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小姐和老爺的院子里何時裝那個沖水馬桶?”畫小聲問道。
“等韓小六回來,讓他將院子里的馬桶都換了。”
“夫君將小六派出去,邊就沒仆從了,今后裝馬桶的事給其他人吧!”沈云初忽然說道。
蘇牧聞言點了點頭,他確實需要韓小六跟在邊,于是說道:“娘子可以尋個可靠的人來,這是門大生意,裝馬桶、挖地和化糞池,一條龍服務,利潤還能翻不。”
一條龍服務?
沈云初怔了一下,很快領會了意思,點點頭:“奴家知道了,不止可以賣馬桶,還可以負責安裝,甚至改造恭房。”
跟聰明人講話就是省心。
蘇牧點了下頭,“可以專門開一家鋪子做這門生意,我猜醉仙樓很快就會派人找上門來,娘子到時候可以賣一百貫一個。”
“一百貫?是不是有點多了?”沈云初向蘇牧投去難以置信的眼神。
“不多,有錢人不在乎,沒錢的用不起,等城里的富戶都裝了,再降價賣給窮人。”
蘇牧隨口一說,便出了商的本質,令沈云初不停的打量他,心里又開始擔心把持不住他了。
四人忙碌半個時辰將草莓種好,澆上許水,坐在廊下的石桌前吃起了點心。
魏人一日食三餐,但正餐只有早上與晚上吃,富人中午只吃花糕或者點心,有很多生活窘迫的窮人,為了省口糧一日只吃兩頓飯,中午不進餐。
蘇牧意識上稍微有點不習慣,但又不得不鄉隨俗,畢竟整個院子里十來口人都不做午飯吃,他也不好特立獨行。
沈云初一口吃完手里的點心,抬起眸向蘇牧,嘆道:“夫君......與鄔梨兒的事,奴家相信你們是清白的,可外面傳的很兇,你也知道人言可畏......”
常言道:唾沫星子淹死人,謠言重復多遍就了事實。
蘇牧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什麼清者自清之,謠言止于智者的說辭,說到底只是自我安罷了。
他可以清高的不在乎,但沈家如果還想在臨湖生存,就不能任由這個流言在外面傳說。
事到了這種地步,再想要辟謠很難,除非弄出個更大的新聞,轉移人們的視線。
蘇牧問道:“咱家畫舫上有幾位說書先生?”
說書先生?沈云初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點了點頭:“有兩位,夫君為何問這些?”
“為了辟謠!”蘇牧淡淡一笑,返回了樓上。
這人......有什麼話不能直說!非要搞的神神,沈云初輕咬下,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碎碎念。
今天鄔梨兒也提到了這件事,這兩天也在為這個流言苦惱。
回來時蘇牧就在想對策,倒是被他想出來了辦法。
他準備將香河郡主強奪人夫的事寫話本,再讓說書人散布出去,而且只需陳述事實。
只要運作得當,沒準還可以讓鄔梨兒博取一波同,他也會因為幫助鄔梨兒而獲得一番贊譽。
蘇牧躲在房間里寫了一下午小作文,晚上與沈云初說想去畫舫,沈云初不適,于是打發畫陪他過去。
蘇牧倒是沒在意,畫是沈云初的丫鬟,有跟畫舫的管事傳話,只要管事肯配合他就可以了。
說書人在前朝算不得面行當,到了大魏卻備世人追捧,因為有了片的勾欄瓦舍,說書人不再拘泥于只在茶館酒肆說書,而是進了瓦舍,登上了勾欄的舞臺,如此一來說書人就面很多了,好的說書人在大魏堪比青樓里的花魁。
說書人一般都是自帶話本,借居在東家的船上說書賣藝,收雙方五五分賬,沈家畫舫上有兩位說書先生,分別在中午和晚上兩個時間段流說書,中間還會有歌姬和舞姬出來獻藝唱曲兒,故此沈家的畫舫從早到晚一直有節目,由于船上沒有娼,許多客也愿意來沈家的畫舫坐坐,生意倒還算不錯。
蘇牧來到湖邊等了半刻鐘,待到畫舫靠岸上下客人時,登上了畫舫。
剛一上船便遇到了前日想要拜師學藝的小廚娘。
小廚娘踩著細碎的步子來到蘇牧前,眼的看著蘇牧,問道:“先生有空了?”
又見虔誠的樣子,蘇牧有點不忍拒絕,但他還有更要的事,不得不搖頭:“暫時沒空,今天來是有其他事,改日一定。”
目送蘇牧上樓,小廚娘臉上泛起一抹笑意,雖然沒能拜師,但這次蘇牧親口答應了教廚藝,只不過需要等些日子。
畫帶著蘇牧進沈云初的房間,便出去找管事了。不多時就帶著管事進了房間。
來人名許興,四十多歲,給沈家做工多年,如今在畫舫上任管事,是沈家生意中的核心員。
兩人前天早已見過,許興也是個有眼的人,對待蘇牧倒也恭敬,聽完蘇牧的來意,直接將兩名說書人請了過來。
蘇牧將下午編好的話本給兩名說書人,說道:“今后幾天你們主要說這個話本。”
兩名說書人仔細看了話本,都向許興投去了為難的目。
“許管事,這份話本講的是香河郡主的事,恕在下不敢講此話本。”
許興聞言接過話本,仔細看過,震驚的看向蘇牧,“姑爺,這......這話本沒誰敢拿出去講啊!”
蘇牧來時就猜到了這種結果,但他此行勢必要做這件事,又怎麼會輕易放棄。
“這里是臨湖,不是幽州,燕王還能將手到臨湖來不?何況話本上講的是事實,有什麼不敢講的?”
許興聞言急忙道;“姑爺,話不能這樣說......”
兩名說書人紛紛搖頭。
“許管事,這話本我們不能講,也不敢講。”
“當初簽契約的時候咱們可是有言在先的,講什麼話本由我們說了算。”
兩人看了蘇牧一眼,轉離開,不留毫面。
許興搖頭道:“姑爺,他們不肯講這個話本,我也沒辦法。”
蘇牧聞言點了點頭,臉上毫無波瀾,擺手道:“許管事先去忙吧!”
“唉!”許興嘆息一聲,搖頭離開。
畫將許興送走,轉回來問道:“姑爺,咱們現在回去?”
蘇牧打量幾眼房間的陳設,搖頭說:“我在這里住一晚,你回去告訴娘子一聲。”
“姑爺,要,要住在這里?”
畫有些難以置信,姑爺早上還跟小姐說過不會夜不歸宿,怎麼此時要在畫舫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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