦口婆心，一路上絮絮叨叨還在衛洵耳邊勸：“別管山老祖，哪怕你跟簽了勞什子契約啥的也不用怕，有我在啊。”

　看來目前知道山老祖真實份的, 也許只有他和周希兩人。也對, 潛旅程中的導游是得多加小心謹慎，就連追夢人都無法確定。

　衛洵勾了勾角, 想到了個有趣的主意。

　如果半命道人知道的話……他應該會直接舉報給旅社, 為嶗山旅團的副團長, 他該有直接聯絡旅社的權限。那傀儡師會不會被直接逐出旅隊？

　“如果你對龍骨興趣，我可以帶你看一眼，看兩眼也行，不過得小心，那龍魂可不是好惹的。”

　算了吧。

　了眼半命道人, 看到他之前骨折的手，想到他不顧救人，衛洵不忍心坑他了。

　所以說還是敵人好用, 坑起來完全不用心。

　“嗤，小小道士, 不知天高地厚。”

　山老祖終于開口, 聲音極冷，帶一分輕蔑與不悅：“我們這次前來, 可是要盜取龍骨的！”

　“啊？？盜龍骨？？就憑你們？？”

　半命道人剛想呵斥讓這婆娘閉, 聽開口整個人驚了。他不信山老祖, 下意識向丙二五零，卻見他頷首默認。

　啊這啊這？？？

　“龍骨？啊？你們想龍骨？”

　太過于驚愕，以至于半命道人簡直像聽到個荒謬笑話一樣：“我看你們是真的不懂啊？這可是能當龍脈的龍骨啊！”

　“有什麼不同？”

　衛洵饒有興致問道，半命道人這話聽起來像是見過龍骨？

　“當然不同了祖宗，這種會影響到周邊環境的東西可最棘手了。”

　半命道人無奈道，警惕了眼山老祖，低聲音對衛洵道：“沒把握別，真的信我。這龍骨鎮一方水土，假使是自然凋亡，哪怕死氣再溢出也不關咱們鳥事。但一旦你了，它死了，龍脈斷了死氣縱橫，小湯山為死地，你就絕對完了知道嗎！”

　“旅社會搞死你的！我看那山老祖就是想拿你頂鍋，絕對會什麼轉移罪孽之類的招了，真的，我看你頭頂都在冒黑氣！”

　“我跟簽了契約。”

　衛洵低聲音，仍舊冷靜，卻似乎含著一分猶豫，仿佛被勸的搖了：“你跟我詳細說說，好嗎？”

　聽他這麼說，為了勸丙二五零回心轉意，半命道人是費勁了口舌，把龍骨、龍魂和龍脈之類的信息挑重要嚴重的全都給衛洵講了講。他講的時候還賊，給了衛洵一顆綠豆，讓他放在耳朵眼里。

　綠豆傳音，省的山老祖聽。

　“總而言之，一會跟好我，我帶你出去。”

　甬道總有盡頭，當遠遠看到前面出現一座極高極大的暖玉大門時，半命道人憂心忡忡停了話。他想抓衛洵的手，自己手抓握抓握的不敢手，最后抓了紅僵的手，塞到衛洵手中。

　“抓好他……你應該準備了回SAN的道吧？”

　像是送考生上考場的家長，半命道人恨不得千叮嚀萬囑咐：“含上一個，或是手里攥一個，啊，一看況不對你立刻就吞了，對了，你現在SAN值怎麼樣？”

　“還算穩定。”

　衛洵含糊道，其實和剛看到地宮三層通往四層時的通道那會一樣，衛洵的SAN值一直在平穩勻速的往下掉，他其實早就喝過提純魔蜂水了，舌尖下更是著一滴提純蜂王漿，以備不時之需。

　但衛洵實在判斷不出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他掉SAN，就像這甬道，沒有壁畫，也沒有什麼怪，腳下不知什麼材質的黑地面上有蜿蜒火紋，似是象征著他們走的是火通道。但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了。

　難道是有什麼藏的機關暗道？

　山老祖和半命道人都極為謹慎，走貓步一樣只沿著這條火紋線往前走，如果有人拿尺子丈量就會驚訝發現他們走的正是一條純正的直線，沒有半點偏移。

　衛洵看在眼中，懷疑是這里只有火紋線能踩，旁邊就是陷阱機關之類，走的也難得老實。

　但這卻又更增加他心中的疑。

　一直掉SAN，說明這里充滿了神污染，或者有誰在暗盯著他。但山老祖和半命道人除了走火線以外就沒有任何別的特殊舉了。聯想到之前剛進地宮第四層是山老祖的表現，衛洵沒有主提問，而是跟著走。

　半命道人這麼多，總會關心到SAN值問題的。

　果然不出他預料，衛洵趁機試探，但半命道人的回答卻讓他心中微沉。

　“別逞強啊，你SAN值真的還好？”

　見丙二五零完全沒有異化失控的征兆，半命道人下意識左右看看，忍不住出厭惡抵的表，再看丙二五零氣息沉穩，人顯得很是冷靜，不由得小聲嘀咕道：“這都能保持冷靜啊，心理素質真強。難怪能跟安隊聯結，還沒被嬉命人養歪。”

　衛洵：。

　忽略了半命道人嘀咕的話，衛洵把他剛才的作記在心底。不聲的，他用眼角余掃視左右——沒有任何異樣，單純的，干凈的石壁。不應該引起人厭惡抵的緒。

　除非是有什麼東西是他無法看到，而山老祖和半命道人都能看到的。

　危險。

　衛洵垂下眼，安安靜靜踩著火紋往前走。

　嚴重和之前不同了。如果有什麼是只有山老祖能看到，而他衛洵看不到的，還能借口說他是導游，歸屬于旅社，山老祖畢竟是本地妖怪。或者是旅社約意識到了山老祖的異樣，對的一些試探。

　但現在連半命道人都能看到，這臨時三人小隊里，只有他看不到。

　看不到就意味著未知，未知代表恐懼。很多時候人對未知不斷猜測導致的恐懼，遠遠超過于能真實看到的惡心扭曲之。人是群，一旦認識到了自己的‘特殊’，這更是種難以忍的力，煩躁與恐慌。

　但衛洵完全沒有任何負面緒，他仍舊冷靜，甚至想的更多。

　他在想，自己與山老祖和半命道人之間，有什麼不同？

　是什麼導致他看不到？

　不斷下降的SAN值讓衛洵優先想到這點，要從這方面想的話，毫無疑問，山老祖和半命道人都是沒有SAN值的。即使半命道人為旅客，也會到神污染的影響，但狀態應該比衛洵好。

　畢竟領隊考核任務限制，衛洵SAN值最高只能到50點。現在更是一直在30左右徘徊。

　是低SAN導致的問題嗎？

　衛洵舌尖過那滴提純蜂王漿，熱辣酸咸味傳來，衛洵頭腦一清，SAN值一下回到了50。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恍惚中周圍似乎出現了一些極不起眼的，扭曲的影。

　“到了。”

　但沒等衛洵再仔細觀察，這條通道已經到了盡頭，眼前像是一天然的空，被一座寬三米，高五米的巨大暖玉門完全撐住。這玉門似乎高沒到盡頭，深到了頭頂的巖石泥土中。上面繪制著各種繁復陣法圖案。

　但本應無法開啟的暖玉門在左下角卻裂了個極為明顯的，能容一人鉆進去的缺口。連玉門上的陣法都顯得黯淡無，玉門簡直就像一座破爛的石門。

　如果不是半命道人低聲講解，衛洵完全認不出這糙灰白的材質是玉。

　“這是昆侖暖玉，產自昆侖不凍泉下百尺。”

　半命道人肅然道，到了這里他徹底嚴肅起來。手捧三茅令牌，半命道人口中念念有詞，竟是像玉門鄭重行了三禮。

　“小翠，前邊危險。可以說這是整個旅程中最危險的地方了，哪怕下個景點的明十三陵，都不會比這里可怕。”

　半命道人低聲道：“一會不要出聲……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出聲。”

　“小心。”

　山老祖也難得嚴肅：“閉上眼睛，捂住耳朵，甚至封閉五，在龍骨和龍魂面前都是沒用的。不要妄圖討巧，直面面對，還有一生機。”

　他們說的都好嚴重，嚴重的衛洵眉心鎖，難得有點張，帶上了強怨念抗的綠稱號。三人各自準備一番，最后以山老祖打頭，半命道人第二，衛洵和紅僵在隊尾的順序，從暖玉大門的裂中依次鉆了進去。

　“嘶——”

　進前衛洵仿佛聽到了先一步進去的，半命道人倒吸冷氣的聲音。這似乎不是個好兆頭，

　暖玉門后，地宮五層，當衛洵屏住呼吸，終于站在地宮五層后，他發現面前是最多半米的斷崖，太近了，近到如果是人跑步通過玉門說不定會沖出去。

　而山老祖和半命道人一左一右，站在斷崖邊上向下去，形呆滯，宛如兩尊石像。

　“呼——”

　沉悶呼氣聲從耳后傳來，衛洵轉頭了眼紅僵，卻看到它直勾勾盯著前方，僵通紅的臉龐，竟麻麻，長了一層黑的油狀。不，不是長，應該是暖玉門的空間充滿了這種惡心玩意，覆在了紅僵的臉上。

　但是——

　衛洵不再屏住呼吸，他小心翼翼，試探的聞了一下。

　很香，很清新的空氣。讓人神抖擻，心曠神怡，仿佛不是置于大地深，而是徜徉在花海中。和漆黑一片的地宮四層不同，地宮五層很是亮堂。數大不知材質的金盤龍柱頂天立地，柱上纏繞著奇形怪狀，似龍似蛟的類，口銜燈盞。

　明晃晃的亮，金威嚴的首，奇異的不會給人帶來森恐怖的覺，直接的威嚴堂皇，仿佛置于皇宮神殿當中。

　“咯——咯咯——”

　衛洵聽到半命道人嚨中發出的，不控制的氣音，是人在極大恐懼中才能發出來的聲音。他面龐扭曲，眼睛大睜，仿佛見到了極其不可思議的，恐怖的東西。

　但衛洵從斷崖向下看——似乎也沒什麼可怕的。

　衛洵一泓清澈的地下泉水，泉水碧藍。周圍甚至長著茵茵綠草，有七零八落，如雪白兔子似的在草叢中嬉笑打鬧，好的簡直不像是在地底深。

　在泉水邊上，盤著一條燦金的小龍，它燦金的尾尖浸在泉水中，煞是好看。這金龍和一條白的蛟龍親昵纏繞在一起，親極了。

　然而衛洵知道，他看到的或許是假象。

　【SAN值：10點】

　就在衛洵向坑底的瞬間，他的SAN值直接暴跌了40點！

　不僅如此——

　【滴！恭喜您，您的主宰系列任務進度達到了50％！當您完考核任務后，您將獲得進階紫稱號‘冷者’！】

　停留在40％左右，許久不的主宰系列稱號任務，進度竟然直接拔升到了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