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這話一出,莊子期則是睨了一眼,嗤笑道:“小丫頭年紀不大,倒是敏銳的很。”
這話,卻是證實了顧九的猜測。
顧九心中沒來由一沉,試探的問道:“那師父是在懷疑什麼?”
其實,蕭山這事兒,顧九也覺得有些蹊蹺。別的不說,單說蕭山能從雪山統領謝遠城救下來,這事兒就十分值得商榷。
但師父刻意在方子上手腳,到底所圖為何。
難不,是懷疑蕭山是北越的人?
才想到這里,便聽得莊子期低聲音道:“這幾樣藥,的確可以用別的東西代替,可效果必然不會如這些好。更何況……你不覺得,他答應的很痛快麼。”
莊子期的確在懷疑蕭山,此人怕是與北越有些關聯的。
顧九聽得他這話之后,神也有些驚慌,深吸一口氣,道:“若真的如此,那他可會對我們有威脅麼?”
他們這一行人就這麼跟過來了,邊可用之人也唯有蘇澈等幾個人。若是真的與北越有瓜葛,單憑著那幾個人,真的能護住們麼?
見顧九有些擔憂,莊子期的神反倒是十分坦然。
他笑了一笑,出手來拍了拍顧九的手,放緩了聲音道:“好了,不必擔心。有為師在呢,出不了事兒。”
莊子期這般說,顧九雖然仍舊擔心,可現下卻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能制著心中的擔憂,點頭道:“師父也萬事小心,需要我做什麼,我隨時都在。”
得了這話,莊子期含笑應了,又招呼過來吃早飯。
……
他們師父在客棧里面,倒是十分的坦然,而此時出了門的蕭山,神卻是不大好看。
深秋的天氣,便是晴空萬里,也帶著一的寒意。
蕭山一路出了門,在偌大的安陵城中轉了幾個圈,最后才到了一民宅外。
叩叩叩三聲拍門,旋即聽得里面有聲音響起。
“先生?”
開門的是一個年輕人,見到他的時候,先是一驚,繼而又滿臉喜道:“給先生見禮,您這是想通了?”
那人生的眉眼周正,一雙眸子里滿是,不過看向蕭山的時候,中倒盡是崇拜之。
見他開門,蕭山也不多言,只道:“先前提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但有一個前提,”
蕭山說到這里,將手中的藥方遞了過去,淡漠道:“黃昏之前,將這些東西備齊,作為束脩,我便做的師父。否則的話,一概免談。”
見蕭山遞過來紙張,那人連忙雙手接了,待得看到上面所需求的東西之后,又有些遲疑道:“先生,這時間是不是太迫了些,畢竟咱們現在是在西楚。”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蕭山打斷了:“若做不到,那就不必再來找我了。”
這話一出,那人的余下的話便被噎了回去。
他沉了一番,道:“好,煩請您等我的消息。”
得了這話,蕭山點頭應了,轉要走,卻被那人再次住了:“先生,不管當年的事如何,可那都與公主無關——您知道的,公主十分崇敬您。”
可惜他說的真意切,蕭山卻并沒有搭話,只是淡漠道:“黃昏之前,我等你的消息。”
這便是一點都沒有商量的余地了。
見他這模樣,那人嘆了口氣,轉快步朝著外面走去。
蕭山囑咐完了這人之后,自己又去了城中的藥鋪里面轉悠了一圈,不出自己所料,那些北越獨有的藥材,在西楚本買不到。
直到臨近正午的時候,聞著街邊的香氣,他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竟然到現在都水米未進。
蕭山隨意尋了一家館子吃了午飯,下午的時候,便得了回信。
東西備齊了。
那人見到他的時候,仍舊是畢恭畢敬,額頭上滿是汗水,顯然為此奔波了諸多路程。
“先生,這些東西,請您過目。”
見到他將東西都置辦齊全,蕭山道了謝,想了想又道:“勞煩你轉告一句話,下個月初九,我會去尋。”
這話一出,那人終于松了口氣,帶著喜道:“先生放心,我們恭候您的大駕!”
聞言,蕭山點了點頭,這才轉快步去了。
只是待得出了那院落之后,他的神里卻多了幾分嘆息。
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退出是非的。
所以當他們找上自己的時候,蕭山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可是誰曾想,中途卻出了這樣的事,若是旁人倒還罷了,他可以不管。
可是這個妻弟,是他夫人最重要的人,他得保著。
眼見得客棧遙遙在,蕭山吐出一口濁氣,將心中的想法摒棄掉,恢復了淡然的模樣,快步進了客棧。
……
“東西尋來了,請先生過目。”
見到蕭山和他帶的藥材之后,莊子期的心中便約有了猜想。
不過現下卻并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在查驗了這些藥材都安全可靠后,莊子期這才道:“你們暫且在這兒等著,老頭子先去配藥。”
他一面說著,一面又喊了顧九過去幫忙。
顧九聞言,忙忙的隨著莊子期去了外室,林氏則是在床邊守著。
也就下午的時候睡了一小會兒,只是噩夢繁雜,醒來后便又過來守著謝遠城了。
此時見蕭山走過來,林氏頷首示意,想了想,又道:“蕭大哥喝杯水吧。”
方才那些話,也都聽到了,蕭山能夠一日之間便將東西湊齊了,想來必然十分辛苦。
林氏并不知道,蕭山今日倒是沒怎麼跑路,不過他付出的代價,遠比跑路要大便是了。
蕭山應聲道謝,自己則是看了眼床上仍舊昏迷的謝遠城,暗中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將人救回來,若是不能的話……
他一時竟有些不敢想下去。
莊子期倒是不知室的兩個人是如何擔憂的,他眼下全神貫注,所有心思都在藥上面。
眼見得莊子期有條不紊的忙碌著,反倒是顧九有些心中不安,低聲音問道:“師父,這藥材當著無礙麼?”
原本跟莊子期都只是懷疑,可是蕭山這樣快速的將藥備齊全了,反倒是讓確認,這人縱然不是北越的人,也與北越離不了關系。
聞言,莊子期點頭應了,輕聲道:“放心。”
與藥打道這麼多年,這東西他還是看的出來的。
只不過……
莊子期將藥配好,進門給謝遠城喂藥的時候,到底是沒忍住,意味深長的看了蕭山一眼。
后者像是無知無覺似的,甚至到對方沒有收回目,還抬眼問道:“先生,可是需要我幫忙?”
聽得他這話,莊子期這才收回了目,淡淡道:“不必了,你們且在外面等著吧。”
藥材都配置齊全,莊子期讓顧九給他喂藥,自己則是以銀針將外用的藥都灑在了幾位上。
待得做完這一切之后,他才將藥箱收了起來,道:“走吧,暫且先出去。”
他們才出了門,林氏便有些擔憂的過來問道:“先生,如何了?”
聞言,莊子期搖了搖頭,道:“我平生第一次診治這等癥狀,能否好起來,得看他自己。現下,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他這話一出,林氏的眼中越發多了幾分擔憂,才想說什麼,卻聽得室有咳嗽聲瘋狂的響起。
聽到這聲音,眾人急忙快步跑到房中,卻見謝遠城已然在床上躺著,只是先前被喂進去的藥,這會兒都被吐了出來。
見狀,林氏忙的拿了帕子替他拭干凈,莊子期則是重新拿了一副藥來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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