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跪在地上，繼續說道：“如果不知道母親已經中毒如此之深，我也不會向母親提這種無禮的要求，母親當初就是為了遠離院的紛爭才會來這翠雲庵大於世，現在讓母親再次回到那個讓您厭棄的院子，您心中一定是不喜的，可母親有沒有想過，您上的毒無藥可解，能活在這世上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數，難道您不想在這有限的時間多親近您的一雙兒嗎？”

　　靜候緩緩閉上眼睛，角的繃著，看似十分痛苦。

　　沐晚垂著頭，卻也猜到了的反應，不過這並不影響繼續一句一句的靜修的心窩子。

　　“那些不相幹的人對母親來說都是過眼雲煙，再見也無什麼相幹，可骨親卻是割舍不下的，母親覺得這些不相幹的人和自己的兒孰輕孰重？雪秋今年十六，已經出落的十分水靈，慕的男子不在數，母親難道不想親眼看著兒風風的出嫁嗎？”

　　想，當然想，只是沐晚說毒已骨，無藥可醫，怕是活不到那個時候了。

　　沐晚就像看了的心思似的，緩緩說道：“只要母親肯回佛堂，我一定盡心盡力的照顧母親，有我在您邊，雖然不能解您上的毒，卻可以為母親續命。我知道母親從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但有這幾年的壽命能夠看到兒子建功立業，兒嫁於良人，豈不是很劃算？阿行一片拳拳孝心，還母親全，今天鬥膽這樣一提，母親也不必馬上回複我。”

　　將兩只平安符從口袋裡拿出來，一一展平後放在手心裡呈到靜修的面前：“您送我們的平安符，我們一直帶在上，而現在，我希能帶走的不止是這平安符，還有母親的人。”

　　靜修看著那對一模一樣的平安符，心湧，許多複雜的緒湧上心頭，半晌，才手拿過了那對符。

　　“阿行明天就會帶著軍隊去連山一帶剿滅土匪，我會在同濟寺等他歸來，等我們離開那日，如果母親讓人把平安符送了回來就表明母親願意跟我們走……如果沒有看到平安符。”沐晚頓了一下，沒有說下去。

　　靜修沒有說話，也緩緩從地上起，又沖著靜修行了禮，這才轉離開。

　　著沐晚遠去的背影，靜候全的力氣像是被空了一樣，今天的事一件一件的都是當頭一棒，讓幾乎不過氣來。

　　有些僵的坐了下來，一只手用力攥了那對小小的護符。

　　如果佛祖有靈，那就替指點迷津吧，告訴到底該怎麼辦？

　　～

　　淩慎行和李和北還在議事，回到休息的客房，沐晚已經坐在那裡翻經書了。

　　“看不懂還在裝模作樣。”手中的書突然被走放到了一邊。

　　沐晚抬起頭，抱怨道：“正因為看不懂才要看啊，學無止境你懂不懂？”

　　“夫人如此好學，真是為夫之幸啊。”淩慎行長臂一便將攬到懷裡，低下頭就要去親。

　　沐晚抬起手擋在兩人面前，正道：“此乃佛家重地，淩施主請克制，不要汙了佛祖的眼。”

　　淩慎行笑道：“你知道我從不信這些。”

　　“過山拜山，過廟拜廟，多拜一拜總沒錯的。”沐晚乖順的依偎進他的懷裡，“等回了家，你想怎樣……我都不攔你。”

　　說著，臉上已經紅。

　　淩慎行不懷好意的掀了掀角，著的耳邊吐著氣：“真的想怎樣都行嗎？包括……。”

　　他低聲說了幾個字，就見沐晚的臉忽地紅如滴，一只手攀上他的腰間，狠狠的擰了一下。

　　某人吃痛，自是乖乖的閉上了，不敢再說荒唐的話了，不過一雙手臂卻將摟得更，就像是一秒鐘也舍不得松開。

　　兩人自心以來，都從對方的上嘗到了那種妙的滋味，真是恨不得變一對連嬰，日日廝守，月月纏綿，哪怕坐在一起什麼都不做，是看著對方都覺得濃意歲月靜好。

　　就這樣抱坐了一會兒，沐晚忽然抬起頭，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認真的看著他。

　　淩慎行厚臉皮的任看著，也不臊，反倒有種“我很帥隨便看”的小傲驕。

　　沐晚抿了抿，一雙手握住了他的一只大手，放在掌心裡小心的著。

　　“阿行，我有一件事沒跟你商量就擅自做主了，你會不會怪我？”

　　“什麼事？”他並沒有把的話放在心上，語氣平平的。

　　“你先答應我不會怪我，我就告訴你。”沐晚搖了搖他的手，像是耍賴皮的小。

　　他心中一，似水，哪怕現在一刀捅進他的口，他也會笑著說一句，捅得太用力了，累不累……

　　見他神緩和，沐晚才說道：“其實大夫人本沒有毒骨髓無藥可醫。”

　　淩慎行：“……。”

　　他神一斂，疑的看向。

　　沐晚繼續說道：“大夫人確實是中毒了，但是服了我當初給的藥之後，的毒素早就清得七七八八，只要以後再稍加調理就不會有任何的影響，我今天是故意誇大其辭的。”

　　淩慎行腦子轉得飛快，只是片刻間便明白了的真正用意。

　　“好一招破釜沉舟。”他想通其中道理，大手不由上的發頂，像誇獎小孩子似的拍了拍，“以母親的個，斷然不會回到淩府的，可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許就可以放下心結，在心中，到底是對我們兄妹餘未了。”

　　沐晚點頭：“阿行能這麼明事理是最好了，我之前沒告訴你，就是怕你演技不夠好，一旦讓大夫人疑心了就會功虧一簣。”

　　“大夫人難免生疏，你是我的妻子，也該跟著我一樣聲母親。”

　　沐晚心想，這聲母親早就過無數遍了，估計聽得靜修頭都大了，上還是很乖的說了聲：“好。”

　　“你一心為我著想，我怎麼會怪你，是你多心了。”淩慎行突然得知靜修沒有絕癥，歡喜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責怪。

　　又點了點的鼻子：“真是個鬼靈，這種法子都想得出來。”

　　沐晚嘿嘿一笑，“你可要小心了，說不定哪天把你也算計進去了。”

　　“那倒不必，你已經把我算計到了。”他俯在的耳邊親了一下，抑著心中對那紅的玉，低聲道：“我都是你的了，還有什麼好算計的，你想怎麼折騰都隨你了。”

　　沐晚頓時又鬧了個大紅臉，這男人說話真是沒沒臊的，難道他就不知道“廉恥”二字如何書寫嗎？

　　“早晚把你這副樣子給你的下屬看。”誰能想到一向冷漠寡言的淩帥在私下裡竟然是這副沒皮沒臉的下流樣子，竟說些讓面紅耳赤的話。

　　“估計這世上能看到我這副樣子的也只有夫人了。”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沐晚哼了哼，忽然又想起了被他幾句話耽誤的正事。

　　“我在母親的檀香中發現了洋地黃的分，這洋地黃是心提過純的，藥非常猛烈，母親的屋子每天都要點檀香，日積月累便了可以致命的毒素。”

　　淩慎行神一肅：“竟然有這種事。”

　　“我就覺得奇怪，母親的飲食清淡，如果加了這種藥，藥量小不管用，藥量大必然是能吃出味道來，平時也沒有進補的習慣，那下毒的人到底是從何地方手呢？直到今天在母親的檀香中聞到了才驚覺，這毒竟然是做了檀香，如果不是我嗅覺比常人靈敏，恐怕永遠也不會被發現。”

　　“究竟是什麼人如此狠毒，為了把母親置於死地而想出這樣險惡的手段。”淩慎行眼中迸出怒火，“如果不是被你發現了，母親這條命恐怕也不長久了。”

　　“母親說這檀得是一個玄妙的尼送來的，我讓暫時不要聲張，如果想要查清楚是誰在暗中搗鬼，將這個玄妙抓過來一問便知。”

　　淩慎行點點頭：“此事倒也不急，等我剿滅了那些土匪再把這翠雲庵裡的人統統抓過來問一遍，只是母親那香是不能再用了。”

　　“暫時先用別的一模一樣的香頂著，免得打草驚蛇，你放心吧，我會安排。”

　　淩慎行十分欣，盯著眼前的紅又開始蠢蠢，只可惜在佛門當中，就算不信也要多避諱一些。

　　“阿行。”沐晚突然說道：“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當然，這只是猜想，如果你覺得有道理可以多想一想，如果覺得荒謬就當我是胡說八道。”

　　淩慎行被挑起了興趣，摟著的手更了幾分，“夫人說得話，就算是廢話我也要當聖旨供起來。”

　　沐晚：“……。”

　　這男人倒是越來越會油舌了，對比這前記憶中的淩慎行，總有一種“一定是遇到了一個假的淩慎行”的覺。

　　“好吧，既然如此，卿就跪下接旨吧。”

　　淩慎行真的拂了拂袖子，不過卻是懷抱著，十分有興趣的聽著“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