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前劇痛讓衛洵大腦一片空白, 忍不住咬牙關，腥味在他口中蔓延，是安雪鋒的。他的很熱, 暖融融的，即使被咬到安雪鋒仍在親吻他, 從強勢變為細溫, 讓衛洵逐漸緩過勁來。

　他滿都是冷汗，前仍一一的劇痛，但衛洵發現自己死亡倒計時掉的并不多，安雪鋒的手果然很穩。但即使死亡倒計時沒降多，痛苦導致的神波仍讓SAN值降到了50點。

　果然，末日懲罰帶來的痛覺會嚴重影響到他的緒。衛洵輕微異化，正發現這一點, 安雪鋒才暫時停住。他到有什麼東西纏上了自己的手腕, 帶了一抗拒的力度。

　是衛洵的尾。

　細細的尾尖因為疼痛發，韌有力，勒的安雪鋒手腕出現了紅痕，安雪鋒卻只覺得它可憐又可。

　“繼續啊。”

　見安雪鋒停住, 衛洵沙啞道：“別停……”

　衛洵話語中帶了氣音, 他清淺息, 不敢用力, 畢竟每一次呼吸都要牽前傷口。擰眉向安雪鋒, 衛洵發現安雪鋒也擔憂看向他。

　安雪鋒的臉上濺到了一兩滴, 紅的落在線條剛的下頜，平添一抹艷。

　這是他的, 他帶來的艷。

　衛洵想到, 他發現自己和之間有種微妙的聯系, 比之前覺更深。他似乎約能覺察到這中蘊含著多的能量……或者說是污染。

　蝴蝶紋的。

　是否污染安雪鋒，只在他的一念間。

　蝴蝶紋的污染究竟有多強，能污染安雪鋒嗎？

　但現在不是想這種事的時候，衛洵前還開著口子，疼的要命。而安雪鋒見他恢復清醒，稍微調整了姿勢，幾乎算是半攬著衛洵，讓他也能看到自己的口。

　歸途刀仍架在傷口，起撐開傷口的作用。安雪鋒開了個V字口，很深，但出量并不算大。刀口就在蝴蝶紋剛顯的正中。

　但是……沒有。

　衛洵的里沒有碎片，和傀儡師的況不同。也跟安雪鋒認識的，其他嵌蝴蝶碎片的導游不同。

　如果王澎湃在這開口子絕對有厚厚一層黃澄澄脂肪，但衛洵不一樣，這刀口再往下開就要到骨，再到心臟了。但安雪鋒仍沒有找到蝴蝶碎片。

　想到這，安雪鋒臉越發凝重。

　不會真如他想的那樣，蝴蝶碎片……和衛洵心臟畸形融合到了一起？

　“疼就咬我。”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安雪鋒不會再收手，他左臂從衛洵脖頸后攬過，手捂在他臉前，手指塞他口中。右手持刀果斷劃過——手指劇痛傳來，安雪鋒的持刀的手仍舊很穩，直看到一團跳的紅時他才收手。

　那是衛洵的心臟。

　他已經開始異化，這骨和心臟其實已經和人類有了微妙的不同，但安雪鋒仍舊看到了。

　在衛洵跳的心臟上，烙印著藍紫的蝴蝶殘翅。

　流淌出來，但安雪鋒的目卻被蝴蝶殘翅所吸引。那殘翅同衛洵的心跳起伏，仿佛活過來了一樣，那一抹被浸的藍紫，彌漫出獨特的，讓人沉淪的魅力。

　讓人想要靠近，想獨占，安雪鋒臉頰有些發燙，是沾染上的地方。熱度在蔓延，從臉頰到脖頸，再蜿蜒向下，令人無法自拔。

　“喜歡嗎？”

　他聽到衛洵一聲輕笑，這種覺和過去截然不同，有些奇異。衛洵雙手支著，著·膛，流淌而下，宛如在雪白皮上開出的玫瑰。明知道是污染，卻又人至極。

　的，心臟的，來自蝴蝶紋……又來自他整個人。

　“想要嗎？”

　衛洵輕笑，雪白眼睫如蝴蝶垂落，那雙藍紫的眼瞳向他，似笑非笑，他的眼神和以往不同了，此刻的衛洵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那聲音中的引，勾起人靈魂最深，最原始的·。無論誰都無法抗拒——

　“來……”

　“啪！”

　安雪鋒一個手刀，利落把衛洵給弄暈過去。但他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冷靜，很燙，積攢的，亟待發泄的火氣在橫沖直撞。安雪鋒著氣，眼中掠過無數緒。

　“喵嗷——哈！”

　貓咪惡狠狠哈氣中安雪鋒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在失控的，親吻衛洵的，額頭，臉頰，眼睛，脖頸，甚至更靠下的地方……手背是被貓狠抓的刺痛。安雪鋒狠一咬舌尖，劇痛中他強控制著自己把衛洵的傷口理好。

　然后安雪鋒掃掉弓著背哈氣的貓，把衛洵死死抱在自己懷中。怕到他的傷口，安雪鋒變蛇，最冷靜，最理智的狀態，卻仍忍不住將衛洵纏繞。

　昏黃燈下，黑白相間的長蛇，翻卷著，纏繞著蒼白俊的男人。蛇信落在他的瓣上，這畫面詭異又好。

　……

　“嘶……”

　衛洵打了個寒噤，又冷又疼，大腦一片渾渾噩噩，半晌才緩過神來，后頸還殘存著點酸痛——好像被誰打過一樣。

　不僅如此，衛洵渾酸痛，像是被長久捆綁然后松開似的，又像被什麼車碾過一樣。眼睛也脹脹的，他之前疼的流了很多眼淚，哭的眼圈都腫了。安雪鋒給他開那會他疼的SAN值差點歸零，后面的事衛洵忘了，好像是自己暈過去了？但之前的事衛洵都記得清楚。

　他的蝴蝶碎片和傀儡師他們不同，沒有嵌在里，是在骨或者心臟上？

　“你醒了？”

　安雪鋒的聲音讓衛洵理智逐漸回歸，他發現自己正倚靠在男人寬闊的膛上。湖邊地下室冷，但安雪鋒的膛卻干燥溫暖，他像大熊抱著小熊一樣把衛洵在懷中。

　衛洵覺自己干燥清爽，沒有冷汗黏膩的覺，該是被安雪鋒清理過了。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膛，發現傷口已經被繃帶纏好。他上蓋的是安雪鋒的風，而那床軍綠的被子被和汗水弄臟，丟在了地上。安全屋中只點著一盞道油燈，昏黃的燈竟顯得這里有幾分溫馨。

　“咪……”

　一聲虛弱的貓傳來，餅餅委屈蜷在安雪鋒的風上，渾蓬松，虛弱的像是剛跟惡龍搏斗過一樣。見衛洵醒來立刻往他面前湊，爪子拉風，想鉆到風里面，窩在衛洵懷中。

　但安雪鋒稍坐直，連帶著衛洵也坐直了，直接把小貓咪給掀了下去。

　“還是有點燒。”

　安雪鋒了衛洵額頭，覺得還是有點燙。他溫本來就高，他都覺燙，那溫度絕對不低。

　往常他肯定會立刻給衛洵用道的，但是這次安雪鋒卻從旁邊拿出點退燒藥來。

　現實的退燒藥，就著熱水，喂給神懨懨的衛洵。

　“提前習慣一下。”

　看他因為發燒冷的發抖，安雪鋒把衛洵抱的更了，他扯過風袖子，把兩人包住：“在北緯三十度旅程中，很多道都無法使用。”

　“你在醉湘西旅程時應該就發現，那些旅客們的道效果都減半了，甚至減的更多。”

　“嗯。”

　衛洵燒的暈乎，有氣無力勾住頑強再爬上來的貓貓，把它抱在懷里當暖水袋。

　確實，苗芳菲當時腹痛的差點折在前往第一景點的路上，聽說之前做了很多準備，也有各種道，但道效果全都折了好幾半。

　“北緯三十度問題更嚴重，旅社道基本無法使用。”

　安雪鋒緩聲道，跟講故事似的，轉移衛洵的注意力：“除了稱號，稱號專屬道和個人專屬道以外，其他旅社售賣的各種止劑，恢復劑等等，都不好使。”

　北緯三十度近乎無解，這便是原因之一。沒有旅社作為后盾，想要戰勝無數污染怪，通過旅程，異常艱難。

　“所以……汪玉樹很好用？”

　衛洵咳嗽兩聲，聲音有點啞。他砸了砸，口中還殘存著淡淡的，安雪鋒的味。有點發麻，不知道是自己失有點多，還是剛才和安雪鋒親的。

　“沒錯，復制者的稱號很好用。”

　安雪鋒嘆，衛洵從來都能直接抓住重點。汪玉樹復制出的那些道可以說是基于他稱號來的，在北緯三十度旅程里還算能勉強使用。帶個汪玉樹進去，就相當于一個小型道庫。

　“北緯三十度旅程里導游更難，不過追夢是撒哈拉的開辟者，會有些優待。”

　安雪鋒又跟衛洵講了一些，看他大致恢復了神，才將照片拿給他看。

　那是衛洵昏迷后，安雪鋒對著他心臟拍下來的照片。尋常相機無法拍到蝴蝶紋，安雪鋒用了特殊道，才捕捉到了一點虛影。但這虛影和人眼所見到的，還是有些扭曲。

　衛洵看了眼照片，自己刺呼啦的口，心臟那塊，浮著一片濃重畸形的黑霧。這是特殊相機拍出的，純粹深淵氣息。

　但在安雪鋒描述中，他的心臟上紋著藍紫的蝴蝶。

　紋在心臟上的蝴蝶。

　“它很邪惡，在引我挖去你的心臟。”

　安雪鋒輕描淡寫，三言兩語略過了當時的危險況。衛洵聽了一陣悶笑，懶洋洋倚靠在安雪鋒的懷中，玩弄著他的手指，調侃道：“安隊定力真好，嗯？”

　“而且你當時的表現也有異常，你還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麼嗎？”

　“不記得。”

　衛洵好奇：“我更深變異了？”

　“這倒沒有。”

　安雪鋒搖頭，隨后他頓了頓：“除了尾以外，你上的異變反倒全都消失了。”

　尾……衛洵這才發現自己雖然SAN值差不多回滿了，但尾還在，而且……

　還牢牢圈在安雪鋒的大上，與他皮相。

　衛洵眼神微，了懷里的貓貓。后安雪鋒咳嗽一聲，手探下去，牢牢抓住衛洵的尾。

　“收不回去了？”

　“收不回去了。”

　衛洵無辜道。

　確實，他這尾就像天生就有似的，哪怕SAN值回滿沒有異化都完全收不回去。

　“也許是蝴蝶紋的問題。”

　安雪鋒思索：“你心口的中也有蝴蝶碎片的污染，碎片融于這種事真的很罕見。倒是北緯三十度旅程里的一些怪有這種況。”

　“你是怎麼得到蝴蝶碎片的……能告訴我嗎？”

　安雪鋒沉片刻，嚴肅問道。

　“我父母留下的。”

　這沒什麼不能說的，衛洵反倒疑：“你審問游子明時沒查到嗎？”

　“這種事哪怕你告訴他，旅社也會影響他的記憶。”

　安雪鋒搖頭，瑪瑞亞蝴蝶這種事，旅社外的人是無法知道的。衛洵哪怕說出瑪瑞亞蝴蝶，在他們耳中也會變其他的東西。

　“你的父母……我沒有查到。”

　安雪鋒坦誠道：“我查到的是你和衛雪塵都是孤兒。你們家的企業也是衛雪塵一手辦起來的，他手段不算干凈，暗有很多東西。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這樣嗎。”

　衛洵沉思：“我有點父母的記憶，但并不清晰。”

　但……

　什麼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你們來的孤兒院很特殊。”

　安雪鋒道：“你知道有種孤兒院，被稱為‘戰場孤兒院’嗎？”

　* *

　人一生有幾個十年？被選旅社的旅客和導游們的十年，絕大多數都是他們最年輕氣盛，力旺盛的十年。

　危險的旅程，生死未卜的未來，讓很多人縱狂歡，今朝有酒今朝醉。談，水姻緣，一夜qing，在旅社中其實有很多對。

　有人甚至會懷孕生下孩子，而旅社對孕婦有特別優待，懷孕四個月到產后四個月，都不用參加旅程。

　其實有很多人借此來逃避旅程，逃避危險，那他們生下的孩子會去哪兒？

　即使有人在進旅社第一年就生下孩子，那等這個十年結束要去戰場的時候，孩子頂多才十歲。那孩子又會去哪里？

　‘戰場孤兒院’中，都是這樣的孤兒。

　‘更詳細的，你可以問一問黑寡婦。’

　回去的路上衛洵還在想安雪鋒說的話。

　‘聽說黑寡婦曾生過一個孩子……不過也不確定。無論如何，導游對戰場孤兒院認識肯定更多，旅社有時會給們發相關的，照顧孩子的任務。’

　他和哥哥，都來自戰場孤兒院？

　記憶逐漸模糊，是因為父母都去戰場了？

　不，不對，時間對不上。

　衛洵和哥哥年齡差不小，如果真是親生兄弟，那除非他們父母在第一二年就生下了哥哥，快去戰場的時候，才又生下了他……那也不對。然而他和哥哥確實長得很像，這是無可爭議的。

　無論如何，安雪鋒提供了一個非常關鍵的線索。

　“唉喲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安雪鋒他們回歸途的時候王澎湃可高興壞了，終于，終于解放了，這他娘的，蝶在歸途門口哭哭笑笑一天了！他娘的，王澎湃覺往來的旅客看他們歸途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總算是回來，總算是……

　“安隊，丙……啊？！”

　看到衛洵的時候，王澎湃笑容僵在了臉上。

　這這這，這怎麼帶出去是丙一，回來就是衛洵了？這，這你們，你們就不做點遮掩什麼的嗎？

　而且衛洵眼圈為什麼這麼紅啊！看起來怎麼都和蝶差不多了？！

　就在這時，王澎湃后傳來齊樂橙等人激的聲音。

　“安隊！”

　“安隊回來了？”

　“你可算是回來了，等了你一天了都——臥槽！！”

　激招呼聲突然消失，詭異的寂靜中，看看眼圈泛紅的衛洵，再看看臉上似有抓痕的安雪鋒……

　王澎湃戴上了痛苦面。

　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