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文風苑裡，氣氛格外的抑，斷斷續續的似還有羸弱的哭聲。

　　沐晚跟在淩慎行的後面進了正廳，這才瞧見屋子裡坐了許多人，就連不該出現在這裡的雪秋都乖乖的坐著，見到沐晚，還暗暗沖眨了兩下眼睛。

　　沐晚的目從雪秋的上掠過，落向正在低頭啜泣的四姨太，後又掃過慕家的那對母。

　　“。”淩慎行和沐晚一起行了禮。

　　老太太臉鐵青，指了一下旁邊的座：“你們兩個先坐下來。”

　　沐晚心中正在猜測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忽然瞥見老太太的腳邊放著一個小紙箱，箱子底下約有紅的出來，用鼻子一聞就嗅到了腥氣。

　　“希堯，你倒是看看這裡裝了什麼。”老太太氣乎乎的看向那個紙箱。

　　劉管家已經走過去將紙箱再次打開，除了老太太，在坐的人都是第一回看見，雪秋嚇得一聲尖，趕捂住了臉，就連一向膽子大的慕淩飛也是尖連連，旁邊的慕夫人和三姨太倒還鎮定，沐錦的臉也不太好看，白。

　　沐晚自然不會有什麼反應，一只被了皮的貓比起見過更加腥的那些，實在不算什麼。

　　可是想到這人的殘忍，也不由汗，不過是一只小貓，竟然能狠下心把它剝皮筋。

　　四姨太仍然在小聲的哭泣，這貓是養的，當然是最傷心的一個。

　　淩慎行臉一變：“這是怎麼回事？”

　　說著，看向了四姨太。

　　四姨太用帕子在眼淚，聽到淩慎行說話，才抬起頭。

　　四姨太本來就生得十分婉麗，此時淚水漣漣的樣子更是如同雨中梨花，弱的讓人忍不住想去憐惜。

　　沐晚忽然就想到了林黛玉。

　　四姨太輕拭了一下眼角，低聲道：“這貓是老夫人從頤園帶回來的，我一直養在邊，算起來也有近兩月的時間了，雖不說有多深厚，但每日都會伏在我的邊十分乖巧懂事，昨天晚上還好好的，臨睡前被丫頭放在貓窩裡，結果今天一早就不見了，苑裡的人在府裡尋了個遍，這才在後面的假山裡找到了，找到時才剛剛咽氣……。”四姨太說著又哭起來，“是誰這麼狠的心，竟然先挑了它的筋又剝了它的皮，還不想讓它死得利索，最後給活活疼死了。”

　　一邊的三姨太忍不住唏噓，“誰會跟一只貓過不去啊？”

　　三姨太說完，忽然想到了什麼，目自然而然的看向了慕淩飛。

　　不但是三姨太，其餘的人目都有意無意的往的上瞥，只有淩慎行皺著眉頭。

　　沐晚低聲對他說道：“二月二那天，府裡有家宴，慕小姐想要逗四姨娘的貓，結果手背被抓傷了，後來還是我給送的藥。”

　　淩慎行看向慕淩飛的手，果然有三條醒目的傷口，他臉一沉，也不跟客氣：“慕淩飛，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淩飛早就被大家的眼神看得十分不自在，聽到淩慎行的話，立刻高聲說道：“從那天之後我本就沒見過這只貓，我怎麼知道它怎麼這麼倒黴，被人筋剝皮，你們一個個的看著我做什麼，難道你們認為是我幹的？”

　　是的！

　　眾人的目顯而易見的回答了的問題。

　　“希堯哥哥，你也認為是我做的嗎？”慕淩飛頓時委屈的一臉淚水，“再怎麼樣，我也沒必要跟一個畜生過不去啊。”

　　聽到畜生兩個字，四姨太立刻又哭了起來，老太太的太更是跳突的厲害，直覺得頭痛鑽心。

　　慕夫人急忙扯了扯慕淩飛的袖，卻一把甩開了。

　　慕淩飛被抑了許久的憤怒怨恨此時終於不顧一切的發了。

　　“母親，你扯我做什麼，事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難道我還非要認下來？”用手指了指四姨太，“不過就是死了一只貓而已，用得著擺這麼大的陣勢嗎？說到底也就是仗著督軍寵而已，督軍喜歡，難道還喜歡的貓？”

　　四姨太的臉又白又紅，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

　　“飛飛，你給我住。”慕婦人急忙厲聲喝斥，一雙眼睛快要噴出火了，再讓這樣口無遮攔下去，不知道還會說出什麼驚天地的話來。

　　“我憑什麼要住，我本來就有理，難道還不行說了？”慕淩飛扯高了嗓子，不管不顧的說道：“自從來了淩家，你就讓我忍氣吞聲，結果現在呢，我都被冤枉這樣了，還要一直忍下去嗎？今天別說死的只是一只貓，就是一個人又能怎樣，我們慕家還賠不起他們一個人嗎？”

　　“夠了。”一只茶杯突然被擲在慕淩飛的面前，堪堪的碎兩瓣兒，慕淩飛嚇了一跳，這才看到淩慎行震怒的面孔，他本就冷漠寡言，此時怒目相對的樣子甚至帶著幾分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慕淩飛心肝一，嚇得閉上了，兩只手有些不安的絞著襟。

　　別說是慕淩飛，就連老太太都看了過來，這個孫子雖說脾氣不太好，卻是沉著斂，很發這麼大的火，一旁的四姨太也立刻不吭聲了，握著手中的帕子。

　　淩慎行盯著慕淩飛，聲形俱厲：“今天我就會給督軍打電話，讓他趕派人把你送回遼城，在這之前，你就老實呆在謹晗苑，一步都不準邁出來。”

　　淩慎行的話對於慕淩飛來說無疑是當頭一棒，敲得有些神志不清，正因為如此，才再次禍從口出，下意識的就說道：“早就聽說你和這個四姨太有私，今日一見果然是真的，不過就是死了只貓，你就要把我趕走，我對你真意切，到底哪點比不上……。”

　　叭！

　　一個響亮的耳重重的甩在慕淩飛的臉上，慕淩飛被打得臉一偏，臉頰火辣辣的疼，難以置信的看向慕夫人，的手還揚在半空。

　　慕夫人的手心生疼，但仍然強做鎮定，一邊心疼兒，一邊氣不爭。

　　“你給我住，難道還嫌不夠丟人嗎？”慕夫人一把拽過慕淩飛的手，同時看向淩慎行和老太太：“是我管教無方，老夫人和帥切莫把這瘋丫頭的胡言語聽進去，我這就帶回去閉門思過。”

　　慕夫人向老太太和淩慎行施了禮，連拖帶拽的把慕淩飛弄走了，幸虧慕淩飛被打的還沒回過味兒，不然又是一頓折騰。

　　正廳裡總算安靜了下來，眾人一時間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還是老太太擺擺手：“你們都回去罷，雪秋和希堯留下來。”

　　沐晚看了淩慎行一眼，他正好也在看著，抿抿沒說話，轉隨著沐錦們一起出去了。

　　待到正廳裡只剩下祖孫三人，老太太才了太：“這個慕家小姐也真是無法無天，自從一來就鬧得府裡犬不寧，你還是快點給督軍打個電話，讓他趕把人給送走，再這樣鬧騰下去，我這一把老骨頭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雪秋心中一酸，急忙道：“說什麼呢，您一定長命百歲。”

　　兄妹兩個都是老太太一手帶大的，自然要比其他人更好，對於母親，雪秋是一點印象都沒有，這些年也沒人在面前提起過，只約記得，好像出家了，但在哪座山哪座廟卻不知曉。

　　淩慎行點頭道：“我回去後就給督軍打電話。”

　　老太太嗯了一聲，又開始著頭。

　　雪秋道：“，你的頭疼病不是好嗎，怎麼又開始痛了？要不要大夫過來看看？”

　　老太太擺擺手：“你上次給我的藥十分好用，只不過早就吃了，自從吃了那藥之後，這病就沒有再犯，不知道還能不能托你那朋友再弄一些來？

　　雪秋聽了，頓時遲疑起來，臉上的表也有些微妙。

　　淩慎行最是了解自己這個妹妹，一看的反應就知道這其中有故事，於是問道：“你認識的什麼朋友，這藥可靠嗎？”

　　“可靠，當然可靠了。”雪秋生怕哥哥不信，急著辯解，“不可靠的話，我怎麼敢拿來給吃。”

　　“我倒沒聽說你還有這樣的朋友，不如明天就請到家裡做客，正好給瞧病。”

　　“……沒空啊。”

　　淩慎行瞇了瞇眼，“不知道這人什麼做什麼，住在哪裡，師承何人？”

　　淩慎行一句一句問，直把雪秋得急了起來，瞪著一雙大眼睛道：“大哥，你要查人家祖宗八代啊。”

　　“既然你這樣說，我去查查也好。”

　　老太太也好奇的問：“三丫頭，到底是什麼朋友啊，過來讓我們見見，順便也謝謝人家。”

　　雪秋一憋，不說話了。

　　答應過沐晚不可以告訴老太太的，但是今天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老太太和淩慎行一定會追問到底。

　　“算了，算了。”雪秋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那我就實話實說好了，這藥不是什麼朋友給的，送藥的人就在咱們這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