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公卿看向程衡。
程衡搖了搖頭,他在大魏場上是有些威,但徐家是當朝宰輔徐濟的親信,他的手還不了那麼長,顯然也管不了此事。
徐志行了這等奇恥大辱,如何能忍。
“你給我等著。”
說罷帶著方子期徑直離開。
程衡和晏公卿相視一眼都是一嘆。
蘇牧焉能不知徐志行氣急而走是去做什麼了,隨即對著兩人一抱拳:“蘇牧接下來還有事要做,今日就先告辭了。”
不待兩人回答,直接離開,他昨晚已經寫好了狀紙,此時回去正好繼續打司。
這一點沈云初是知道的,但萬萬沒想到,蘇牧去了趟書院,回來就說將徐弘博的兒子給打了,心中直是一陣無語。
自己這個夫君怎麼這麼能惹事。
心中雖抱怨,沈云初還是與蘇牧細心商議一番,將沈萬德回來,三人直接出門去了府衙。
沈萬德自然不擔心蘇牧和沈云初會出什麼意外,也想看看蘇牧到底能折騰出個什麼樣的局面。
三人來到府衙門口,便見到徐家父子也到了。
雙方似是約好一般。
“蘇兄。”
程燼和包小滿從后追了上來,兩人見到徐家父子進了府衙,哪里還不明白,這是要做什麼。
......
府衙堂上,林攄正襟危坐,問道:“你們又要打司?”
徐弘博雖然親自來了,卻不好出面替自己的兒子說話,朝徐志行打了個眼。
徐志行領會,上前一指蘇牧道:“這廝在書院出手傷人,還請大人明見,替學生討回一個公道。”
林攄早就看到了徐志行臉上的傷,但這種小事何須他臨湖知府來斷,即便由他來判,也不過是判沈家賠償醫藥費罷了。
蘇牧早有意料,以前林攄對沈家是有惡意的,如今卻絕對不會偏幫徐家。
“啟稟府尊大人,學生有狀要告。”
蘇牧自稱學生,無非是不想下跪罷了,倒不是真的將自己當做了書院的學生。
“哦。”林攄好奇的哦了一聲,沒有多問,蘇牧雖是贅婿,只是不能科舉,并不是不能學,想來是了哪家書院,有了生員的名額。
“你要狀告何人?”
蘇牧取出昨晚寫好的狀詞,“學生要告潑皮秦有佺,告其人指使誣告學生通匪,如今查無實據,理應反坐。”
堂差役見有狀詞,急忙上前取走,給林攄遞了上去。
林攄將狀詞讀過一遍,抬頭仔細看了蘇牧一眼,字獨特,是外面瘋傳的瘦金,這份狀詞寫的也極為符合此時的制式,有理有據,就連狀告的罪責都寫的一清二楚,說明蘇牧顯然是通大魏刑律的。
“你要反坐秦有佺?”
“正是。”蘇牧又一抱拳:“府尊大人如能查明背后指使之人,學生想一并告了。”
說著看了徐志行和方子期一眼,見兩人面有些張,淡淡一笑。
嘶!林攄深吸了一口氣,蘇牧通沒通匪并無實據,秦有佺的誣告罪是逃不了,這背后指使之人,其實不難猜測......
他看了徐弘博一眼,心中開始權衡利弊。
頃。
林攄點了點頭,吩咐道:“傳秦有佺前來。”
徐志行和方子期一下慌了,他們沒想到蘇牧竟會順勢拿出一份狀詞,表面上告的是秦有佺,實則目標是他們兩個。
秦有佺一旦招出他們是背后指使之人,他們也會因此遭反坐。
依大魏刑統,通匪,要判流刑千里。
不死也要層皮啊!
兩人同時看向徐弘博。
徐弘博坐在一旁,著林攄沉默不語,此事顯然也出乎了他的意料,結果如何只在林攄一念之間。
如果秦有佺來了,林攄直接上刑供,秦有佺八會代實,到那時.......
思及此,徐弘博扭頭看了眼徐志行和方子期。
林攄看著蘇牧搖了搖頭,此子心思倒是縝,但徐弘博乃是臨湖通判,即便他刑訊供,讓秦有佺代出背后主使之人,徐弘博也可以當場質疑,即便他力排徐弘博的意見,徐弘博還可以請大理寺來干擾此案。
蘇牧想靠打司治徐志行和方子期的罪很難,即便林攄肯幫這個忙,這個司也不知道要打到猴年馬月去了。
不多時,兩名差役將秦有佺帶了來。
秦有佺跪在地上行禮,隨后抬頭看向徐弘博父子。
林攄也不遲疑,手里的驚堂木一拍,喝道:“秦有佺你誣告沈家婿蘇牧通匪,如今查無實據,他要反坐你誣告,你可有話要說?”
大魏刑律規定,誣告者反坐,林攄如此說便是已經給秦有佺的誣告定了,如有背后指使一并代出來,或許能減輕罰,如果沒有他就要依律判刑了。
“小人冤枉啊!”秦有佺嚇得伏地喊冤。
林攄怒喝一聲:“你冤不冤枉,本府自會明斷,本府問你可有背后主使之人?”
秦有佺想徐家父子投去求助的目。
徐弘博看著他,忽然喝道:“還不如實代。”
顯而易見,徐弘博是要秦有佺獨自擔下罪責。
臨湖通判發話了,只要秦有佺不傻,他就不會將徐志行和方子期指使他告發蘇牧的事,代出來,只有擔下此責,徐家才會幫他。
“并,并無主使,都是小人的罪過。”秦有佺艱難說道。
蘇牧狀詞里沒有提徐志行和方子期,就是知道秦有佺不大可能出賣徐志行和方子期,只能先借機除去秦有佺,再做打算。
林攄聞言點了點頭,看了徐弘博一眼,他雖然與徐弘博撕破了臉,卻沒打算對秦有佺嚴刑供,撕破臉算不得什麼,如果他把徐志行給判了,雙方就真的要不死不休了。
他正要宣布判詞,卻見門外跑來一個差役,稟報道:“府尊大人,京城來了旨意,請大人去接旨。”
林攄聞言停下斷案,起離開了大堂。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再回來時,面卻紅潤了不。
林攄坐回堂上,一記重重的驚堂木拍下,厲聲喝道:“秦有佺!本府再次問你,背后可有主使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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