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附近居住著許多大齡、有工作的單男，他們會趁休息時間來新開的婚介所拜託陳翠花理人生大事，所以一到周末，婚介所就很忙，忙到蔡霞、安小蕓都被過來幫忙登記信息。

這天，婚介所。

陳翠花在裏邊屋子，聽已經相見過的男說對對方有什麼不滿，方便安排其他人。

而大廳照舊排兩條隊伍登記，一條歸蔡霞，一條歸安小蕓。

兩人按照表格，慣例問名字、年齡、籍貫、家裏人口、房、車等等信息。

「我兒子白富民，本地戶口，31歲，早年知青下鄉，回來進了機械廠的衛生所上班，他想找個二十多歲，好看些，家裏簡單的娃子……」

一位滿頭小卷卷，尖下，面略顯富態的老婆子正對安小蕓介紹自己邊站著的兒子基本況。

兒子隨，白胖白胖的，看著安小蕓的眼睛瞇一條，瞇瞇的。

安小蕓心裏不滿，面無表，手握著筆，準備記錄。

「您家裏還有什麼人？有房嗎？多大？」

白富民正要張，他媽周老太更靠近桌子幾分，搶話。

「姑娘你放心，我家老頭子是機械廠的一級工，一個月六十塊工資，房子是廠子裏分的，樓房裏的兩間房呢。」

安小蕓蹙一下眉，照實寫上去的同時道，「不是我放心，是和您兒子相見的孩子需要了解這些，……」

「哎呀。」周老太突然打斷話。

「哪需要去找什麼其他孩子，姑娘，我看你就不錯的，是婦聯的正式工人吧？一個月多錢工資？你看我兒子咋樣？不是我自誇，他孝順老實，妥妥的好男人啊！」

旁邊蔡霞都聽愣了。

登記這麼多，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像周老太這樣，不問問安小蕓是否婚配就直配自己兒子的。

不過安小蕓長了，不等周老太的戲演更深，快速道，「我有對象，還有個孩子了。」

周老太和白富民愣住，隨即都很是憾。

周老太擺擺手，「這樣啊，那你錯過我家的好孩子了。」

安小蕓、蔡霞以及其他圍觀的人：「……」

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吐槽。

但周老太和白富民自己不覺得尷尬，後者繼續冒出對方的要求。

「我媽沒說明白，安同志，你幫我登記一下，我喜歡尖下，黑長直發，大眼睛，小，瘦，直，笑起來有酒窩的孩子，家裏父母最好都有正式工作，沒有弟弟。」

……

安小蕓沒忍住，「你是不是還要求家出多嫁妝？」

「對。」這次是周老太接的話，一副不肯吃虧的臉。

「我家彩禮有三轉一響，家就出眼下時興的彩電、冰箱、洗機吧。」

正常人都忍不住如下想：

你特麼也知道三大件是眼下時興的啊，那你怎麼不出？還拿過時的三轉一響噁心人？

真是麻了。

安小蕓收筆，不打算寫了。

面客氣淺笑，「好的，我都登記好了，下一個。」

周老太站起來，兒子已經先行一步。

但壞就壞在兒子白富民又走回來，沖著安小蕓問出一句。

「安同志，你有沒有妹妹？堂妹或者表妹，能不能介紹給我？」

安小蕓：「……沒有。」

有也不能給你霍霍了。

白富民又憾了，他媽也道，「看來我兒子就喜歡你這個調調的，安同志，你對象幹啥的，有我家好嗎？我倒是不嫌棄你二婚……」

話還沒說完，只見裏屋有一道人影直接衝出來，正是陳翠花。

大氣不帶的，開口就是罵。

「你他娘的，老兔子和老兔崽子算計到老娘頭上來了，還真當老娘不存在了是吧？沒有家教的狗玩意，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清楚，這是老娘的兒媳婦，老娘五個孫子孫的親媽！還想撬老娘牆角，家裏沒水就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缺德傻樣！」

陳翠花一頓輸出，周老太和白富民傻了，周圍人卻直呼過癮。

蔡霞甚至站起，一頓鼓舞，「說得好！」

翠花嬸牛！

安小蕓倒是輕咳兩聲，拉拉媽。

這是你工作的場合啊媽……

陳翠花作極輕的甩開手，氣得漲紅臉，出口的話依然擲地有聲。

「老娘就是這個脾氣！老娘想罵就罵，想戰就戰，不能任由這傻玩意騎我頭上來！小蕓你別管老娘，老娘要是連你都護不住，這個婚介所不辦也罷！」

終於，周老太找到說話的機會了。

跳著腳，手指陳翠花，罵罵咧咧。

「你！你是這個婚介所的管理人吧？你怎麼這樣罵人！我要投訴，我要投訴你們！你侮辱我和我兒子，我要搞得你們婚介所開不下去！」

陳翠花往前躍兩步，直接拍掉的手，聲比更大。

「你去啊，你趕去，你不去投訴你特麼就是個傻！

什麼玩意兒，當大家都跟你和你兒子一樣腦子被狗屎糊住了是吧？！就你倆這蠢思想能找到兒媳婦，絕壁是人全家都進水！不然誰家願意兒嫁給一個三十一歲還是個孩子的男人？啊！還要求人大眼睛小直還要瘦，我呸！」

陳翠花發了，盯著旁邊看呆了的白富民，罵語兇狠。

「人到底你啥啊，你土你作，你兜里兩塊多，你丑四十多，還是你回家不洗澡就鑽被窩？！」

……

……

人群哄然大笑。

太特麼準了吧！

白富民堂堂一個大男人，被這話罵得紅了眼眶。

見狀，周老太護子心切，眼睛緋紅。

「啊！我和你們拼了！」

朝陳翠花撲過來，雙手就是撓。

陳翠花自然是毫不示弱，勇猛衝擊，抓頭髮。

「老娘讓你惦記老娘兒媳婦，老娘弄死你！」

安小蕓和蔡霞趕上前幫忙。

就在這時，門外，卿校長跑進來，加幾個人之間。

「你們別打了，別打了，公安同志要過來了。」

但老人戰鬥力太強，卿校長反倒是其中最弱的，他時不時就被撓一下臉，扯一下頭髮。

還好真的有人去了公安同志，公安同志一來，雙方人馬可算分開。

好傢夥，打眼一看，卿校長就是其中傷最嚴重的傷員！

他痛得齜牙咧，「呼……只要們不再打架，這傷我可以不計較。」

陳翠花當即虎目一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