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信等了一會才等到門開了，他面憂：“還好嗎？”

喬姑娘不解，哪里看著像是不好的樣子嗎？

“平日里這會你早起了。”

喬雅南看了外邊一眼，天明明還暗得很：“什麼時辰了。”

“差不多辰時，變天了。”

喬雅南瞪大眼，推開他出門走到堂屋門口看向外邊，天很暗，但是和才天亮還是不一樣。想到什麼，小跑回屋來到搖籃邊，小修齊笑得要多可有多可，可那味道也是香飄滿屋。

“還笑！”喬雅南了笑得咯吱咯吱的小修齊，自己也跟著笑了，家的孩子真的聽話，修就不說了，就連什麼都不懂的小修齊都心疼，有會有吵鬧得讓人不了的時候，多數時候都是在笑。

回頭見沈懷信端著水放到門外，自然而然的就如同往常一樣打趣：“這是比我先聞著味了？”

“門一開就聞著了，你在其中反而聞不到。”沈懷信看著搖籃里手腳揮舞的孩子：“到外邊來？”

“不行，天有點兒涼了。”喬雅南把水端進去，剛把小修齊提起來，早兜不住了的尿布直接掉進搖籃里，小褥子裳全臟了，屋里味道更重了。

喬雅南早習慣了這個味道，面不改的給孩子洗，見懷信搬起搖籃往外走就道：“放后院去，一會我來清理，還有熱水嗎？再幫我打一桶來。”

沈懷信點點頭，憋住呼吸把搖籃搬走，很快又提了一桶熱水進來，等喬姑娘把小修齊放進去，他把臟水提了出去。

小孩兒喜歡玩水，拍打著濺在喬雅南上，耐心的哄著，和他‘咿咿呀呀’的說話，手上作飛快的把他收拾干凈放到床上。

沒了水玩，小孩兒哼哼唧唧的扭，手放進里吸吮起來，這是了。

顧不上整理漉漉的房間，喬雅南抱著他來到灶屋，見修已經把米湯倒出來了涼著，把人遞過去邊問：“涼了嗎？”

“差不多了。”喬修抱著坐下，舀起米湯練的喂進小弟里。

后院傳來水聲，喬雅南走出門去，見懷信正要把搖籃里的東西拿出來忙小跑過去攔阻：“我來。”

“早上水涼，這事我能做。”

喬雅南不說話，把袖挽得更高些，拎起沾著屎尿的小褥子示意他把水倒上來，沖干凈一些后再放到木盆里泡著。

別說現在知道懷信心里在想什麼，就是在之前，也從沒讓懷信過屎尿布，修怎麼照顧弟弟都是應該，可懷信是人家貴著養出來的，不能這麼不把人當回事。

一個打水，一個洗。沈懷信見不說話，臉上也沒有笑意，只以為還在為那些事心里不痛快，起了個話題道：“我晚點打算上山一趟。”

喬雅南停下洗的作抬頭看了看：“這天覺會要下雨。”

“我會快些回來。”沈懷信解釋道：“昨兒我做了幾個陷阱，去看看有沒有收獲。”

“遠嗎？”

“不遠，就往南邊走一段路，在山上都能見著我們家屋頂。”

‘我們家屋頂’，喬雅南低下頭去繼續忙活，忙碌著才下去的那些事因著這句話又全回來了，回頭去想，‘我們家’這樣的詞匯從懷信里說出來的次數并不，以前怎麼一點都沒察覺不對呢？

“喬姑娘？”

喬雅南抬頭用眼神詢問。

沈懷信問：“可以去嗎？”

“……”喬雅南突然就臊得慌，連這個事都要征得同意，以前把人管得這麼嗎？還有，他為什麼要這麼聽話？天之驕子的驕傲呢？

有些狼狽的低下頭去，喬雅南理越不直氣越壯：“趁著還沒下雨早去早回，別趕上大雨。”

“我吃了早飯就去。”沈懷信轉繼續去提水，邊道：“麻紙不多了，要是這雨下不下來我騎馬去趟縣里，除了這個，家里還有其他東西要買嗎？”

本來是有的，喬雅南本打算一回來就折騰買賣的事，可被那事攪和得壞了心，而且騎馬也帶不了多東西，干脆先放放。

“先不買別的了，你看好天氣再出門，紙最經不起雨水。”

“知道。”沈懷信看著低頭忙活的人，猶豫了下，問：“今天要閉門謝客嗎？”

“我想這麼做的，但是只要我不打算走就不能這麼做。”

“我昨天那些話不是說給他們聽的，去京城不好嗎？”

喬雅南低著看著木盆中自己的倒影笑了笑：“我若愿意寄人籬下便不會回來桂花里，依附宋姨生活幾年就是。去京城說得簡單，可去了之后呢？我們姐弟如何生存？府城就居不易了，更何況京城。你別說你可以如何如何，你是我的誰？我哪能那般恬不知恥。”

“我……”沈懷信沖的想表明心意，可話都到了邊他忍住了，現在還不到時候，真要說出來喬姑娘非但不會接他，還可能會請他離開。而且他一定要先過了大伯那一關，若不能得到大伯首肯就沖行事，他的心意就太過廉價了。而這一切，都必須等到他大考之后。

“不說這個了。”喬雅南將木盆里的水倒掉起：“我去把這些晾了。”

沈懷信過來提起兩個木桶：“你裳了，先換一，我去晾。”

大步離開的人背影明明還有著年特有的單薄，兩手各提一個木桶卻又讓他看起來有力且有擔當，喬雅南想想相識以來發生的事，發現每一次懷信都沉穩可靠的在后把托住了，竟然還把人看不懂事的高中小弟弟，是眼盲心瞎，怪不了旁人。

經過兩個親弟弟邊，喬雅南大的腦袋，小的臉蛋，一路飄著回屋。就家里這個又哪里像才八歲，都已經是個小大人了。

回到一地狼藉的屋里，喬雅南往床上一躺看著帳頂自我拷問：別的穿越者一個個都混得風聲水起，開創王霸之業，怎麼就混得這麼慘呢？

仔細一算，到目前為止竟然才掙了二十二兩銀子，住的是隨時可能雨的屋子，穿的是灰撲撲的舊裳，天天在家帶孩子洗屎尿片，還被人給算計了一把……可真出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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