繳了丁稅，整個桂花里好像都沉悶了許多。

喬雅南做不了別的，只能在做菜時多做些，讓做事的人帶點回去，又讓修伙著幾個兄弟一起帶著村里的孩子過來吃上幾口，自是吃不飽的，可將何叔送來的都剔出來煉油了，炒菜時會多放一點，便是沒放，那菜里也有點油水。

其他的，卻也不能做了。懂得善良要用對地方，要有鋒芒，尤其現在沒有自保之力，更不敢多做。

桂花里的人看在眼里，沒人拆穿，也有人會故意來占便宜，只讓孩子來這吃口好的。這日子便是過得苦，卻也品出了點點溫存。

十月二十六是個好日子，喬雅南便在這日搬回了家，和走得近的二叔興叔兩家，梅冬梅展兩家過來幫著幫東西，山子領著一幫孩子進進出出的造人氣，大伯爺把珍藏著的一掛炮竹拿來放了，何叔則一早就送來了足夠今日所需的獵。

喬雅南做了三桌席面，只請了來幫忙做事的那些人，有酒有，很是客氣。

飯后，喬雅南留下了梅冬和二叔，把換好的一小筐銅錢抱出來：“你們不要和我說不必給工錢這樣的話，一碼歸一碼，該給還得給。”

“我們還什麼都沒說你就先用話來堵了。”喬昌盛笑：“不過該說的我也得說，這和我們平時去外邊做工不同，你不能按那個算，以后誰家里有事你也去幫把手就是。”

喬雅南當村那會聽老人講過往，窮得叮當響那會，各家有什麼事不是用錢來說話的，是兌工。

比如收稻子的時候，大家會先個頭，哪家先，之后到哪家，再到哪家，大家就流去幫忙，家里沒有壯勞力的也一并幫忙了，一圈下來基本就是各家一起把全村的稻子給收了。哪家有個紅白喜事也是全村齊上陣，你干這個我干那個，把事兒都包圓乎了，將遠親不如近鄰現得淋漓盡致。

那樣的人味兒鄉下才有，沒想到在桂花里會到了。

“聽二叔的。”喬雅南拿出用線的冊子，打開來，每個人名后都劃著‘正’字，比劃差得不多。

喬昌盛接過來翻了翻后遞給梅冬：“你這準備得夠充足的啊！”

“總不能誰來幫我忙了，誰做得多誰做我都分不清。”

“大丫頭是干大事的人。”梅冬不認得幾個字，只翻了翻就合上遞了回去。

喬雅南接過來：“冬叔你和我二叔一起商量商量，看多錢一天合適，我把帳算好，再讓修跟著你們一起給每家送去。”

兩人對一眼，梅冬笑：“這事聽喬二哥你的，你說多就多。”

喬昌盛也不推辭，想了想，道：“三文錢一天吧，比外邊便宜點，喬家的給兩文就夠了，我瞧著上邊有你嬸娘的名字，人就不用給了。”

“跟我一樣同姓喬的虧了，跟我同一個別的也虧了，哪有這樣的道理。”喬雅南很有意見：“嬸娘嫂子們把家里的活都放下了來幫我，還進來地里不菜，哪能不給錢。”

梅冬看二哥一眼：“那這樣，男的給三文，的給一文，這麼些日子算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喬雅南覺得這個價錢和簡直是在打發要飯的，折中了一下：“給兩文吧，當是買菜錢了。”

喬昌盛有些擔心：“你手里錢夠嗎？還有不地方都沒結帳吧？”

“夠，大哥就是回來給我送錢的。”喬雅南拿著跟炭條在手，說話算數兩不誤，飛快把工錢算出來，最后算了下總數，翻了翻筐里的銅錢，拿出來一吊錢后把筐和冊子一起遞過去：“比我預想的了不，要勞煩二位叔叔幫我跑這一趟。”

“最樂意做這給人送錢的事。”喬昌盛抱起筐起揚聲道：“修，跟叔叔當散財子去。”

喬修早得了姐姐的待在外邊等著，聞言乖乖上前來要接過筐抱著，喬昌盛避開了去，這麼些錢還有份量。

喬雅南把其他要結算的錢算出來，錢也準備好，只等修回來就讓去送，做為嫡子，大哥不在家的時候這些事就該他扛。

忙完這些，打量這還有些陌生的屋子，東西無增無減，可房間大，看著就空了不，虧得懷信不在，不然不知道又要多添多東西，反正暫時是不會添的。

晃晃頭，喬雅南起出屋，看嬸娘們已經把桌子收拾干凈，靜全在后院，便也沒急著過去，在嶄新的神龕前抬頭看了片刻，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那晚若沒有牌匾掉落的聲音將吸引出來，們姐弟不知有沒有一個能僥幸活下來。若人死后真有靈，爹，娘，你們肯定知道我已不是你們的兒，但請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兩個弟弟的。

站起來，喬雅南看著兩個牌位笑了笑往后院走去，并不心虛，這事上也就不會不安。如今家重建好了，日子就該往下過了。

不知是不是對這房間還太過陌生，在新家的第一晚喬雅南睡得并不安穩，做了很多夢，夢見了很多人，約還聽到有人在耳邊嘆氣。這一晚小修齊也格外鬧騰，喬雅南只好坐起來抱著他睡，這才安穩睡了兩個時辰。

次日照常在那個時間醒來，沒睡好讓有些頭昏腦漲，但是要做的事多，多打了個滾也就起了床，把小修齊往對面屋他二哥床上一放就去了灶房忙碌。

敞亮的灶房讓心大好，一通忙活，讓修去把何叔請下來吃飯，在這麼敞亮的屋子里用飯不比他那個黑漆漆的屋子好？

何七也真來了，大刺刺的往那一坐等著飯菜送上來，比還像主人。

喬雅南邊吃飯邊道：“何叔，這段時日你打的那些獵我就不給你算錢了。”

何七吃飯的作不停，豎起耳朵等著后半句。

“您也看到了，家里五間大屋，如今還空著三間，你挑一間住下，這錢就當是抵了房租了。”

“……”這實在是有些猝不及防，何七差點被一口飯哽住，抬頭看向吃得笑瞇瞇的人，帳還可以這麼算？

“您就當是來保護我們吧，懷信堅持要建這麼大房子，就我們姐弟住著，空的讓人心慌。”

何七放下碗：“不怕閑言碎語？”

“我什麼時候怕過了？不過能不招人閑話是最好，修。”

喬修放下筷子起，端了早就備好的一碗茶在何七面前跪下來，脆聲聲就是一句：“義父。”

“……”

PS：看到有讀者說我不像以前一樣在文后和大家聊天，其實空空還是那個碎空，只是現在聽書的人多，就很嫌棄作者文后廢話，就……控制了。那趁機說一句：上一本書筆記區和評論區水了大海，我很嫌棄，但是已經搶救不過來了，所以這本書我就很注意，我可以不要那個數據，希大家留言的時候不要用表，不然你會發現最后都被我刪了。我針對的是有那麼幾個不看文，為了拿積分來水評的人，希評論區和筆記區都是大家想要表達的心里話，喜歡我批評我都可以。尤其是這本書，為了刪除表，沒有一條評論和筆記。希大家多留言，我都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