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信現如今自然還想不了那麼遠，把這些記在心里他問：“文師那些書你全部都看過？”

“給你的那幾本？”見他點頭喬雅南道：“家里的書都看過，認真論起來，我這些年過得不比讀書人輕松。”

也就是說文師的書遠不止這幾本，沈懷信一點都不奇怪喬姑娘怎麼懂得那麼多了，是《致和思》一書就讓他益匪淺。

喬雅南突然一拍手，去灶屋提了個籃子出來，又從角落拿了傘：“我出去一趟。”

“去摘菜？”

“菜還有，我去梅叔那拿點他們不要的東西。”

“我和你一起去。”沈懷信拿過傘撐開，兩人并肩一起往外走去。

喬修趴在書桌上過窗欞往外看，覺得沈大哥為姐夫的可能好像又比昨天增加了一些。

出了門的兩人避開水坑走得小心翼翼，喬雅南輕聲抱怨：“細雨朦朦的詩畫意只存在于詩里，現實中我只想到要沒鞋換了，之前洗的還沒干。”

沈懷信忍笑：“你太不穿木屐了，學我，鞋子干凈的。”

“當然不穿了，梆梆的不舒服。”喬雅南振振有詞：“有皮靴的話我很樂意穿。”

沈懷信看一眼，若有所思的點頭。

喬雅南把傘往他那邊推了一點：“明天有大集，這種天氣不知道有沒有人出攤。”

“應該會一些，想去？”

“看看吧。”喬雅南嘆了口氣：“真沒鞋換了。”

托住的手臂帶避開前邊的泥濘，沈懷信道：“等下次大集應該開天了。”

“要是這麼久都不開天就災了。”

‘大丫頭去哪兒’‘小沈先生’的問候相繼傳來，兩人停了話頭，和叔兒嬸兒大爺大娘打起了招呼，直至進了梅序家都沒有斷過。

殺了豬的院子味道重得很，沈懷信被沖得都邁不步子了，見喬姑娘著鼻子往前，他只得也著鼻子跟了上去。

“你們怎麼來了？”二嬸娘正幫著拾掇，見兩人這樣笑得不行：“有那麼難聞嗎？”

“有。”喬雅南完全不想和二嬸娘在這里拉家常，指著棚子下邊那幾木盆的東西對過來的梅沙道：“梅叔，那都是豬下水嗎？”

“對，還沒來得及扔，你有用？”

“就找一點點。”喬雅南著鼻子過去，一眼看到要的豬肝上手就要去拿，被沈懷信眼疾手快的拽住了。

“臟。”

“那是豬肝，對眼睛很有好。”在這里豬下水是最臟的東西，窮人都不吃，喬雅南非常鄉隨俗，哪怕知道這幾木盆東西能做出多好吃的來，也不打算去做挑戰眾人接能力的事，拿點豬肝也是因為吃。

沈懷信不認為這東西能吃，但因為是喬姑娘說的他又覺得可能是能吃的，松開手自己往前走了一步：“我來拿。”

“別別別，我來，小沈先生你別弄臟了手。”梅沙把大丫頭指的那一塊拿起來放籃子里，還不信的問：“真能吃？”

“理好了才能吃，梅叔你們還是吃吧。”喬雅南笑：“留的那頭豬有多重？夠大家吃頓飽的嗎？”

“哪有吃飽的，多都吃不夠。”梅沙笑道：“除去送禮的應該還有兩百斤左右，父親說會按功勞來分，那沒說的，絕對是小沈先生功勞最大，你家肯定能分到最大的那塊。”

“那我可不會客氣。”喬雅南笑瞇瞇看懷信一眼：“托福托福。”

梅沙在兩人之間看了個來回：“這才哪到哪，你的福氣還在后頭。”

“可不就還在后頭。”二嬸娘取笑：“現在不覺得難聞了？”

“難聞。”喬雅南推著懷信往回走：“梅叔，我們先回了。”

“味兒是不好聞，回頭把分好了給你們送來。”

“多謝梅叔。”

又是一路招呼的往回走，到了家喬雅南著臉道：“這陣仗，以后都不想出門了。”

沈懷信腮幫子也有點酸，他也不進屋了，道：“我去何七家一趟。”

“去吧。”目送人離開，喬雅南念頭一轉，腳步輕快的去了灶屋，還將門關上了。

好一陣后沈懷信才回來，進屋聞著味兒了鼻子問：“豬肝也可以用那個做法來做？”

“不是。”喬雅南站在桌前笑得一臉神：“再猜猜。”

如果是和小魚仔喬姑娘不會讓他猜，沈懷信想了想家里現在有的東西：“豆皮也能做？”

真是，在聰明人面前驚喜都會變故弄玄機，喬雅南掃興的讓開嘟囔道：“能做的多了去了。”

沈懷信沒去看桌上的東西，品了品喬姑娘的神變化就明白過來，喬姑娘說是讓他猜，其實并不希他猜出來，他頓時后悔不已，腦子轉那麼快干什麼，他應該裝作猜不到的。

喬雅南把筷子遞給他：“嘗嘗看。”

沈懷信這才往桌上看去，不止一樣，腐竹、豆油皮、千漿皮子都做香辣的了。

為了彌補剛才犯的錯，他每一樣都慢慢品嘗認真點評：“腐竹吸了很多，吃起來味道最濃郁，辣味也更足。相比起來千漿皮子就沒那麼吸，吃完腐竹再吃它就覺沒那麼好吃。不過我最喜歡的是豆油皮，它很薄，很味，而且筋道，比腐竹更好吃。”

“這都吃行家了。”喬雅南揭了大灶的蓋子，又拿出一碗來：“再評評這個。”

沈懷信看了看，像豆油皮，又不大像，送了一筷子到里，一口咬下去頓時滿脆，又香又辣。

想著自己買回來的那些東西里也沒這種，從外表來看多半是用豆油皮做的，不過這次他學乖了，彎腰低細看了看，問：“這是什麼？”

喬雅南得意了：“炸油皮，就是把豆油皮用油炸脆了再拌的料，怎麼樣，好吃嗎？”

“最好吃就是這個。”沈懷信‘嘶哈’了一聲，吃多了還是會覺得辣，但是好吃，他沒忍住又吃了一筷子。

喬雅南倒了杯水涼開水放到他手邊：“我想做這個買賣，你覺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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