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悅到樓下時,已經看不到李長安的背影,“奇怪,這人走得也太快了吧?”HTtρδ://wωw.ξWΧs9.Org
看雪花越來越大,裴悅想快些回院子去。
打了把油紙傘,之前來的腳印已經被新下的雪花給覆蓋,但可以按著李長安走過的腳印回去,這樣鞋子才不會。
不過李長安的步子太大,裴悅往往要邁一大步才能踩中李長安的腳印,一步又一步,裴悅回到院子時,立馬去看了李長安帶來的東西。
讓人隨便開了兩個箱子,看到都是頭飾和名貴的布料,裴悅不由誇道,“元後這是對太子用心到極致,太子那會才一丁點大,就準備了這些東西。”
碧珠在一旁看得也驚歎,“是啊,若是元後還在,如今太子殿下的局麵肯定不一樣。聽說元後以前在王府,特別人尊敬呢。”
裴悅也覺得可惜,那麽好的一個人,卻不能長命。
“好好收著這些,到時候都帶到東宮裏,太子也隻是給我。”日後還是要還給李長安的,裴悅心想。
今年的雪下得特別大,都說瑞雪兆年,可裴悅卻擔心遠在西北的舅舅。
臨近除夕時,賀皓才來到裴府。
作為九夷的質子,賀皓不能回九夷過年,所以每年都是到裴府來。
再見到賀皓時,裴悅瞧見賀皓瘦了點,關心問怎麽了。
“也沒怎麽,就是這些日子食沒那麽好,等過幾天就好了。”賀皓不擅長說謊,他不想多說時,眼睛就不敢看對方,一眼就能看。
“你就敷衍我吧,你不肯和我說,我就和我母親說去。”裴悅威脅道。
“可別!”賀皓看裴悅真要起,趕忙擋住裴悅,“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前些日子,和人打了一架,把臉給摔腫了,一吃東西就疼。”
賀皓脾氣向來不錯,那日會跟人打架,也是聽人說裴悅和李長安走得近,說了點不幹淨的葷話,他當即就和人了手。現在裴悅問他為什麽打架,自然不能說真話,便說有人笑他胖。
“我又沒吃他家大米,關他什麽事!”賀皓說著,揮了下拳頭,背過去,怕裴悅看出問題。
裴悅也皺眉道,“確實,你胖你的,關他們什麽事!晚上讓廚房給你鹵豬頭吃,還有腸。知道你要來,我還讓人特意養了幾隻鹿在後院,就等哪日有空,咱們一塊烤吃。這些日子,你好好補補,再瘦一點,都看得到下了呢。”
賀皓自己的脖子,雖然在流口水,但還是有點猶豫,“不過裴悅,你說我是不是瘦一點,會更好看?”
“那也不一定,有的人就覺得你這樣好看,我也覺得你可。”裴悅真心實意地誇道,“你要真瘦了,我還不習慣呢。”
“真的嗎?”賀皓的眼睛立馬亮了亮,等裴悅點頭後,立馬道,“那我還要吃炙牛和羊排,還有佛跳牆。你可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多難,都不敢張多說話!”
“行行行,你想吃什麽都可以。”裴悅笑著哄道。
朋友就是接你的一切,覺得你就是最好的,可以一起笑,也可以一起哭。當朋友有難時,又會義不容辭地去幫忙。
賀皓覺得自己的能力雖然很,但他不願聽人說裴悅任何不好,他不太會說話,打架功夫也不好,但他會為了裴悅裴悅去據理力爭。
而裴悅對賀皓,就是懂賀皓所有的喜好,從不用世俗的眼和要求去比對賀皓。隻要賀皓是開心的,也開心。
府裏多了一個賀皓,裴霖又不用去學堂,裴悅的日子倒是自在快樂多了。
很快到了除夕那日,這兩年,裴悅的三伯外放,所以沒在一塊過年,便隻有他們一家人和賀皓。
吃完年夜飯後,便是守歲。
裴悅每年都會拉著賀皓打花牌,上賀皓,去裴霖時,卻看到裴霖板著小臉。
“呦呦呦,大過年的,怎麽還不高興呢?”裴悅坐到弟弟的椅子上,想去弟弟的臉,卻被弟弟給躲開了,“剛大一歲,脾氣就見長,往後我不在家裏,你還得了?”
“你還知道你以後不會在家裏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笑得那麽開心!”裴霖憤憤地看著姐姐,眼眶卻不爭氣的了,抬手了,淚珠卻掉得更兇。
“可別這樣哭,我沒欺負你啊。”裴悅趕忙拿帕子幫忙眼淚,可裴霖的眼淚卻止不住,“我的小祖宗誒,大過年的你這樣哭,若是母親看到,豈不是要罵死我。”
話音剛落,裴夫人就出現在門口。
“你呀你,連你弟弟的心思都不懂。”裴夫人看得直搖頭,“他這是傷心的,等過了年,你就要嫁東宮,這便是你在家中過的最後一個年。”
婚期定在正月初九,算下來,也就八日了,兩個手掌就能數完。
聽完母親的話,裴悅摟住弟弟的肩膀,“好啦好啦,我嫁去東宮,總比離開京都的好。往後咱們都在京都,時常都能見得到。平常還和個小大人一樣,今天倒是想小孩,怎麽還越哭越兇呢?”
“我……我今天要哭完眼淚!”裴霖可不想婚宴那日哭,到時候那麽多人,要是全都看到他哭,豈不是太丟人。
“行行行,你要哭就哭吧,不過待會拿個蛋敷下眼睛。”裴悅看弟弟覺得那麽傷心,這才有點傷,轉頭看到賀皓也在掉眼淚,突然有種自己做了什麽壞事的錯覺。
看他們都在哭,裴悅幹脆就讓他們哭,誰也不哄了,端著茶盞到母親邊,“母親,要不您來陪我們打花牌?”
裴夫人抬頭看了眼兒,過了會,歎氣道,“你這時候倒是像你爹,心大。”
“來嘛,現在哭也沒用啊,都到了這會,我也不可能不嫁了。”裴悅抱住母親的胳膊,撒道,“您就看在我在家的最後一次守歲,輸點錢給我唄?”
“哎,那就玩一會。”裴夫人讓丫鬟去準備牌桌,看到兒子眼淚,讓兒子和賀皓一塊過去。
一家人落座後,裴霖的小臉還是鼓鼓的,但沒過多久,他就輸了錢袋,全被裴悅贏去了。
而與此同時的東宮,李長安正在宮中赴宴,皇後帶著壽王在陪皇上說話,其他的弟弟們也各自聚在一塊說笑。隻有他,是一個人坐在位置上,看著每年都差不多的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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