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雅南早就藏不住了，事的發展出乎預料，的計劃是借何叔之手當著嬸娘娘家人的面，以收債人的份去收走手里的錢，讓娘家人什麼都得不到，卻沒想到事會這麼發展。

冷著臉進來扶著興嬸娘去到院子里，喬雅南心里滿是歉意：“對不起，嬸娘，我沒想到們會……”

興嬸娘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抓著雅南的手蹲下伏在膝蓋上嗚嗚哭泣。

做兒時，存在的意義就是把自己賣個好價錢，沒人管賣了這個好價錢后在婆家要怎麼做人。可就算把賣了，已經為人媳，那個稱之為母親的人依舊會找上門來，讓為家中兄弟掏空家底。

可是，也有兒子了啊！把家里掏空了，的兒子將來要怎麼娶媳婦？

喬雅南抱著摟在前，看著修把屋里的四腳凳一張張搬到堂屋，何叔一張張擺到那婆媳面前，一張張的砸碎。無論們怎麼躲，怎麼退，這凳子始終就擺在他們面前。打人不對，但是這會，真想自己上！

“邱桂枝！邱桂枝你死了啊！看不到你娘被個瘸子欺負了？”

尖銳的聲音擊潰了興嬸娘的心防，起跑到堂屋門口以更尖的嗓音喊回去：“他不是瘸子！他是我兒子的救命恩人！這是我家！我不要你們來！你們走！走！我不要你們了！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以后我不認你們了！你們走！你們走！我不要娘了！我沒有娘了！我從來就沒有娘！我以后也不要了！”

喬雅南上前抱住崩潰的小婦人心里又悔又氣，回來桂花里后遇到的好人太多，以至于忘了人的惡，大錯特錯了，這給上了很好的一課。

“何叔，嬸娘說不要了。”

“是不能要了。”何七用四腳凳著指著嚇壞的婆媳倆：“自己走，還是我扔出去？”

“你，你個……”媳婦子膽怯，到底是把‘瘸子’兩個字吞了回去，揪著婆婆的袖看一眼又躲了回去。

邱母想躲后，卻覺到無論自己怎麼往后走兒媳婦都總在自己后邊，約約還覺得腰上還有東西在頂著不讓退，不用想也知道是兒媳婦的手，或，換也會這麼做，大概也只有……

邱母看向哭得直不起腰的兒，心里閃過片刻的愧疚，但很快又被兒子孫子下去，下一抬，厲聲道：“桂枝，你是不要娘家了嗎？”

“對，我不要了！”邱桂枝抓著雅南的手臂，支撐起長這麼大唯一一次的氣：“您著良心說說我什麼時候有過娘家？在娘家做兒時像塊砧板上的，不知道你們要把我賣到哪家換錢。是，讓你們如意了，我賣了個好價錢，你們又給了我什麼嫁妝？公公婆婆多慈心才沒怪過我，他們比你們都像我親爹親娘！就這樣您還年年來找我要錢丁銳，您想過我嗎？您的兒子不能被差帶走，我男人就行？我男人對我好，就活該被你搜刮？”

得著消息的喬昌興跑進屋來，本就呼吸急促，聽著這話息得更厲害了。得是被傷什麼樣，他那個膽子小得跟耗子一樣的婆娘才能這麼大聲說話。

興嬸娘把這輩子所有的膽氣都用在今天，繼續又道：“我家老大多聰慧，要不是你年年來找我要錢，我也能供他念書，要是能多認幾個字，他將來定能過得輕松些。我家老二用最差的紙，最差的墨，我都擔心他在學堂被人笑話。是我不想給他用好的嗎？是我娘家吸走了我的，我買不起好的給他!他聽話，什麼都不嫌棄，他還說那味道好聞，他說那喜歡那味道，我聽著心都碎了！娘，娘，您是我娘啊！這麼多年，盤剝我這麼多年了，您虧不虧心啊！”

“你個混帳！不孝！讀個什麼書！認得幾個字有什麼用！有那錢做什麼不好！那錢要是能你兄弟，說不定都能做個小買賣了！偏要去讀個沒用的書！你看看這十里八鄉勒腰帶送娃兒讀書的有幾家！你，你不個孝！”

“是，我不孝。”邱桂枝直的跪下去：“并且今后都要不孝了。就像您千方百計為兒子計，我也要為兒子計了。”

邱桂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哪怕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可仍然撒豆子一樣說了出來：“三節兩壽該給的昌興都會送來，兒就不出現在您面前了，從今往后，也請母親不要再登門。”

著自己說完這些，邱桂枝額頭地，終于解了的覺充盈心頭，那塊在心頭多年的石頭被挪開了，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

快要倒下的被人撈住，還以為是雅南，可等靠上去就知道不是了，放心的塌下靠過去，淚流滿面。

“岳家對枝娘的養育之恩，這麼多年下來應該也算是報完了。”喬昌興心疼的把懷里的人抱：“我不知道邱家是什麼個規矩，我喬家祖上讀書人家，要臉。枝娘為我誕下兩個兒子，是最賢惠的媳婦，不需要娘家為撐腰，我喬家就會對萬般看重，今后，就不必往來了。”

邱母變了臉：“喬昌興，你要讓你婆娘沒了娘家？”

“這個娘家幫過什麼？”喬昌興抬起頭，冷著臉道：“枝娘是人，不是樹，可以讓你們一年年的來薅樹葉子。以后就是我孩兒的娘，是我婆娘，這就夠了。”

“你，你……”

“把出嫁得如此境地，大妹子好本事。”老族長拄著拐進來：“打量著是覺得我喬家沒人，護不住自家人？”

邱母這會才真正變了臉，年年來要錢，年年要到了，也就習以為常，今年怎麼非但沒要到，喬家的族長還出現了？

“我，我是家里實在困難才會……”

“誰不是熬著過來的，昌興媳婦熬得比其他媳婦還難些。”老族長側：“大妹子，請吧，下次再來我桂花里，我喬家人就不客氣了。”

邱母還想拿兒，何七直接一張凳子摔在面前，嚇得捂著頭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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