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宴請有功之臣，這樣的事一般都是男人拋頭面，今天卻有些不同，前來的幾個大糧商有不攜帶了家眷，男分兩席，中間隔著屏風。

　　“不好意思，各位，有點事耽擱了。”督軍姍姍來遲，客氣的向眾人賠不是。

　　眾人自然的起相迎，簇擁著他坐上了主座，而督軍後跟著的俊朗青年，材高挑，眉目如刻，督軍本來已是相貌堂堂，可比起這個男子不知道要遜多。

　　眾人的目自然而然的被吸引了過去，看得最為熱的當屬隔著屏風的客，屏風中間有，大家爭相過那些隙往外看。

　　“這位就是帥吧，果然是人中龍，這相貎也是萬裡挑一了。”

　　“這次打了勝仗，多虧了帥的機智勇猛。”

　　“我聽說帥擅長繪畫，他所畫的建築設計圖可是一紙萬金。”

　　“真是文武雙全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稱贊，只有一個穿著白洋裝的默不作聲，不過眼睛始終沒離開那邊的淩慎行。

　　“飛飛，你瞧見了沒有，你父親說的不假，這淩家帥果然是相貎堂堂，一表人才，這次算你父親有眼。”說話的是慕老板的夫人，而坐在邊的妙齡子自然就是慕老板的獨慕淩飛，“你將來嫁給這樣的男人，只有不盡的榮華富貴，不知道有多人羨慕呢。”

　　“母親。”慕淩飛面飛紅雲，出一副小兒姿態，“你說什麼呢，誰要嫁給他了？”

　　“還說不想，瞧這臉紅的。”慕夫人打趣道：“我兒生得花容月貎，又是才華橫溢，哪一點配不上他們淩家，把你嫁過去做姨太太，我還覺得是委屈了你呢。”

　　慕淩飛道：“母親多慮了，我聽說淩家的夫人品行不端，不得淩老太太喜歡，倒是那個二夫人玲瓏剔，遊刃有餘，所以，哪怕是做姨太太也是無妨，關鍵要看誰能獲得真心。”

　　“你呀，剛才還害臊不讓我說，現在自己倒是一套一套的了。”慕夫人失笑：“果然是大不中留啊。”

　　“慕夫人。”其中有客注意到了這邊，們這些人都是隨著丈夫來的，只有慕夫人自己帶了兒，其用意不言而喻。

　　“慕小姐秀外慧中，真是難得的人，不知道什麼樣的優秀青年才能娶得這樣的佳人。”

　　“我看帥就不錯，他們兩個都是相貎出挑的，帥文武雙全，慕小姐才貎頂尖，真是才子配佳人啊。”

　　這些婦人的丈夫都是糧商，一個個唯慕老板馬首是瞻，拍起馬屁來也不含糊。

　　這話聽在慕夫人的耳中自然是十分中聽，上卻笑著道：“淩家是什麼人家，我們不敢高攀啊。”

　　“慕夫人這話就見外了，督軍這次順利打退了楚軍，還不是因為慕老板慷慨解囊，就是沖著這份恩，淩家也不能小看了慕家啊。”

　　慕夫人笑呵呵的沒有反駁，當初慕老板肯幫忙也是想著有朝一日能夠把人嫁到淩家，有了淩家做依仗，這遼城的商圈還不是他們慕家的天下。

　　慕淩飛聽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吹捧討好，並不為之容，一雙目過屏風的隙落在那張英俊不凡的臉上。

　　淩慎行似乎覺察到異樣的目，不由抬頭看過來。

　　慕淩飛不躲不閃，也沒有收回目，大膽熱烈的注視著他，在國外留學多年，的是洋文化的熏陶，子應該本分守已，恪守閨閣禮儀這樣的思想在眼中不值一提，認為男本平等，子遇到喜歡的男人就要大前膽子追求，一味的退靦腆只會追悔莫及。

　　隔著屏風，淩慎行也不知道是誰在看他，想必那後面的所有人都在好奇吧。

　　“帥，我敬您一杯。”有人起敬酒，淩慎行收回目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直到很晚，酒席才散了，席上的人大多醉了，督軍讓人把他們一一送回府。

　　慕老板是最後一個走的，臨走前，他當然沒有忘記把老婆兒帶過來，借著同督軍父子告別的機會介紹一下。

　　“督軍，帥，這是人和小。”

　　慕夫人笑著問了好後就到了慕淩飛，倒是一點也不扭，直接沖著淩慎行出了手：“你好，我是慕淩飛，你可以我飛飛。”

　　慕家夫婦早就習慣了兒的我行我素，同普通的閨閣子不一樣，行為更加開放大膽。

　　淩慎行默默看了一眼，卻沒有出手，而是淡淡說了句：“你好。”

　　慕淩飛的手還擎在半空，人家卻視若無睹，一旁的人都覺得尷尬，卻非常自然的將手收了回來，揚起一張白皙的小臉笑道：“我聽說帥也在國外留過學，卻不喜歡握手的禮儀，真是讓我意外。”

　　慕老板急忙在一邊打圓場：“飛飛，你是怎麼說話的，你一個兒家，帥是考慮到你的清。譽，哪能隨便握手。”

　　慕淩飛卻不領慕老板的，看著淩慎行問道：“你喜歡跳舞嗎？喜歡狐步舞還是華思爾？”

　　這個年代，舞廳是最時髦的場所，大多數權貴都喜歡留其中，接過國外文化的熏陶，許多留學生都十分熱衷於舞蹈，慕淩飛就是其中之一，喜歡跳舞，是舞廳裡的大明星。

　　淩慎行的臉冷漠到幾乎毫無，知他的人知道這是他一貫的姿態，但不悉的人就會覺得他冷漠無，不易接近。

　　慕淩飛顯然沒有被他的冷漠所嚇倒，著他的目毫不避諱的閃爍著好奇的波。

　　淩慎行卻是置若罔聞，沖著慕老板道：“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竟然本沒理慕淩飛，更別說回答的問題了。

　　淩慎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讓督軍非常尷尬，可心中再氣悶也只能笑著道：“希堯這些日子日夜忙碌，早點回去休息也好。”

　　“是啊，是啊，此次大捷，帥是功不可沒，是應該好好休息了。”慕老板眨了眨眼，意有所指，“那我們的事就再緩緩吧。”

　　督軍當然明白他口中所說的‘事’，無非就是兩家議親的事，他不在乎多一個兒媳婦，督軍府自然也不缺一個人的口糧，只是淩慎行這樣的態度，督軍也不好過於強，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得了只會適得其反。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督軍訕訕的，“慕老板還是再等……。”

　　“淩伯伯。”慕淩飛突然笑著走到他面前，“我喜歡帥，能不能懇請淩伯伯給我一個機會。”

　　督軍：“……。”

　　慕家夫婦也愣了，雖知自己這個兒一向大膽開放，但這也太直接了，就不怕唐突了督軍，惹他不高興嗎？

　　慕家夫婦立刻張起來，想要說些什麼為兒打圓場，誰料督軍在愣了片刻之後突然就大笑了起來，一雙幽深的眼目著笑意：“慕小姐這份直白我很欣賞，既然是有喜歡的人，想要追求沒什麼錯。”

　　“淩伯伯，你我飛飛吧。”慕淩飛一臉笑，“素聞淩伯伯殺戮決斷，果然不假，我就是崇拜淩伯伯的這份果決才有樣學樣，倒是讓淩伯伯笑話了。”

　　“我沒有笑話你的意思。”督軍微笑點頭，“既然飛飛都這樣說了，那我這個做伯伯的豈有不幫忙的道理。”

　　慕家夫婦一聽，頓時松了口氣，看來督軍還是蠻喜歡慕淩飛的格，只不過，也不知道這丫頭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又想讓督軍幫什麼忙。

　　～

　　淩慎行沒走多遠，督軍的汽車就從後面跟了上來。

　　街道並不寬敞，只夠兩輛車並肩而行，幸好是夜晚，路上並沒有其它的車輛。

　　督軍搖下車窗，喊了一聲：“希堯。”

　　淩慎行正靠在座位上，聽到督軍的聲音才坐直了看過來：“父親。”

　　“我還有些事同你商量，你跟我到會議室去一趟。”

　　淩慎行神漠然，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麼事。

　　督軍歎息一聲：“這大半夜的，我總不會拉著你去談論兒長，是關於稅收的事。”

　　淩慎行的表這才緩和了下來。

　　今天督軍宴請這些糧商，一是想要表達軍方的誠意，其次，他也是想讓他看一看慕家小姐。

　　很可惜，雖然生得貎，穿著打扮也很西洋化，但在他的眼裡，這樣的姿比起沐晚不知道要遜多倍。

　　所謂人眼中出西施，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心裡認定了一個人，就是最的，這普天之下的人也不及的一手指頭。

　　淩慎行關上車窗，問前座的李和北：“夫人該到了吧？”

　　李和北拿出懷表看了眼：“去接夫人的人早就出發了，現在應該已經到了。”

　　想到這些日子孤冷沉寂的房間裡突然就要多出一個知寒問暖的人來，一張繃著的臉終於徹底放晴，眼底甚至帶了笑意。

　　李和北看在眼中，心底暗暗唏噓，夫人果然是免死金牌，以後無論何時，一定要傍夫人這棵大樹，這才是萬全的自保之策啊。

　　淩慎行和督軍一回去就進了會議室，兩人聊了大概半個小時才散，淩慎行腳步匆匆，走在回屋的走廊上都似健步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