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喬二叔勒住馬，喬雅南立刻跳下去扶起倒地的人，看到老婦人的臉時愣了愣，穿著簡樸，可這長相卻分明不是尋常人家能養出來的。

見額頭都磕破了，喬雅南這會也顧不上多想，低聲喚道：“大娘，大娘……”

大娘悠悠轉醒，看看又看看旁邊并不近的男人，掙扎著要坐起來人卻無力得很，又倒回了喬雅南上。

喬雅南曾經和老人打道多，對老人的基礎病如數家珍，這突然摔倒已經讓聯想到好幾種了，忙道：“離縣里不遠，我送您去看看大夫。”

“不必了。”老婦人低下頭去：“老現如今看不起大夫。”

“您放心，那大夫我，只是看看傷不會收我的錢。”喬雅南說著善意的謊言，但心里也有把握黃大夫肯定不會多收錢。

老婦人仍是固執的搖頭，把包袱背上，推開似是想站起來，嘗試了幾次都沒能功，那眼淚頓時珠子一樣落下。

喬雅南哪里看得了這個，趕把人攬住了不讓：“那您一下，除了額頭的摔傷還有哪里痛，或者覺得麻嗎？”

老人抬頭看向。

喬雅南只以為沒理解，握住右手臂輕輕的搖：“痛嗎？”

老婦人搖頭。

喬雅南又從上到下的按：“痛，麻都和我說。”

這麼又搖又按的略檢查了一遍，又問了問，確定四肢和腦袋心臟都正常，排除掉那些要人命的病后喬雅南松了口氣：“您要去哪？我有馬車，送您一程。”

老婦人神黯淡，搖搖頭道：“我就是走久了沒力氣，坐這緩緩勁就行了，多謝姑娘好心。”

把一個摔倒的老人扔路邊不管，常年三好學生獲得者喬雅南是真做不出來，聲勸道：“您不用擔心耽誤了我的事，我的事都辦好了，遠一點也不會耽誤我什麼事。”

“姑娘心地真好。”老婦人那眼淚說來就來：“非是我老婆子不識好歹，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兒。”

“啊？”喬雅南沒想到問出來這麼個答案，抬頭看向也一臉意外的二叔，這怎麼弄？

想到一個可能，喬雅南問：“莫不是您忘了家在哪了？”

“我倒寧愿是忘了。”老婦人了仿佛流不盡的眼淚：“離家幾十年，好不容易被放回來了，還以為能幾天清福，沒想到我那兄弟一家子都那麼不是東西，哄騙我會給我養老，把我值錢的東西都弄走了不算，還要把我趕到茅屋里住，我都多年沒過這種氣了。”

喬雅南沒聽懂：“您說的被放回來是指……”

“這個我聽說過。”看大娘哭得傷心，喬二叔給解釋：“宮里的宮，還有那大家大戶的嬤嬤，到了一定的年紀會放們回家，只不知大娘是哪一種。”

這下喬雅南腦子里有印象了，確實是有這麼回事。宮里放出來的自是獨，高門大戶會放出來的也多是未有婚配，侍候主子幾十年得了恩賞去了奴藉為自由。

們有的會回到原藉家人邊，有的孑然一，就在京城或者哪個府城落腳，以做教養嬤嬤為生。娘就曾替請過，讓跟著學了不規矩。

眼前這個婆婆看著像是回了原藉，并且沒有得到家人的善待，偏又跟著主家見多了世面不愿忍氣吞聲，寧愿死在外邊也要離開。

就說嘛，這樣的皮狀態不像是做農活的人能擁有的，就比如自己，這豆腐一樣的皮不也是從小養出來的。

自己的臉吃了一把豆腐，看大娘沒有否認二叔的話，喬雅南知道多半就是這麼回事了。眨了眨眼，眨出來一個主意：“您可以去府城，教養嬤嬤很吃香的，我以前在同心府的時候，我娘給我請教養嬤嬤，等了四個月才到我。”

老婦人搖搖頭：“沒那個心氣兒了，這日子過得實在是沒有意思。”

這聽著怎麼像是不想活了，喬雅南有點愁，抬頭看向二叔，無聲的問：怎麼辦？

喬二叔哪里知道怎麼辦，回了個眼神：你看著辦。

喬雅南抬頭看了看天空，出來時天邊是亮的，還以為會有個好太，沒想到一直沒出得來，這會天都暗了，也不知道會不會下雨。

“姑娘，你回吧。”老婦人去眼淚勉強出一個笑來：“我就坐這歇歇，歇好了就去縣里，我都看著城門了，不遠。”

那也得我信啊，喬雅南想了想：“要不這樣吧，我您來當我的教養嬤嬤。”

“姑娘哪哪都好，看著就是被教養得極好的，用不上再那罪。”老婦人長嘆一口氣：“我大半輩子就被那規矩束縛著，如今好不容易出來了，實在不愿意再天天想起那些事。知道姑娘是好意，老婆子心領了，姑娘一定會好人有好報的。”

說著話，老婦人撐著地面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喬雅南忙去攙扶。

“姑娘快回吧，別為老婆子耽誤在這路上。”

“您這去哪啊！”

老婦人前前后后的看看，沒有回話，神帶著幾分灰敗。

“婆婆，要不您去我家呆幾天，等您想好去哪了我再讓我叔送您。”

“使不得，使不得。”老婦人連連搖頭，似是扯到傷了，忙又扶住腦袋：“別害得你挨爹娘的罵。”

“我家里我當家。”喬雅南朝二叔使了個眼：“這是我叔，您放心，不會給我帶來什麼麻煩的。”

喬二叔心里其實不太贊大丫頭帶個陌生人回去，可這親眼看著摔倒的，額頭都還滲著，站都站不穩，要真的放任不管說不定就是一條人命，這樣的事他也做不出來。

于是他順著大丫頭的話道：“這天怕是要下雨，老人家您就當是找個地方避避雨，回頭想好了去哪里我再送一趟。”

“這……”老婦人有些猶豫的看著兩人。

見意，喬雅南趁機扶著往馬車走。平時都是手一撐就上去了，這會讓喬二叔用膝蓋在下面墊了一下讓把老人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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