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慎行一想到剛才的事,心裡頭就堵得慌。
沐晚被他牽著手,腳下踩著及踝深的雪地,走得磕磕絆絆的。
以前在淩府的時候,後院裡都是眷,邊更是沒有什麼雄,所以沒機會見識下他的醋意,現在終於見識到了,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如果讓他知道,做醫生的時候,手臺上的男病人都是一不掛的,不知道會不會氣得頭頂冒煙。
淩慎行始終板著一張臉,攥著的手也是的,生怕會跑了一樣。
他走得太快,沐晚本跟不上,結果腳下一就要栽倒,幸虧他反應夠快,子往前一傾就將穩穩的接在懷裡。
還沒來得及說聲謝謝,就被他堵住了,直到將吻得快不過氣來,臉通紅,他才滿意的放開,不過仍然保持擁抱的姿勢。
以前的邊只有他,他從來就不知道,當多看別的男人一眼,或者別的男人略獻殷勤,他就忍不住醋意上湧,這種覺哪怕是他擁有驚人的自制力也無法控制。
他自知剛才在下屬面前失態,不過卻是毫不介懷,他為自己的人吃醋,礙著他們什麼事了。
淩慎行這樣想著,不由把人又摟得更了幾分,是他的,誰也別想多看一眼。
“我快不過氣了。”沐晚無奈的控訴。
淩慎行這才稍稍放開了,不過還是一臉的不滿意:“你這些東西都是跟誰學的?”
“書上啊,我買了不關於西醫方面的書籍。”沐晚眨了眨眼睛,“這些藥只在老鼠的上實驗過,其實我心裡也是沒底的。”
癆病之所以會為絕癥,並非是它不可醫治,而是這個年代缺抗生素,只要有能對癥的抗生素,癆病並非絕癥,不過就是一種普通的流行疾病而已。
沐晚的臉凍得紅撲撲的,一雙眼睛卻格外的明亮。
淩慎行忍不住又在的眉間輕吻了一下,眼底的醋意才漸漸消退,“如果你治好我的兵,我該怎麼謝你。”
“這可要好好想一想了。”沐晚故意裝做認真思考的樣子,“一定要討點讓你疼的東西。”
淩慎行失笑:“好,那你就讓我疼一次好了。”
白茫茫的雪地裡,沐晚躲在淩慎行寬大的軍裝鬥篷下,子被他遮得嚴嚴實實,兩人忘乎所以的談笑,毫不覺得寒冷。
直到聽見軍靴踩著雪地的聲音傳來,沐晚才趕推開了他,故做鎮定。
淩慎行倒是不以為然,他在自己的軍營和自己的老婆甜言語,誰又會說三道四不?
李和北遠遠的就瞧見了那兩道依偎在一起的人影,冰天雪地當中卻如同畫一般的妙多姿。
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上前打破了這份和諧,“帥,夫人。”
沐晚知道李和北要匯報的是軍機,於是說道:“我先回去了。”
“嗯。”淩慎行不舍的松開,“回去好好睡一覺。”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仿佛在說,昨天晚上折騰那樣,一定沒有睡好。
沐晚頓時俏臉通紅,幸好一張臉早就被凍得紅撲撲的,不然非讓李和北看了笑話不可。
沐晚暗暗瞪了淩慎行一眼,扭走了。
淩慎行聽著李和北的匯報,目卻不經意的掠過那道漸行漸遠的倩影。
“督軍派人來問,帥可有什麼方法以解遼城淩軍的糧食之困?”
“你讓人告訴督軍,讓他打著政府的名義,以等同於市面上的價格收糧,所有願意把糧賣給政府的人都可以領到一張糧票,將來遼城之困解除,可以憑借此糧票換取等值的糧食,也就是說,賣得越多,將來得到的越多。”淩慎行正道:“這樣雖可以暫時緩解遼城淩軍的糧荒,但不是長久之計,畢竟城中民眾存糧也有限,不可能全部拿出來賣給軍隊。”
李和北道:“這倒也是個好辦法,我這就讓人通知督軍。”
“如果他再提什麼慕家小姐的事,不必再匯報到我這裡。”
聽著就讓人心煩。
“是。”李和北心下不由嘀咕,督軍還是不了解帥,帥現在有了夫人,眼裡怎麼可能還容得下別的人,剛才兩人你儂我儂的樣子簡直是羨煞旁人了。
“還有,這件事不要讓夫人知道。”
那個小人平時一副雲淡風清的模樣,好像什麼事都不記掛在心上,其實也是個小心眼兒,讓知道了,必然又要在口舌上對他冷嘲熱諷了。
淩慎行想想都覺得頭疼。
李和北笑道:“屬下一定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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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療點到淩慎行所住的屋子不算遠,沐晚途中路過營地,遠遠的看見幾個士兵圍坐在一起,中間生著柴火,他們雖然穿著棉襖,但還是抵不過北地的寒冷,剛才在醫療點,就看到許多手腳和上生了凍瘡的士兵。
如果能有辦法幫助他們抵嚴寒,無疑會為這支隊伍罩上一層堅的盔甲。
沐晚靈機一,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夫人。”遠遠的,有人沖著揮了下手,正是張排長。
張排長一路小跑著來到沐晚面前,一張黑黝黝的臉上被風吹得通紅,他先是敬了一個禮,然後才笑道:“夫人,您一定在帥面前替我說了許多好話,他竟然沒有罰我。”
好話真是說了不,可代價是……沐晚想到昨天晚上本來是替張排長求的,結果求著求著就求到了床上去了……
咳咳!
“你這一路護送我,有功無過,帥怎麼會罰你?”沐晚突然眼睛一亮:“張排長,你幫我弄點東西。”
張排長興致的問:“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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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晚回到房間後,紅袖正在給整理服,門一開,雪花就躥了進來。
趕上前接過沐晚下的大,關了門。
“小姐,這外面天寒地凍的,你不要總是出去,萬一凍壞了怎麼辦?剛才看到幾個士兵,上生了凍瘡,又又疼的,難死了。”
“我沒事。”沐晚了手,屋子裡很暖和,淩慎行因為的到來,特意讓人將地龍燒得十分溫暖,想到剛才看見的那些圍著火堆的士兵,心裡不免唏噓。
生活在和平年代,何時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打仗,戰火連天伴著妻離子散,哪還有什麼平靜生活可言。
想到淩慎行的這些年就是在這樣的戰火中度過的,不免心生疼意,只是一個子,並沒有辦法來結束這場戰爭,而且看得出淩慎行的鴻鵠之志,江南江北是他的本,而北地也絕不是他的最終目標,他的志向在萬裡河山。
不知道自己將來能做什麼,而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他解決燃眉之急。
張排長辦事效率極快,很快就找來了沐晚想要的東西,只是他十分不解,不知道這些七八糟的東西能做什麼,他知道夫人一向喜歡鼓搗稀奇古怪的玩意,於是便好奇的沒有馬上離開。
“張排長,正好你留下來幫忙。”沐晚只懂其中原理,但是作起來還有困難,必然要試驗上無數次才能功,“紅袖,你也別閑著。”
“來了,來了。”紅袖當然不會錯過這樣湊熱鬧的機會,挽了袖子就過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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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慎行一整天都開會,午飯也是在會議室吃的,因為沐晚的到來,本來用做會議室的屋子就了他們獨的小窩,會議的地點改在一個將領的房間裡。
後勤的人來問,晚飯要不要也在會議室裡吃,淩慎行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搖搖頭:“你們吃吧,我先回去了。”
這些將領的消息十分靈通,都知道帥的夫人千裡迢迢從連城趕了過來,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弱子竟然穿過了敵人的封鎖來到了朝,這份勇氣就足夠讓人心驚,他們都有些迫切的想要見見這位夫人了。
“帥既然有事,今天就到這裡吧。”人似的將領立刻說道:“我們大家各吃各的。”
“是啊,是啊,我也回去吃了。”
大家說得熱鬧,其實軍營裡哪有什麼好吃的,就算是將領的夥食也跟下面的士兵沒有什麼區別。
很快,一屋子人就走了,淩慎行挑了挑眉,接過李和北遞來的鬥篷。
從這裡回他的房間,距離並不遠,他卻是健步如飛,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只是一天不見便已犯了相思,每每想到就在咫尺之地,就在他手可及的地方,一顆空落落的心就被填得滿滿的。
此時,想著靠窗而坐,態盈盈,仿佛小媳婦盼著歸來的丈夫,眼中盡是甜,他的心忍不住一。
飯菜再可口,也不及啊。
淩慎行想得如此好,腳步不由加快,來到屋門前,也沒敲門,手就將門推開了。
結果……
一張漆黑的臉看了過來,看到他,高興的出潔白的牙齒:“帥。”
淩慎行:“……。”
這是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