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華很甜，不蛀牙，吃了還對好。

　“你的服會隨自然變的？”

　其實衛洵并沒有表現出來什麼太大的不同，但佟和歌和郁和慧是他復生的，很多事瞞不過他們。干脆借著佟和歌的話轉移了話題。

　他本來以為山鬼就是穿紅的，但剛才看佟和歌站在金黃燦爛的元寶樹梢時，他一襲紅有點向金黃轉變。

　“算是吧，我之前養了條變龍，養好多年了。”

　佟和歌憾道：“可惜死了。”

　安雪鋒有大德魯伊的頂尖橙稱號，他邊人有了野心靈稱號后，變會更快更容易。佟和歌生前也有野心靈的稱號，為隊醫生，他的安全最重要，更要學會自保。

　于是佟和歌選了變龍，再結合自己山鬼的稱號，便能隨時藏在自然環境中。

　現在佟和歌復生，理論上來講他目前不算旅客，而是‘山鬼’。那些稱號自然都沒了，但作用卻有很多保存了下來，大多都了他的天賦。

　比如這會隨自然變的裳。

　不僅是佟和歌，出殯的紙人們也撿了不元寶楓的楓葉。紙錢等早就用了，準備紙錢是芷家老管家的活。他和芷葵葵都沒了，可以說現在的紙人出殯隊簡直是一窮二白。

　但不撒紙錢不行，神道那邊的千萬軍們見遲遲無人，肯定會想到他們繞道，到時候再找過來也是分秒的事。

　不過明十三陵也不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即便是鬼軍差也不能聲勢浩大的搜山。半命道人說來找他們的應該是速度最快的小鬼。先找到蹤跡，然后再回去稟報，鬼差再帶兵追捕。

　“小鬼最是貪財，我們一路扔，它們就會一路撿。”

　半命道人道：“它們舍不得這些錢，自然也不會立刻回去匯報。”

　那可就撿不到錢了。

　“元寶楓有一財氣，倒是能假作紙錢。”

　以前元寶楓是只有高門大戶才能種植的，名字好聽，葉子好看，有招財進寶的寓意。不是隨便一個黃葉子就能假扮紙錢的。

　“但假的就是假的。”

　周希嚴肅道：“中午十二點要到十三陵水庫。等過了水庫，軍就不好追了。”

　十二點，是一天當中氣由盛轉衰的節點，是最的時刻。上午時氣壯，曬得小鬼們昏頭轉向，辨不清真假紙錢。

　但十二點一過，那可就不好說了。

　他們目的地還是天壽山，從東邊繞一回環，走的便是蟒山-十三陵水庫-小蟒山這條線。

　如果按預期的話一切順利，他們今晚就能在德陵村落腳。

　德陵里葬的是十五帝，是這東邊三陵寢中輩分最小的，也走這條線時他們最先會遇到的。

　先去德陵探探底再說。

　“你喜歡楓葉？”

　那邊旅客們嚴肅討論，這邊魔鬼商人眼又湊過來，贊道：“我也喜歡，很好看。”

　他說著就出手來，出了一捧鮮紅金黃的楓葉。原來魔鬼商人見佟和歌‘撿楓葉’給丙二五零后他似乎高興一些，便自己下意識撿了些。

　他也不是有什麼多余的心思，就是想多跟丙二五零說說話。畢竟一旦進了陵寢區，目前這種還算輕松的氛圍恐怕就會然無存了。

　“這楓葉你從哪里撿的？”

　衛洵抬眼看去，第一眼竟覺得魔鬼商人捧了一手猩紅！

　那些塊如有生命般，在不斷搐，蠕，紅的是，黃的是黏膩脂肪，看起來驚悚的很。

　左眼微痛，衛洵閉了閉眼再睜開，魔鬼商人手里便是正常楓葉了。

　“就是后邊那片林子。”

　魔鬼商人眉頭一皺，覺出異常來。手一抖就直接把這些紅楓葉們全都扔下了。

　“沒事。”

　衛洵雙眼微瞇，向后。他們走的這條山路算是野路，平日里沒人走過，林木便格外茂盛，尤其是那些紅楓樹長的分為高大，郁郁蔥蔥枝葉疊，連天空都被遮擋，地上也落滿了紅黃相間的楓葉。

　……乍一看，他們仿佛走在什麼紅黃管道中。

　像是，像是什麼活的腹。

　如果這些紅楓葉都是，而黃葉是脂肪的話，那就更像了。

　出殯隊為了趕路，走的很快，現在已經走到了蟒山中段——正是個無法飛快撤離，又無法立刻走出的地段。

　最適合手。

　衛洵微，沒有出聲，但由他說出的導游詞，卻響在了另一隊旅客們的耳中。

　妖陣營的旅客們同樣走的蟒山，就尾隨在旅隊后。這一路上丙二五零的聲音通過耳麥，響在他們耳中。

　“圍繞著這座蟒山，有一個頗為有趣的傳說。”

　“說是在明朝初年，這座山中出現了條百米巨蟒，生吞活人，殘害眾生，鬧得這里民不聊生，就連修皇陵這事都到了影響，誰都奈何不了這條巨蟒。”

　“后來有個回族小伙子，名篩海。他決定為民除害，殺了這條巨蟒。”

　在衛洵講導游詞時，魔鬼商人也說了起來。然而他們講的故事相同卻又不同。

　魔鬼商人講的是：“篩海手持兩把尖刀，渾涂滿松香，主暴在巨蟒面前。那松香氣味很重，巨蟒便沒有咬他，而是直接將他吞進了腹中。篩海在蟒蛇肚中一通刺，扎死了蟒蛇。但蛇的毒卻把他也給毒死了。”

　然而衛洵講的卻是：“篩海穿上了厚牛皮做的服，外面鑲了尖刀。那巨蟒把他吞下后直接被剖開了肚子。于是巨蟒死了，篩海卻活了下來，為英雄。為了紀念他，這山也被稱為蟒山。”

　同樣的主角，類似的傳說故事，卻是不同的結局！

　這滿山遮天蔽日的紅葉黃葉，豈不是恰似巨蟒腹中？而在蟒腹中行走的旅客們，便是‘篩海’。

　如何才能‘殺死’巨蟒，從蟒腹中活下來？松香尖刀和牛皮尖刀，兩種不同的選擇，卻是一死一生。

　道士陣營得知的是‘死局’，妖陣營得知的卻是‘活局’！導致這種本質差異的不僅是雙方陣營實力差距，領隊考核的影響，同樣更因為那條小白蛟現在是跟在梅恪爾的邊！

　昨夜梅恪爾用油漆桶助小白蛟變龍，了卻了它的心愿，讓這縷白蛇靈神魂能保存下來，是對它有恩！

　即使白鹿白蛟最終都會跟隨復生龍脈，調查山神死因的衛洵，但在第四景點，它們卻是會跟隨梅恪爾把恩先報了的。

　白蛇靈可是這燕山山脈群蛇的老祖宗，一條大蟒而已，哪敢傷它庇護之人？所以妖陣營得到的便是活局。但道士陣營這邊卻有麻煩了！隨著導游話音落下，周圍頓時一片寂靜。原本有的蟲鳴鳥全都消失了。

　……就好像潛藏在暗的怪，發現自己已經暴了一樣。

　于是不再掩藏。

　“嘶——”

　如煤氣泄的長嘶中，大地猛地震了一下。那些堆疊在地上的紅黃楓葉以一種古怪的形態黏合在一起，蠕了起來。

　“砰。”

　又是一聲震響，宛如強健心臟的跳。細刷拉聲中頭頂的線忽然黯淡下來，旅客們頭頂的楓樹枝葉詭異的長，黏連，樹干仿若蛇的骨骼，黏連在一起的楓葉像是。

　脈搏，蠕，淡淡的甜腥味彌漫開來，若有似無，多聞一會卻讓人頭暈目眩，不上氣來。

　劇毒。

　“真惡心。”

　佟和歌厭惡道，裹自己的服坐在郁和慧背上，讓裳變為與天狐同的白，省的染上脂肪的紅黃。

　他按捺不住的張手，又攥拳。死亡到現在這十年對他而言好似一場夢，睜眼醒來他還是旅客，還是醫者，但實際上卻不一樣了。

　他是復生者，在眼前這種況下無法出手，也不能出手。

　“好臟。”

　衛洵懨懨道，捂住鼻子。蟒山的危機無法引起他半點興趣。

　“快點出去。”

　“好。”

　明明隔得很遠，周希卻聽到了。他回頭沖丙二五零頷首，隨后嚴肅喝道：“聽到了嗎，快著點，別在這耽擱時間！”

　“整個隊里就五個人，你喊那麼大聲做什麼。”

　半命道人心里嘀咕，卻是改變了原本的計劃。他們對蟒山的異變沒有半點驚恐，很是平靜從容。這種難度對他們而言，只不過是多花時間還是花時間的罷了，各有各的解法。

　篩海的兩個傳說半命和周希也都知道，對京郊殯宮整個旅程可能會涉及到的景點，他們在來之前都做了詳細的調查。

　像是篩海被毒死的這一傳說，魔鬼商人說的并不算完整。在篩海死后這傳說還有一小段，說的便是篩海有一通靈的白駱駝，在主人死后這駱駝不吃不喝，最終也死了。

　導游略去的傳說，便是度過危機的關鍵！

　白駱駝通靈，說明它死后極可能有靈魂。而白駱駝在各種傳說中，是靈，是能指引人逃離沙暴，帶領迷路之人回歸正途的。

　而白駱駝生善良，它的主人死于巨蟒之口，百年來它仍在蟒山徘徊，定是不想讓其他游客重蹈覆轍。

　所以只要半命道人開了眼，能找到白駱駝的靈魂，旅隊跟著它走，便能順利通過蟒山。

　但這麼做的話，花費時間恐怕會稍長一些。

　既然丙導說快點，那就按著快的來。

　“你給我送力啊，不然我可支撐不下來。”

　明白周希的意思，半命道人竟然有點小激，他忍不住輕咳一聲，然后竟是小心翼翼，拿出一卷被保存的十分嚴的古書來。

　“是《天問》？”

　佟和歌一下子坐直了，驚訝道：“岑琴他打算用這個？”

　《天問》和《山鬼》同樣，都是出自《楚辭》。許多年前歸途與玄學聯手過旅程，在汨羅江一五階極度危險旅程中，遇到了事件化景點異化。

　佟和歌和岑琴是激活者，也是最深參與者，隨后他們都圓滿完了‘屈原的愿’，得到了聆聽屈原神魂親口講述《楚辭》的機緣。

　后來佟和歌領悟了《山鬼》，在一系列任務后獲得了相應的橙稱號。岑琴領悟的則是《天問》。

　只不過后來半命道人遇到的事，佟和歌已經從郁和慧那里知道了。實力衰退帶來的最重要的影響，恐怕就是無法再使用那些頂尖的橙稱號，因為人已經承不了那種強大到可怕的力量。

　天問這個稱號，現在已經罕為人知了。

　“沒想到岑琴他會把《天問》抄寫下來……這能算是他的專屬道吧。”

　稱號無法使用，專屬道卻是能用的。只不過用起來會很勉強，需要有旁人輔助。

　要是全憑半命道人，恐怕他剛問出一句，力量就耗盡了。但是周希的支援將改變這個困境。

　他們為何會這樣做，郁和慧心中約明白。

　昨夜雖然一切都功了，衛洵也活了下來，可以說是最好的結果。但相對的是，周希意識到了自己力所不能及。

　他和半命道人、梅恪爾三人合力，才只是將將困住了銀月殺手，再多的卻無法做到。

　他沒能真正參與戰斗，也無法在吞噬者手后幫丙二五零。

　誰能想到呢，在這旅程中，竟讓他們這等僅次于巔峰旅客下的，強大的老手旅客們，生出了無力。

　但既然如此，就更需要改變。

　這次與半命道人合力的‘組合技’，便是周希和半命道人嘗試做出的改變。而在蟒山上使用，便是嘗試。

　如果真的能發揮出‘天問’的力量，哪怕只發揮一半，那在帝王陵寢中，都能作為殺手锏了。

　“好好看，這是最頂尖的橙稱號之一。”

　郁和慧嚴肅道，佟和歌坐在衛洵旁邊，他們向半命道人和周希去。

　“當年岑琴他……可是僅次于安隊的，第二強大旅客。”

　就見周希的手已經搭上了半命道人的肩膀，瞳仁漆黑，火氣升騰。

　而半命道人道袍彷如被無形的風鼓，他蒼白臉頰泛紅，手在微，像是承住了龐大的力量。驀然間一道鮮從半命道人角溢出，這是過于強大的力量充斥，而造的反噬。

　但在鮮溢出的同時，半命道人卻咬牙關，手中書卷無風自，竟仿佛有百上千金的字飛了出來，在昏暗空間中閃爍飛舞。明明半命道人還一聲沒出，但這蟒山大地卻已震起來，那些猩紅抖不定，仿佛到了強大的威，竟是有些瑟之。

　然而就在下一秒，那些金的字飛舞變換，竟在半空中組了一個金的‘問’字！

　只有問字，沒有天，因為此刻半命道人代表的便是天！

　“天、問！”

　半命道人終于張口，舌綻春雷，僅僅是兩個字卻仿若轟隆雷鳴，無比龐大恢弘的聲音自蒼穹而來，俯瞰碾而下！

　“蟒蛇無毒，何以害人？”

　半命道人厲聲發問，直指傳說中的。吞人巨蟒無毒，篩海又怎麼會被毒死？

　從這一個點，半命道人直接給整個傳說定——傳說有誤！

　接著不等蟒靈有任何辯解，第二句話直接被他說出。

　“傳為虛者，蟒不存之。”

　既然傳說有誤，那傳說容自然不可信。吞人巨蟒說不定也是不存在的。

　傳說中巨蟒不存在，這蟒山當然不會有現在的異變。

　兩句話，半命道人直接把巨蟒的存在給否了！

　“轟隆！！”

　兩句話一出，蟒山劇烈震，那些紅黃楓葉撲簌簌驚慌墜落。隨后便聽轟隆一聲巨響，所有人眼前驟然一亮，那些化作巨蟒腹腔的紅黃楓葉，竟在瞬間全部凋零消失，沒了楓葉，只剩下禿禿的楓樹，仿若瞬間進冬季。

　蟒山中的巨蟒之靈，被他說得徹底崩裂消散了！

　饒是衛洵都愕然睜大了眼，坐直了子，沒有驚天地的戰斗，只是兩句話，就把蟒靈問的消散崩潰。第一次近距離直面橙稱號的強大，衛洵著實生出許多興趣來。融合火焰在他指尖燃燒，似乎變得更加深沉，仿佛也從天問中汲取到了某些力量。

　“看到了吧。”

　轟鳴聲未止，佟和歌嘆道：“‘不能讓岑琴說話’，當年的天問就是如此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