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之坐在臺上,沉默地看著公寓外的風景。
在那日校慶一場離奇詭異的驚嚇后,那個做的外星孩將他變回了原形。
在上一秒你還是一灘流的,每一個分子都仿佛融化在這世界之中,在下一秒你就回歸了人形,你又變了你自己。任安之無法描繪這到底是一種什麼覺,但那一刻的記憶仍停留在他的意識中,鮮明得有些刺痛。他還記得視野里最后看見的那些的亮,轉瞬即逝的世界殘影,以及那個星球的最后的磁場波。
現在,他重新變回了人,他如今的再也無法承載為時的信息,他的仿佛被嵌一個有限的容,那些怪陸離的被轉化為一種認知,一種記憶,猶如真實的復寫。
“安之!!安之!!”他的背后響起了鳥鳴聲,任安之緩緩回頭。胖鸚鵡多多拍著翅膀飛到了他的肩膀上,“安之!!安之!!安之!”
任安之手了胖鸚鵡圓滾滾的,“你除了這句還會什麼?”
“安之!!安之!安之!!”鸚鵡響亮地回應道。
這時桌子上的手機震了起來,任安之瞥了一眼,卻沒有手去接。手機震了一會兒后,他才按下通話鍵。
“任安之,你的經紀人說你推掉了最近所有的通告,躺在家里什麼事都不做。已經快瘋了,剛才恨不得當著我的面從八樓跳下去。”來電的是他的大老板魏鴻卓,“這是真的嗎?”
“魏先生,這是假的。”任安之說。
“什麼?”
“姐絕對不可能跳樓。”
“重點不是這個!”
“我推掉了所有通告是真的。”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想休息一下。”
“你知道公司要為此賠錢嗎?”
“實際上,我最近的通告只有兩個綜藝節目和一個宣傳短劇。”任安之說,“推掉不是什麼大問題。”
“推掉不是什麼大問題。”魏鴻卓的聲音蘊含著嘲諷,“你的自信厚真讓我咋舌。”
“魏先生,我想休息一段時間。”任安之說,“現在我的狀態真的沒辦法去工作。”
“你生病了?還是遇到了什麼事?”
“魏先生,我需要休息。”
“你的醫生說你完全沒有任何問題。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姐手里那堆合同的違約金嗎?”
“魏先生,請給我一些時間,我想休息。”
電話的那一頭陷了沉默。
“抱歉,魏先生。”
“……”
“魏先生,我真的很抱歉。”
“我明白了。”
他掛了電話。
自己的突然中斷工作,讓他的經紀人姐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收拾爛攤子,就差沒和他上演真人格斗,現在更是直接驚到魏先生出面。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每每想到這幾日姐助理小敏還有其他同事朋友擔憂震驚的表,任安之便不由得疚不已。
對不起。
對不起。
他出手輕輕了一下胖鸚鵡。
胖鸚鵡多多立刻歪過腦袋很愜意地蹭著他的手指。
“多多,我帶你去找楊醫生吧。”他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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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真進門后直接沖到貓先生的面前,將它舉了起來。
因為重力被拉長長貓條的貓先生有些不悅地看著他,“這是在干什麼?”
“現在,請給我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
“校慶。”小真說,“請你好好給我解釋一下校慶這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在全校師生及各種路人面前進行了一番彩表演,不得不說,你的公主扮相與魔法裝扮讓人印象深刻。”貓先生補充了一句,“很可迷人。”
“你知道我沒有問這個!”小真怒道。
“你媽把你在校慶上的彩表現都拍了下來,這幾天天天在客廳用大屏幕播放著呢。”
“別提這個了!”
那日校慶的演出被興的安媛和珠拍了下來。雖然說這是小真早就料想到的事,但他萬萬沒想到回家后安媛就用高清投影加環繞立聲播放并立刻喊來了的親朋好友圍觀,這就未免讓小真如坐針氈了。
這時客廳正傳來一陣陣夸張的笑聲。
這并非是小真的扮裝有多可笑,嚴格來說,穿著公主和魔法蓬蓬的小真毫無違和就是一個活的,但問題是在監督之眼的一番作下,所有學濾鏡以及特效全都被屏蔽了。于是影像畫面只能看到小真蹦蹦跳跳地對著空氣打架,同時做出各種中二姿勢。這樣的結果自然相當喜。
屏幕的魔法小真揮著魔杖,擺出了一個對空氣發出沖擊波的姿勢,臉上的表還特別嚴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坐在沙發上的珠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李馨宜和方子薇更是笑得前仰后倒。小真目睹此此景,只能對們怒目而視。
“小真你真的太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指著屏幕的方子薇笑得不過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對不起真的太好笑了阿姨好喜歡你~~~~~~”
小真只得憤慨地轉離去。
現在他來找貓先生倒不是為了校慶的裝,而是為了另一樁事。校慶結束后,貓先生這幾天都沒回家一直留在監督之眼的辦事,直到今天才回來。
“那是怎麼回事?”小真問道。
“什麼?”
“我指的是,校慶上我們差點被卷的另外一個世界線。”
“那是一個意外。”
“我知道是意外。”小真說,“所以那個蘿拉,那個地球,發生了什麼?”
貓先生從小真的手中掙跳下,它說:“那個星球已經不復存在了。”
“我知道。最后監督之眼的滅星令將它整個兒抹除了。”小真說。
“嗯。”
小真瞪視著它,“你是不是又打算什麼都不告訴我?”
“我并未特意瞞什麼,小真。”貓先生語氣平淡,“那個世界發生了這樣的客觀事實,僅此而已。”
貓先生的態度總是如此,有些事它從不太多。就如一個標準的監督之眼,永遠置于晦的迷霧之中。小真對此沒有什麼不滿,他深知在這偌大銀河之中有些——尤其是監督之眼想要藏起來的,知道得越反而是好事。但現在,他一定要確認一件事。
“那個地球是陷了無法挽回的事態嗎?”
“滅星令不是兒戲。”
小真在原地踱了幾步,“我知道無限多元宇宙里有無數個多重世界線,但世界線大部分只見于曲線相同的世界線。就算有時發生幾率極小的意外震,往往見到的世界線與現在也是相似的。”他出手,“這個世界電子在這里,那個世界電子在那里。宇宙在亞原子量級上是有趨向的,只有在曲線相同的兩個世界里才能實現互調。”
貓先生慢慢地起了爪子。
“世界線震只會出現于相似的世界。”
“……”
“但我們目睹的那個世界線也差太多了。”
“……”
“所以——”小真盯著貓先生:“我們的這個世界會毀滅嗎?”
“沒有永恒的星球,萬皆有終結。”
“你知道我的意思。”
貓先生的尾輕微地搖晃了一下。明明房間里很明亮,小真卻覺得它在模糊的影之中。片刻后,它直起注視著小真。
“我們的世界線,”貓先生平靜地說,“不會有那樣的未來。”
小真點點頭,手又把貓先生抱了起來。
“你又在干嘛?”
“帶你出門。”
“啊?”
小真面無表地把貓先生塞進了一個貓包,轉頭喊道:“我抓住貓先生了!”
“好,小真,斑船長也放上車了,我們可以準備出發了。”岸在門口說。
(等一下。)貓先生問道,(你們要去哪兒?怎麼還有斑船長?)
“去寵醫院。”小真回答。
“什麼??”
“我媽說,你和斑船長失蹤了十來天總算回來了,一定要帶去醫院做個檢查。請你配合一下。”他看著貓先生的表低笑道,“放心,不是帶你去絕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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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安之推門走進寵醫院,醫院籠子里所有的狗子又上演了一番地獄惡犬狂吠。
楊醫生慢吞吞地走出來,狗子們又瞬間安靜如。
“為什麼你醫院里的狗看到我跟見仇人一樣,為什麼它們看到你就這麼老實。”任安之抱怨道。
“沒辦法,我就是這麼貓狗歡迎。”楊醫生笑瞇瞇地答道,對胖鸚鵡招招手,“多多,好久不見~~~”
胖鸚鵡擺出一副不認人的態度,把屁對準了。
“哈,多多你不認識楊醫生了嗎?”
胖鸚鵡多多還是一副懶得搭理的模樣。
“它是故意的。”楊醫生說,“在你的面前表現出不與陌生人親近的姿態。多多是真正把你當了它的家人。”
任安之的臉上閃過一落寂,而后他就笑道:“好,總算也有見你楊醫生不諂的小。我沒白養多多。” 他將鳥籠放在楊醫生的面前,“楊醫生,你再幫我給它做個檢查吧。”
“好。你先等下。”楊醫生點點頭,對房間的另外一個護士招呼了一聲,讓給任安之倒杯茶。
任安之接過茶杯。茶水有點燙,他輕輕地吹了一口。
叮咚。
大門被拉開了。
岸帶著小真出現在門口,他左手一個貓包,右手一個籠,探頭向里張。
啪!
茶杯落在了地上。
任安之瞧著岸,呆呆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