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後,是一日冷過一日。
不過京都沒有漠北那麽冷,這會的京都還沒下雪,隻是院子裏的樹葉凋零了個七八,隻剩下零零散散的幾片,掛在樹枝上,略顯孤單。
從李長安去漠北後,除了出了個向家的事,剩下的日子都很太平。但這樣的太平,也是減出門換來的。
日子雖然清靜,卻不甚自在,也了許多樂趣。
收到漠北讓城講和的消息,裴悅也得知李長安再有十天半個月就會回到京都。
不知為何,心中突然多了一分期盼。
或許是日子過得無趣,裴悅心想。
太子打了勝仗,朝中震驚的人很多,也有許多人質疑。不過裴悅知道,李長安肯定拿出了真本事。
因為李長安快要回來,裴悅得把李長安住的屋子收拾出來,打掃這些事有下人去做,等清掃完時,裴悅過去看看便好。
東宮的殿宇即使空著,也不會太髒,花上兩日的功夫,裴悅就能過去檢查了。
過去檢查的那日,福州一早就過來給裴悅帶路,“等殿下回來後,知道娘娘如此上心,必定會高興的。”
裴悅:……也沒做什麽。
“就是奴才瞧著是不是該加兩床被褥,聽書在信中寫殿下了重傷,還不知道怎麽樣了。”福子麵擔憂,輕輕地歎氣,說到重傷兩個字時,不由加重一些語氣。
裴悅隻聽說李長安有傷,並不知道李長安重傷,不由皺眉問,“殿下很嚴重嗎?”
“聽說是的,臥床躺了好些日子。現在好得怎麽樣,奴才也不知道。”福子帶著眾人邁過門檻,進殿中,其實沒什麽好看的,沒人會做事不盡心,“殿下很是不容易啊。”
裴悅點點頭,對於這點,很認同。
殿中被打掃得一塵不染,裴悅隨便看了一圈,便從殿中出來。想著李長安了重傷,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況,裴悅又讓人去找醫備些跌打損傷的藥材。
希李長安別殘了,不然到時候離開得都不安心。
裴悅剛歎氣,宮裏來了人傳話,說皇上和皇後讓進宮去一趟。
聽到又要進宮,裴悅更是歎氣,但這次皇上也在,不敢多耽擱,匆匆換了裳就進宮去。
等到了坤寧宮後,看到皇後眼眶潤,裴悅心裏正在猜測怎麽回事時,聽皇後也說到太子傷的事。
裴悅表明自己已經提前知道,並讓人備下藥材。
皇上聽了後,讚賞道,“太子妃心細,想來你也很記掛太子吧?”
“回皇上,是的。”裴悅點頭道。
“你父親請命,要派人去接太子,朕瞧著裴霖那孩子不錯,年紀雖小,但辦事穩妥,你意下如何?”皇上說話時,目隻略停在裴悅上一會兒,便轉頭安皇後別哭。
讓裴霖去接李長安,裴悅本來覺得好的,但由皇上特意提到,這會還是在坤寧宮中,裴悅就忍不住多想。
思索片刻,還是低頭看著地磚,“回皇上,裴霖確實比較穩妥,但他到底年紀小了一點,上又沒有職。讓他出城去接太子也行,不過兒媳覺得,還是多派一位厲害點的武將才好。”
皇上看了皇後一眼,用詢問的眼道,“這樣也好,皇後你說呢?”
“多一個人確實穩妥。”皇後點點頭,便是沒有意見。
裴悅每回來坤寧宮,都得提心吊膽,生怕掉皇後的坑裏去。
等聽完皇上下旨意後,裴悅才離開坤寧宮。
裴悅前腳剛走,皇上也去了仁政殿,沒過多久,壽王便急忙忙地來了。
皇後一看兒子鐵青的麵,不需多想,就猜到了兒子的意思,給邊上的宮們使了個眼,除了幾個心腹,其他的都退了出去。楽彣説蛧
“母後,太子就要回來了!”壽王眉心擰,他聽到這個消息,當即就進宮來,“聽說還抓了三個活口,也不知道那些廢有沒有吐點什麽。”
“想來是沒有,如果有的話,太子早就給皇上遞折子了。”皇後分析道。
“也不一定,兒臣總覺得太子不一樣了,咱們的人傳回來的話,那日去刺殺太子的,一個活著回去的都沒有,除了被抓的三個,其餘的都死了。”壽王想到這個就坐立不安,“您不覺得嗎?”
皇後沉眸不語,其實也覺得太子有些變化,但變了什麽,暫時還說不出個所以然。隻是太子能從上百人的刺殺隊伍中逃跑,並等到救援,這麽一想,太子應該是藏了些本領。
太子藏拙?
皇後想到這四個字時,也坐不住了。
如果太子真的在藏拙,過去那麽多年,豈不是都在和演戲?
以前皇後真沒想過這個事,但太子這次能活著回來,皇後是不得不多想。
“母後,要不然,咱們一不做二不休,再派一隊人馬出城?”壽王提議。
“不行。”皇後馬上反對,“皇上已經派了裴霖和夏雲江出城接太子,如果我們這個時候派人去刺殺,必定會引起他們的注意。裴霖是個小孩不足為懼,但裴霖出城,裴闕必定會派人跟著。裴家的那些護衛,可不是吃素的。”
從第一次刺殺失敗,皇後他們就錯過了最佳時機。
“那我們就看著太子凱旋歸來?”壽王氣憤道。
“長儉莫急,你先冷靜一下。”皇後上挑的眼睛慢慢瞇起,歲月在臉上沒有留下太多痕跡,思索片刻,皇後分析道,“早前元後在的時候,那會皇上還在封地,王府裏的先生都誇太子聰慧。一個人人誇讚的人,一場高燒壞了腦子?”
確實有人燒壞了腦子,不然那麽多年過去,皇後也不會沒懷疑過太子。
但現在看來,也有可能太子是演給他們看的。
如果太子是演的,那從元後過世,到太子逃亡,再到後來東宮裏的各種“意外”,想來太子都是將計就計,忍蟄伏?
想到這點,皇後心裏猛地一涼。如果真是這樣,那這麽多年,豈不是被太子耍得團團轉?還扮演什麽慈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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