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白斗登記的日子,一大早的,他就早早的醒了,再一看,窗外一片白茫茫的大雪。
不知不覺,下半夜倒是開始大雪了,果然是大冬天,降溫了。
怪不得半夜他就覺得格外的冷。他攏一攏服,也不怕冷,端著茶缸子出去洗漱。今天他是起來的第一早的,院里還沒人了呢,他哼著小曲兒刷牙,覺得心真是不賴。
刷牙洗漱好了,他對著鏡子將頭發梳得一不茍。
這結婚,總歸是大事兒的。
昨天散播了結婚的消息后,白斗的心更好了,這能不好嗎?他可是盼了很久了。雖說,也并沒有收獲很多對他的祝福,反而是有好幾個都出了一言難盡又言又止的表。
但是白斗知道他們想什麼,他們不就是覺得他上當騙了麼。
更有甚者,肯定是覺得關桂玲配不上他,這麼想著,白斗就更加得意了。他就說自己這個條件其實不錯的。不過白斗覺得自己可不傻。雖然人人都覺得他被關桂玲騙了,但是白斗覺得,自己可沒吃虧。
雖說關桂玲是個離異婦,但是有工作啊,而且吧,他是很迫切是想要有個自己的孩子的。相比于有個媳婦兒,有個孩子才是大事兒。
畢竟,有了媳婦兒他也不能干什麼,但是有個孩子,他可就有自己的孩子了,將來有人養老送終了。所以白斗對孩子的期待,更勝于對媳婦兒的期待。
現在關桂玲這樣,那就正正好了。
到時候他們兩個登記結了婚,關桂玲再生了孩子,一家三口,兩個工人,日子能不?
至于說關桂玲先頭兒的幾個孩子,白斗心里是毫不在意的,他就沒打算養那幾個小鬼,他們跟自己有什麼關系。也不是沒有親爹,到時候就把那四個臭小鬼扔給他們親爹。
他就要關桂玲肚子里這個孩子,他看著孩子長大,又是婚生子。到時候那就是他的兒子。
即便是有一天關桂玲想走,孩子都是他的!
那可是將來要給他養老的。
至于說現在答應關桂玲也養著其他幾個孩子,呵呵,等登記了,他們領了結婚證,他就不相信關桂玲還能拗得過他,他可是一家之主。
外人都覺得他是被關桂玲蒙騙了,但是白斗覺得自己是個明人,他才是那個算計的。
優勢在我。
而且啊,他這次談對象也沒怎麼花錢,以前就是給王香秀花的太多,才上當騙,這一次他可不吃虧,不要錢的柴火可以搞一搞,但是但凡是要錢,那可是別想。
“哈哈哈哈哈~”他果然是這個院子里最聰明的人,大家本不懂他要的是什麼。
他張狂的站在屋子里哈哈大笑,莊志希出來洗漱,看他這個樣子,默默天,又默默接水。這幸好是天蒙蒙亮了,要是在早一點,天還暗著,保不齊有人以為鬧鬼了。
莊志希洗漱完了,又看了一眼白家,沒啥表示轉回家,不過回家卻也拎了兩個煤球兒,屋里冷的慌,他添了一個煤球兒,又洗了洗手。
他來回了兩趟,明還沒有醒過來,莊志希居高心下的看著明,就見睡得一團。
他輕輕的笑了一聲,端著尿盆兒又出門。
倒是巧了,在廁所又遇見了白斗,天氣突然降溫下雪,今天街上的人倒是,往日里排隊倒尿盆兒,今天三三兩兩的。莊志希是排在白斗的后面。
莊志希打量他一下,真是跟平常很不一樣,那頭發都跟牛的一樣。
他若有似無的笑了笑,說:“你這真打算跟關桂玲結婚?”
白斗驕傲的揚頭:“當然。”
“他家孩子不,你負擔可重了。”莊志希提點一下。
白斗倒是不以為然,說:“這有什麼,我又沒說都養。”
莊志希微微瞇眼,隨即笑了笑,這次沒說什麼。看來白斗經過之前的事,也不是十分單蠢了。
白斗:“你今早怎麼起來這麼早?”
莊志希:“一大早這麼冷睡不著唄。”
他說:“再說今天是外公家負責掃院子,我給他掃了。”
他們大院兒是排著班的,莊志希主承擔起了個幫外公家掃院子的任務。畢竟,那可是明的外公,這麼大歲數了。就算是好,住在同一個院子的小輩兒,也該干活兒的。
白斗:“我老了要是有藍老頭這個生活,我就滿意了。”
莊志希:“……”
他一言難盡的看著白斗,覺得白斗有點想太多了。
就他啊,難。
要知道,藍四海工資是很高的,而且他返聘怎麼算工資,從來沒聽這位老人家說過,想來也不差了。如果不好,他就不能整天吃吃喝喝。自從藍四海搬過來。他家明就沒買過幾次糖,藍四海每次看見明,都像是哄孩子一樣給一顆大白兔。
明都有點膩了,也不是每一次都吃,所以都攢了一罐子了。
更不要說,還有其他的。
所以說啊,白斗想要過藍四海的日子,真是不容易的。
不過莊志希也不拆臺,他沒那個閑工夫,莊志希轉頭兒回大院兒忙活起來,等大部分人起來,莊志希前院兒掃完已經開始掃后院兒了。
各家各戶都開始發出早起做飯叮叮當當的聲音。
陳源不樂意拍枕頭,說:“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真是每天早上起的那麼早,他們是有病嗎?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住在這樣的地方。這破地方啊!啊啊啊!”
他著太坐起來,看著陶玉葉也迷迷糊糊的,說:“你還不去做早飯?是想死我啊?”
陶玉葉:“好,我烙餅。”
“我要吃大米粥。”陳源提要求。
陶玉葉愣了一下,說:“咱家沒有大米了。”
他們小兩口過來過日子,兩個人都算是第一次掌家。陶玉葉現在雖然是正式工了,但是恨不能錢都花在自己上打扮。就算是不打扮,這個錢也得攢下來做私房錢,是不舍得拿到家里花的。
陳源更不會往家里買一針一線。
雖然也有二十的生活費,但是陶玉葉想著能省就省,還是希這個錢能截留下來。所以不管是日常用品還是糧食,都去婆家拿。這不拿就沒有。
可過去拿,也不能一下子拿太多,所以陶玉葉他們家現在沒有大米了。
說:“我今天下班過去……”
啪!
陳源就把枕頭砸在了陶玉葉的上,說:“你怎麼管家的?自己男人要吃點大米,你都沒有?你每個月的工資都花到哪里了?我爸媽一個月還給你二十塊錢呢。這麼多錢,家里你什麼也不買?陶玉葉,你怎麼這麼小家子氣?有你這麼過日子的嗎?自家什麼也不買,拿了爸媽的錢還去我家拿是吧?你可真行!你說,你是不是想把錢留下來補娘家?你說!你個吃里外的!”
他的嗓門兒很大,引得院子里的人都豎起了耳朵。
正在掃地的莊志希也放慢了作,耳朵豎的高高的,陳源陶玉葉夫妻兩個跟他們大院兒的人一點也不悉,所以大家也不曉得他們家怎麼回事兒,但是陳源這麼一吼,大家當然好奇了。
陶玉葉被陳源罵了,也曉得自己做的有點過了,但是為了他們的小家,也不算錯啊。
說:“我沒有把錢給我娘家,我都是自己攢著啊。我這不是想攢點錢?如果將來有孩子,那麼要花錢地方也多啊。”
“你還犟了是不是?”陳源怒不可遏,啪的一掌就打在了陶玉葉臉上,說:“我慣的你了是吧?你還敢頂?你這小地方出來的,就是沒有見識,什麼玩意兒?你當我是個傻子?我是看出來了,你就算是懷孕,也得去我家住,本不花錢。現在裝什麼無辜?再說我們結婚也有一段時間了,一個多月了,你這肚子一點也沒靜,你是不是不下蛋的老母啊?”
“我……”陶玉葉抬頭看著陳源,說:“我不是……你別這樣說。”
陳源:“我不這樣說我怎麼說?我不管你那些,我今早要吃瘦粥,你去做吧,再給我買一碗豆兒和兩油條。”
陶玉葉:“可是咱家沒有啊,咱們家沒有大米了也沒有了。今早不吃好不好?我晚上回來肯定……啊!”
陳源一個耳又打了過來。
別看他們大院兒都是機械廠的,都算是下力氣干活兒的。但是真是沒有打媳婦兒的。就連周群那樣的,都是用言語哄騙姜蘆,那打罵可是一點也沒有的。
周大媽壞,但是也沒打兒媳婦兒,就是言語侮辱加上偏方治大病。讓姜蘆喝一些七八糟的東西,真的手那沒有。其他人也是一樣的。
別看大家互相彼此群毆的不亦樂乎,但是打媳婦兒,那可真是讓人看不起啊。
不過這位新來的,明明是干部家庭,明明是個讀書人,明明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是手卻一點也不含糊。他一個大掀在了陶玉葉的臉上,罵罵咧咧:“如果沒有你就想辦法,而不是在這里跟我說沒有,讓我忍。我在家的時候可不是這種待遇,我現在跟你一起出來過這樣的日子的?”
他覺到涼意,突然又說:“你買煤球兒了嗎?”
陶玉葉:“還沒……”
這下子陳源就更恨了,他:“這是什麼天氣,你看看現在都什麼日子了?你連煤球兒都沒買?好,你可真是個好媳婦兒,這日子你還想不想過了?”
他的拳頭這下子落在了陶玉葉的上,陶玉葉被打的嗷嗷,沒想到陳源說手就手。
閃躲著,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別打我。”
院子里的人面面相覷,莊志希皺眉:“這算是干什麼!”
他抬腳就要過去攔著,雖然他對陶玉葉印象也一般,但是也看不得這樣的事兒。欺負人算是什麼能耐?真是給他們四九城的爺們丟人。
他剛走了幾步,就被人拽住了,王大媽說:“這種事兒,我去吧。”
都是年輕人,別是惹了一腥。
白斗不就是!
老太太無所謂。
莊志希:“行。”
雖然說著行,但是還是跟在王大媽的后面,其他人也都湊上來,好幾個人都跟著呢。
一遇到這樣的事兒,大家就跟那兔子一樣,嗖嗖的就出來了,很快的湊上來。其實陶玉葉聲音很低,是怕丟人的,但是陳源不怕啊,這人罵人的聲音賊大。這不就給人都招來了。
王大媽領著諸位大媽進門一看,立刻不樂意了,陶玉葉竟然蹲在角落里。
趕上前,說:“陳源,你干什麼!現在男平等,你怎麼還打老婆?這種品格太壞了。”
陳源蹙眉:“這里是我家,你們來干什麼?我打的是我媳婦兒,跟你們有什麼關系?一個個真是把自己當個事兒了。怎麼的?這里可是我家,你們還想撒野不?”
王大媽:“就算是你家,也不代表你打媳婦兒是對的。”
陳源不以為意:“打怎麼了?做的不好欠揍。再說了,誰家不打媳婦兒?”
莊志希上前一步,認真:“我家就不打,我不打,我大哥也不打,我爸也不打。”
楊立新趕表態:“我家也是。”
又有其他人站出來:“我家也不打媳婦兒。”
“我家也不。”
周群:“我家更不,我家是我媳婦兒當家的。”
大家都不打媳婦兒,就你打,你這算是個人嗎?
陳源被大家兌了,很快的說:“你們打不打跟我有什麼關系?我家做的不好就要教訓。小樹不修不直溜兒,我不好好的教訓,哪里知道錯?誰家這個時候不買煤?誰家每個月要拿公婆二十塊錢做生活費?誰家什麼也不買全要去婆家拿的?我現在這樣,已經算是不錯了。換了你們,做的不一定比我更好,現在跑這兒教育誰呢?我爸媽都不管我的,你們算是老幾?一個個都給我滾!真是什麼玩意兒。”
他毫不客氣:“真是給你們臉了,還想跑到我家教訓我,也不看看自己算是個老幾。”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啊,他家這條件是真的好,竟然還能從婆家再拿二十塊錢。”
“就是啊。”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打人啊。”
“打壞了這麼辦?多給咱們大院兒丟人?”
王大媽:“你要是這樣,我就要找廠子找婦聯找街道了,我們大院兒可容不得你這種人。”
陳源嘲弄:“你們大大院兒?別說的你們大院兒多好,誰不知道你們這個大院兒都是一些臭魚爛蝦的?你看看你們……”
他視線落在大家的上,第一個就看見了白斗。
這誰讓今天白斗收拾的很是與眾不同呢。再加上,這人之前還在他搬家那天跟他打起來過,他是很不待見這個人的,立刻率先沖著白斗攻擊。
“呵,一個太監,怎麼的還穿的人模狗樣的?咋?這不會以為自己結婚就是有媳婦兒吧?還不知道是給誰洋媳婦兒呢,真是個綠帽子大烏。可笑至極。”
白斗一看他盯著自己說這些,瞬間就暴怒,他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說這樣的話。
什麼都能說,但是有兩個詞兒是他的忌,一個是“太監”,一個是“綠帽子”。
他這人在這兒就過不去了,這不,一聽到陳源說這個,嗷的一聲就沖上來,快的像是一頭犀牛,直接竄上去,飛起一腳。直接就踹在陳源的上,陳源咣當一下子就摔在了床上。
“你敢打我!”
“我怎麼不敢打你?別以為你爹是廠里的領導,我就怕了你!你他媽還敢說我,我揍死你!”
白斗可是打架比較多的,他這大家比較多的可比別人多了不的經驗,像是打架就不是陳源能比得了的。他一腳給人踹翻,直接沖上來,薅住頭發,啪啪啪!
扇臉!
白斗就是見不得這樣的小白臉,最樂意的就是打臉,看他還能嘚瑟!
“臥槽,你們快給這個瘋狗拉開!媽的,真是……”
白斗才不管這人說什麼呢,直接上手撓!
看他的!
陳源:“臥槽,你他媽打架就打架,能不能不要跟個娘們一樣,薅頭發撓人?有本事咱們正大明的打,果然是個太監,打架都這麼惡心。”
要不說,陳源也是個狠人呢,這位仁兄就算是被人占據了倒優勢,完全是挨揍,還死鴨子,真是厲害的很。
可以說,全上下什麼地方都,就是。
“就沖你打架這個勁兒就不男人,臭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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