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

是夜，安靜的小廳裡，司珩陪著江老一起下棋。

已經是暮春時節，江家的院子重新煥發生機，花香怡然，碧翠滿院，此時晚風拂過，窗外幾支疏竹隨風搖曳，婆娑淡影落在薄紗輕簾上，古趣盎然，又靜謐安逸。

一盤棋已經走到最後，毫無懸念，司珩又輸了。

江老慢慢收子，搖頭歎笑，“退步的不是一點點。”

司珩無話反駁，隻安靜的將棋子一粒粒撿起來。

江老看他一眼，“去了兩天就回來了，是人家不理你了？”

司珩抿著棱角分明的，等撿完棋子纔開口道，“爺爺，我回來晚了！”

江老落子，“下棋的人，當走投無路的時候，經常用的一招以退為進。”

司珩抬頭看向江老。

江老繼續道，“看似死局，卻又著玄機，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一線生機，置死地而後生。”

老人笑笑搖頭，“當然，退到家裡來，可不算是以退為進。”

司珩落下一子，“我不是逃避，隻是需要好好想想。”

在江城，想到和那個人隨時都可能在一起，他怕自己控製不住心裡的怒火和暴躁，所以他回來了，回到可以讓他冷靜的地方。

“好，好好想想！”江老笑嗬嗬點頭，繼續落子，“但願在你想明白之前，人家還冇嫁人。”

司珩著棋子的手頓時一，臉覆著一層黑氣，不，是煞氣。

江城

週末，江圖南和齊書昀一起去看齊，齊仍然像以前一樣坐在院子裡，天氣已經熱了，可是肩膀上還披著江圖南送的披肩。

看著江圖南進來，老人臉上出高興的笑，但是神明顯已經不如從前。

就算是春天這樣充滿生機的季節，也無法再驅走上垂暮之氣。

江圖南走過去，將自己新買的披肩拿出來，笑道，“，這個比較輕薄，我給您換下來，好不好？”

齊著真的披肩，笑著點頭，“真好看！”

江圖南將披肩給老人圍在肩膀上，“披在上纔是真好看。”

老人笑的像個吃到了心糖果的孩子。

江圖南有意讓齊和齊書昀祖孫兩人單獨聊聊，便以放披肩為由離開。

回到屋裡，江圖南看到梁阿姨，問道，“梁阿姨，齊的披肩放在哪裡？”

梁阿姨正在收拾屋子，手上不乾淨，便笑道，“麻煩江小姐給放到老夫人房間裡去吧。”

江圖南點頭，轉去齊的房間，打開門進去，屋裡傢俱古舊，佈置的也很樸素，窗明幾淨。

江圖南把披肩搭在紅木架上，看到床上放著兩件晾乾還未來得及疊好的服，走過去，幫忙疊了一下。

拿起服，纔看到枕頭下麵著一張照片。

將照片拿出來，見是一張很老舊的照片了，照片裡年輕的人和男人依偎在一起，年輕的臉上滿是幸福。

人的五依稀可見齊的影子，男人應該是齊書昀的爺爺吧？

把照片翻轉，背麵果然寫著齊和齊書昀爺爺的名字，還有日期。

五十年前的照片了。

原來兩人也是相過的。

江圖南心裡突然有一種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