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管，喬雅南真就完全不問，聽送飯回來的懷信說才知道也分了三兩銀子給何七。

“里長去送的？”

“二叔也去了。”沈懷信非常自覺的把碗拿出來放到盆里洗：“這陣兒二叔管事本來就比以前多了些，現在大伯爺病了，大伯爺那攤子事他應該都會接下來。”

“這事我不意外，我意外的是會分何七三兩銀子。分我們三兩多想得通，怎麼說我也是喬家的人，而且你的功勞抹不去，可何七不是，他是一開始就傷著了，在什麼都不懂的人眼里他就是起了個示警的作用。而且他和桂花里誰都不親近，這麼多年也和村里的人沒什麼來往，分他些大家只會高興，以何七的子也不會去鬧，可是你看，他們分了三兩給他。”

喬雅南笑：“明明是一文錢掰兩半用的鄉下小地方，桂花里卻總給我一種小看了他們的覺。”

沈懷信之前沒多想，聽喬姑娘這麼說不由得點頭，這樣的村里是不多見。

“確實是子正，風氣也正的地方，也得是這樣的地方才能養出我爹那樣的人。”水開了，喬雅南把水倒進桶里，兌了冷水進去提到后院洗頭，抹豬苓的時候想起來忘記讓懷信買這東西回來了。

嘆了口氣，喬雅南邊抹邊想，還是得掙錢啊，的生活質量不能再往下降了，一點不想會草木灰洗頭的滋味。

沈懷信洗完碗靠著門框繼續和說話：“我想找人砌間屋子用來沐浴。”

喬雅南也不是不想這事，畢竟現在洗澡的地方太簡陋了，而且凍屁，天氣冷起來后洗澡就了最痛苦的事，只是：“這天總也不開，要是剛建好就下雨怎麼辦？”

“也不急這一會。”沈懷信上前接過喬姑娘手里的瓢幫淋水：“你要是同意我就去問問興叔要準備些什麼，再算算要花多錢。”

過于親近的舉讓喬雅南心跳失序，慢了半拍才把話接上：“還知道先算算錢，公子哥兒知道人間疾苦了。”

“都這麼久了，要是沒點長進肯定不止我一個人的錯，先生也有責。”

“學生自己不長進還想賴在先生上？呸！得你！”喬雅南笑罵，抓著這把順的長發又有點得意，這輩子應該是不會有禿頭危機了，畢竟不用再念書，也沒有了熬夜的條件，每晚看著帳頂到八點就睡著了。

當然，以現在這個姿勢也看不到懷信這會的眼神有多繾綣，年人的簡單又純粹，心思在你上就什麼都圍著你轉，再裝不下別的人和事。

白閃過，一道炸雷響徹天空，跟著悶悶的雷聲接二連三的傳來。

喬雅南一把拿走他手里的瓢：“快去看馬，別驚跑了。”

沈懷信跑出門去牽住嘶鳴不安的馬，見院子里還晾著裳他揚聲喊：“修來收裳。”

喬修從屋里沖出來，剛收一半雨就下來了，他忙一把撈住抱懷里往堂屋沖。

沈懷信和他前后腳的牽著馬車進屋，那邊把頭發用帕子盤在頭頂的喬雅南也進來了，三人看起來都有些狼狽，對一眼沒忍住齊齊笑開了。

喬修了還沒全干的裳：“晾哪里？”

喬雅南左右看了看：“看看哪里能晾就晾上。”

“修你等我下，我有辦法，喬姑娘你先去干頭發。”沈懷信解了韁繩把馬牽去柴房。

被安排的姐弟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喬雅南解開頭發了起來。

安頓好了馬，沈懷信去把屋檐下的竹竿拿進來，一頭搭在馬車神龕下方的木架上，一頭搭在馬車頂上，高度剛剛好，了，也還算穩。

“就這麼晾著吧。”沈懷信朝修出手，兩人一個遞一個晾，一也勉強晾得下。

聽著小修齊在哭，喬雅南邊頭發邊進屋，這一見著就驚了，尖聲喊：“你們快來看！”

兩人嚇了一跳，把最后一件往竹竿上一扔就往廂房跑，順著喬雅南看的方向往床上一瞧，喬修慌了：“我，我去收服的時候還躺得好好的！”

沈懷信也不懂這怎麼回事，看著小修齊趴下了也有些著慌：“是不是要去看大夫？我去套馬車！”

“不用不用。”喬雅南趕拽住轉就要走的人：“你們沒聽過‘三翻六坐七滾八爬周會走’嗎？算著時間小修齊差不多三個月了，是該會翻了。”

是正常的？那就行！兩人放下心來，也不敢反駁是被的反應給嚇著了，以為這是不好的事。

喬雅南上前把小修齊翻過來，蹲著逗他：“小修齊乖，再翻一個給姐姐看，來，再翻個。”

邊說喬雅南邊做作，見他不，都恨不得自己上床去滾來滾去給他看，不過也有辦法：“修，上去翻一個給弟弟看。”

“……”

沈懷信扭開頭去忍笑。

沒聽到靜，喬雅南回頭催促：“快點，他現在還聽不懂，你做了他就會照著做。”

喬修在心里小小的反抗了一下，作上倒是沒再拖拉，躺到小弟旁邊翻了個。

“繼續翻。”

喬修只得翻來翻去。

“小修齊快看哥哥，像哥哥一樣翻，來，翻咯。”喬雅南邊說邊把他往一邊翻，小修齊一個用力就翻了過去。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真的會翻了！”喬雅南興的回頭看向懷信。

沈懷信上前坐到床的另一邊，拍著修的背讓他繼續翻，把小修齊翻過來道：“再翻一個。”

這種技能學會了就一輩子都是他的了，小修齊踢了踢小腳，揮了揮手，一個用力就翻了過去，然后自己在那咯咯直笑，小天使一般的笑容讓喬雅南紅了眼眶。

辛苦嗎？當然辛苦，一開始都不敢睡，怕到他，也怕一抬腳一甩手把得沒骨頭一樣的小不點給弄地上去了，都只敢讓他睡床里邊。

洗屎尿片的時候著鼻子離老遠，洗完了把手得發紅，就算這樣仍覺得手是臟的。才給他洗澡的時候得兩只手抱著就怕摔著他嗆著他，還得借修的手來淋水，等澡洗完了一也了。

這三個月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怕他冷著怕他著，還怕喂多了撐著。他要是睡一會就醒會怕他是哪里不舒服，睡很久還不醒就嚇得去探他鼻息。一天不拉粑粑著急他怎麼還不拉，把不出來的時候恨不得替他用力，可要是他一天拉個三次也會著急，怕他著涼了怕他生病了……

每時每刻都在擔心，如今終于三個月大了，再過三個月就能坐，再三個月會爬，再之后就能走路了。就這樣三個月又三個月的，就長大了。

“喬姑娘……”沈懷信看眼淚的模樣不知怎麼了，這不是好事嗎？

喬雅南笑著去眼淚：“小修齊三個月了，我太開心了！”

沈懷信看著小修齊，喬姑娘說三個月了，可分明是才三個月而已，離長大還很久，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