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李若蘭松了口氣,“希栓子考個好績吧。”
“我大哥肯定沒問題的!”棟子握了握拳,以示自己的堅定。
“我也覺得哥可以。”薇薇跟著附和。
“不管怎麼樣,反正人已經進去了,怎麼考就跟咱沒關系了,績好與不好,等放榜就知道了。”張清遠說道,言語中看似無所謂,但語氣還是有點點張之的。
子時的夜里,回去路上全是送考的馬車,跑都跑不快,所以差不多兩刻鐘以后,馬車才到家。
洗完漱躺在床上的李若蘭翻來覆去,久久無法睡,搖了搖一旁的丈夫,一臉擔憂地說:“你說,號舍那麼小,栓子今天晚上能睡著嗎?”
睡的迷迷糊糊的張清遠被搖醒,聽到媳婦的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你擔心這個干啥,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再說他一個習武之人,這點苦算什麼!”
“你說的沒錯。”李若蘭剛躺回自己的位置,又側過子,再次搖了搖丈夫,“哎,那你說他能不能考個狀元回來啊?”
張清遠閉著眼睛,含糊不清地說:“那誰知道了,我就知道我盡力了,能不能考上是他自己的造化了。”
“也是,畢竟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李若蘭嘆完,第三次搖了搖丈夫,“哎,對了,你不是說陳亮他兒子不是也參加會試嘛,你說是他兒子厲害還是咱兒子厲害啊?”
張清遠都有些無奈了,他都要困死了,媳婦怎麼還跟自己聊個不停啊!
但媳婦都問了,他也不能不回,就敷衍地說了句“不知道”。
好在李若蘭也不是非要得到一個準確的答復,“也是,這種事還是得看心態和臨場發揮。”
接著又開始慨,“不過吧,現在我可算是知道子龍是個什麼心態了,當時栓子去鄉試的時候我還沒什麼覺呢!”
“哎。”李若蘭第四次搖搖丈夫,“兒子去考試你不張啊?我——”
張清遠不想去聽媳婦說什麼,而是反手將人摟住,命令道:“別說話了,睡覺!我明天還得上班呢!”
就在張清遠終于可以睡個安穩覺的時候,我們的栓子爺,還在苦呵呵地排隊呢!
沒辦法,考生太多了。
栓子無聊地抬抬頭,看著月明星稀的夜空一陣沉醉。
是啊,他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真正靜下心來,認真看看天空了。
每天除了讀書就是寫文章,一刻也不敢停歇。
輕輕呼出一口氣,心再次放松。
一個時辰過后,栓子總算到了自己的號舍。
簡單收拾過后,栓子沒有任何的耽擱,蓋上毯子,躺下就睡,以便等會開考以后可以有足夠的力應對。
這都是來自老張同志的經驗之談。
一覺睡到卯時,多年養的生鐘讓栓子準時睜開眼睛。
此時的外面剛剛蒙蒙亮,栓子站起子個懶腰,呼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氣,涼爽又清新。
栓子明白,這絕對是這九天來空氣最好的時候了。
連步子都不用邁,栓子手將門框上的油布拿下來,然后就與門外守著的士兵對上眼。
栓子尷尬地朝那人笑笑,過專業訓練的士兵沒什麼反應,而是面無表地注視著里面考生的一舉一。
討了個沒趣的栓子鼻子,在士兵的全程盯梢下,自顧自地扎馬步、拉筋,簡單活了一下筋骨。
沒辦法,這麼大點的號舍躺下以后直不起子,只能一直蜷著,睡醒以后不松松筋骨,時間長了肯定渾酸痛。
這同樣是來自老張同志的經驗之談。
將自己練到微微出汗的狀態,栓子才停了下來。
此時的天已經大亮。
依舊在士兵的注視下,栓子吃了些早飯,整理好座位,然后坐在木板上閉目養神,思考著接下來的考試。
不過就算閉上眼睛,還是能覺到來自士兵的注視,栓子角翹了翹,暗道這要是到心態差的,就算這士兵正式開考后不會直直地盯著瞧,只用余監督,但也足夠影響考生的心理狀態了。
外面依然有響,因為還有考生在陸陸續續地場。
栓子稍慶幸,還好自己進場早,否則一直排到現在,本沒什麼時間睡覺。
辰正很快到了,開考鑼聲響起。
帶著微微的張和興,栓子從士兵手里拿過考題,正式開始了此次的會試之旅。
此時,遠在國子監上課的張清遠仿佛聽到了那悉的鑼聲,頓了頓,才繼續教課。
正在看書的薇薇也停了下來,抬起頭,靜靜聆聽,良久才重新看起了書。
李若蘭則是在掌柜的提醒下,得知辰正到了。
看向貢院的方向,為兒子默默祈禱。
距離貢院不遠的蒙學里,棟子和柱子的班上。
徐夫子從一刻鐘起就沒再講課,而是讓學生們先看會書。
等聽到鑼聲,徐夫子了有些花白的胡子,說:“大家先停一停,都聽到鑼聲了吧?這是會試開考了!十幾甚至幾十年的苦讀,就差這最后一躍了。
“當然,老夫也不是說讀書的目的只是為了科舉,為了當,但正所謂‘窮則獨善其,達則兼濟天下’,既然有兼濟天下的本領,為何不充分利用起來,造福百姓呢?
“總之,老夫希十幾年后的今日,你們當中也有人能坐在貢院里,一舉高中,金榜題名!日后兼濟天下,造福一方百姓,也不枉老夫教你們一場!”
臺下的學生滿是興與憧憬,異口同聲地說道:“是,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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