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雅南這一覺睡到了第二日早上。天剛亮，屋子里也只得蒙蒙亮。

腦子混沌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喬雅南眼睛還未睜開就下意識的往旁邊一，沒著小修齊，嚇得一激靈，頓時什麼睡意都沒了，騰的坐起來一打量：床還是興嬸娘家那張床，沒穿回去，床上沒有小修齊，有個趴在床沿睡著的修。

還在，還在這里！喬雅南拍了拍心口，現在真要給選擇也仍會選擇留下，哪怕這里的日子千般不好過，哪怕這也沒有那也沒有，可在這里擁有的抵得了一切。

喬修睡得本就警醒，聽得靜迷糊間一抬頭，見坐著的姐姐愣了一瞬立刻驚喜出聲：“姐姐你終于睡醒了！我都嚇死了！大哥……”

喬修遠就在門外鋪了個門板打地鋪，聽著說話聲已經推門進來，看著愣神的妹妹笑：“這是睡懵了？”

“有點。”所有思緒涌腦中，喬雅南仰頭看著大哥笑，是睡懵了，都忘了大哥回來了，看樣子修在屋里守了一晚，大哥在外邊守著，不然不會進來得這麼快。

“大丫頭醒了？”喬昌興披著服在門口問。

“興叔，我醒了。”喬雅南忙探出頭接話：“天都黑了？我睡了這麼久？”

“是天黑又快天亮了。”喬修遠笑，回頭道：“興叔，您再去睡會，還早。”

“睡不著了，大丫頭你緩緩神，了就起來，你嬸娘給你留了吃的。”

“好，知道了。”

沒了外人，喬雅南了個懶腰，往后一倒四仰八叉的道：“睡得真舒服，手腳都了。”

“要不是看你睡得香，還打了小呼嚕，我都要去縣里找大夫了。”喬修遠在弟弟搬來的凳子上坐下：“上有沒有哪里不爽利？”

“力氣沒回來，神好得很。”喬雅南看兩人一眼，坐起來靠到床框上：“說吧，我聽著。”

這鬼靈的樣子倒是有點以前的模樣了，喬修遠指了指門，修小跑著過去關上。

“我今天就要走。”

喬雅南臉上的笑容瞬間落了下去，想再揚起來卻怎麼都掛不上臉，低喃道：“大哥，我都還沒歇好。”

這話讓喬修遠心酸得不樣，他起在踏腳板上坐下，拍了拍邊讓修坐。可不等修坐下，喬雅南就先用腳占了位置，摟著被褥下去坐到大哥邊，讓修靠自己坐，然后把被褥蓋到三人上。

“什麼樣子。”喬修遠看著這一套行云流水的作氣笑不得，卻半點不攔著，還將面前的被褥往上拉了拉，又將的腳撈起來放到自己腳背上踩著，再用被褥捂好，早上還是有點涼。

喬雅南往大哥邊挪了挪，挨著，反正不在意什麼男大防，這是緣上的親兄長，就想在還有得依靠的時候趕靠一靠，畢竟過了今天，下次見面還不知道在何時。

喬修瞄姐姐一眼悄悄挪了挪，也是挨著。排排坐的三人相依為命，坐得近，心離得更近。

“我這半年在北浴府。”

北浴府？喬雅南驚訝的看向大哥：“北邊最大，也是離邊關要塞最近的那個北浴府？”

喬修遠點點頭，低聲音：“你猜得沒錯，走水那事頗多疑點，母親剝繭下來疑了家。可不要說沒有證據，就算證據確鑿，我們喬家要扳倒家也是癡人說夢，可母親也說，總得知道個清楚，若是錯把殺父仇人當恩人，父親在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

“那批貨的買家在北浴府？”

“對，北浴府曾家。”喬修遠往后靠，仰頭笑道：“你無法想像，一個遠在邊錘之地的北浴府會那麼繁華，遠非同心府可比。不止南來北往的商人集中在那里，五年前和塞外通關貿易之后，關外的商人也在那里進出。明面上集市，暗地里的黑市，爹以前常慨，那里簡直就是金山銀山，不知養了多人，而曾家就是北浴府勢力最大的其中一家。”

“離著邊關近的這麼一個地方若被金錢腐蝕，于恒朝來說并非好事。”

喬修遠驚訝的轉頭看向妹妹，他自是知曉自家妹子讀書多，論學識本事比之書院那些男人也不差，可他不知道已經厲害到了這個地步，自己不過是說了這麼一句就能想到那麼遠了？

喬雅南回過神來也自知失言，不過在兄長面前也不必誠惶誠恐，把住了含糊道：“不打岔了，大哥你說。”

喬修遠笑了笑，也不在這點上糾結，接上之前的話：“我這幾月就在曾家。母親說含香春讓父親把貨送往曾家，那第一步就查曾家是不是有這單買賣，若有，那就打聽清楚貨燒了后是怎麼理的，若沒有這樁買賣，那就證實了家是故意坑了父親。”

喬修從那邊探頭問：“大哥你查到了？”

“查到了，曾家確實和含香春有這樁買賣，但是后來不知何故取消了，家退還了定金。”喬修遠輕聲補充：“這些事發生在家和爹談好押送這批貨之前。”

屋子里陷死一般的沉寂，有這個結果就足已證明他們懷疑的沒有錯。

片刻后，喬雅南問：“曾家這樣家大業大的人家用人定然十分謹慎，大哥你怎麼查到這些的？”

“等。”喬修笑了笑：“娘說我將來多半是要走爹那條路，所以早早就磨我子，讓我學會等待，告誡我越想做什麼事越要耐得住子。我等了兩個多月終于等到機會認識曾家二公子，并靠著在蹴鞠場上為他掙下大面子得了他另眼相看，去哪里都帶著我，幾個月下來得了他些信任，要打聽什麼事也就方便了。”

說起來容易，可又怎會容易。喬雅南把頭靠在兄長肩頭長長的嘆了口氣，沒了父母庇護的日子真不好過。

喬修遠拍了拍的頭，在這天朦朧時縱容了妹妹的親近：“這事還只弄明白了一半，我還得回去弄明白為什麼那買賣會取消，他家要賴到我爹頭上又是什麼道理。為人子，就算一時半會的報不了這個仇，事兒總得弄明白，待到將來……”

話未盡，可弟妹都懂，齊齊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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