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悅從王淇這憋了一肚子氣回去,更沒有食了。
碧珠有些不解,拿來幹布幫主子裳時,小聲道,“王側妃和您關係又不好,如今被罰到皇陵,要死便由著唄,您何必多管?”
“你想想啊,外邊人又知道王淇是被罰,和我一起來的皇陵,若是出個什麽事,不懂的人是不是要說我這個太子妃苛待側妃?”裴悅道,“況且,看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樣,我就生氣。”
深吸一口氣,裴悅再道,“我知道在東宮沒了前程,心灰意冷不想活,也能懂這個心思。但人生在世,摔過一次就得爬到更高才行。像這般自我沉淪,我才看不上呢。”
天大地大,活著才是最重要。
後宅裏的那些事,裴悅都知道,隻是不屑於去爭那些東西。不過這也是從小長在裴家才有的底氣,像王淇沒有家世,一出了事,娘家人便急著擺關係,確實會想要一個依靠。
從最開始,裴悅就知道王淇不是黑心到骨子裏的人,隻是不太聰明,又被慫恿得有了點野心。會有今日結果,也是王淇自個的因果循環。就是經過一事,卻還立不起來,那就自甘墮落去吧,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劈裏啪啦敲打著青磚綠瓦,裴悅坐下沒多久,外邊的水就溢出地麵。
葉竹從外邊回來時,便被雨水濺了一鞋麵的水,剛進屋,裴悅讓先去換了鞋,再來回話。
“今兒個的雨,也太大了。”裴悅了眼窗外,水柱如簾布般傾倒,砸得地磚裏的小草搖搖晃晃。
碧珠點頭說是,“聽太子殿下的人說,南邊的雨更大呢。老天這樣下,也是煩人。”
“天要下雨,咱們想攔也攔不住。”裴悅歎氣道,轉時,看到葉竹換好裳回來,問,“怎麽樣,肯吃了嗎?”
“回娘娘,王側妃喝完藥之後,又吃了半碗粥,才去睡下。”葉竹道。
“能吃半碗也好。人不聰明,就要學會聽人話。不然自個把自個蹉跎死,也沒人會心疼。”裴悅說完後,便讓碧珠拿棋盤來。
本來在皇陵可以去的地方多,但這雨一下,便沒了去,日子也就無聊起來。
這樣的大雨,連著下了五日才停下。
剛放晴的那日,裴悅就迫不及待地出門逛了一圈,若不是薛貴太妃說外邊路,還想去爬山玩。
等天晴把地曬幹了,薛貴太妃才讓裴悅出去多轉轉。
得了薛貴太妃的首肯,裴悅一早就帶著碧珠幾個在準備。
“我記得皇陵的東邊有條河,咱們可以下簍子去,帶上兩魚竿,若是有魚上鉤,就地烤了吃,咱們不帶回皇陵。”裴悅盤算著怎麽玩,越說越高興。
另一邊,薛貴太妃去看了王淇。
皇後說要照顧王淇,這個照顧是由理解,也是皇後的試探。
若是借王淇生事,便是站在皇後那邊。不過在皇陵多年,別說皇後的試探,就是皇上來施,也不怕。
“瞧你氣變好,本宮也放心一些。到了皇陵也有皇陵的好,至沒那麽多是非。”說完,薛貴太妃轉要走。
“貴太妃娘娘,您等等。”王淇突然開口,“嬪妾有話想問您。”
薛貴太妃側過子,問,“你說?”
“您在這皇陵裏,開心嗎?”王淇的一雙眼睛瞪到最大,看著薛貴太妃,就像看未來的自己一樣。這幾日雖說有了點神,但想到往後常伴青燈古佛,又忍不住想哭,“您也是年宮,年紀輕輕就來了皇陵,您沒怨言嗎?”
“怨言?”薛貴太妃哈哈笑了下,心中想的是,裴悅說的果然沒錯,這個王淇不太聰明,“你還年輕,還有著上進的心思,這都正常。好生歇息吧,本宮還有其他事。在本宮這裏,日子並不難熬,隻要你自己想得開,那便是最逍遙自在的日子。”
沒有直接回答王淇的話,薛貴太妃徑直出了屋子。
等回屋時,聽下人說裴悅已經出門去了,並不意外,“多派幾個人去跟著,下過雨的山林多猛。”
剛說完,轉頭時就看到一張笑的臉,笑著問話時,語氣不自覺地變溫許多,“你怎麽來了?”
“近來多雨,我怕貴太妃娘娘疼,便讓人做了一對護膝。”太上皇笑盈盈地看著薛貴太妃,剛說完,就轉接過小太監手中的護膝,眼地遞給薛貴太妃。
從裴悅和王淇住到這裏後,為了避免一些閑言碎語,太上皇就鮮過來。HTtρδ://wωw.ξWΧs9.Org
他從禪位後,便跟著薛貴太妃住在皇陵,從孩不懂事,到年長,再到如今而立已過,都是和薛貴太妃互相陪伴。
薛夢瑤看著自己帶大的孩子,心裏暖暖的,“你自個都寒,心裏還記掛著我,不枉我帶你一場。進屋坐吧,今兒天熱,我讓人準備了酸梅湯。”
他們在皇陵多年,隻有彼此時,早已拋掉自稱。
太上皇跟著薛貴太妃進屋,在薛貴太妃轉時,不曾看到,他那份溫似水的目。
進屋後,等宮們上了茶,太上皇端起茶盞時才笑道,“你倒是關心裴悅,以前在書院惹事,好幾次都是被你帶回皇陵躲禍。”
“悅兒這姑娘惹人疼,小時候還時常拉著你喊哥哥,後來知道你是太上皇,才不敢放肆。有這樣鮮活的小姑娘在,日子才有點趣味。”薛貴太妃端起茶盞,正要喝時,又頓住,“這姑娘,這會應該又在河邊釣魚。皇陵吃不到葷腥,便想著法子給自己加餐。”
事實上,裴悅這會已經釣上一尾魚了,讓葉竹去理魚鱗,自個則是帶著碧珠挖土坑。
在挖得正起勁時,突然聽到有人喊“長姐”,抬頭去,竟然看到了裴霖和賀皓,頓時笑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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