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能面人詛咒我,並不意外。”沐晚淡淡說道。
“哦?”淩慎行挑了挑眉,看的樣子,似乎早就知道這人是誰了。
沐晚說道:“不瞞帥,我當初落井的時候並非失足下,而是有人在背後推了我一把。”
這件事他是知道的,當初為自己翻了五姨太的案,當時在審那個翠娟,提起過此事,好像是有人打著他的名義用一張約會的字條將騙到了井邊。
“你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沐晚以前還不敢肯定,經過今天晚上的事已經基本認定了:“就是這個碧珠。我曾在落井前聞到過很重的首烏藤的味道,之後我也有意觀察過府裡的每一位太太小姐,們其中只有五姨太用過首烏藤。但那時五姨太已經去世很久了,不可能害我,後來我又在蘭心苑裡聞到了同樣的味道,應該是五姨太的死讓碧珠了刺激,也變得有些神經質,每日仍然覺得五姨太還活著,便在廂房裡熬藥。”
“我從來沒聽說蘭心苑還有人居住。”淩慎行面一肅,“這個碧珠僅憑一人之力怎麼可能在淩府後院進進出出?”
“這也正是我所疑不解的地方,也許在碧珠背後還有另外一個人,那才是真正想要對付我的人,碧珠不過就是別人的棋子罷了。”
淩慎行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他突然又想到當初落井的時候,自己還曾說過奚落的話,一張俊臉頓時有些不自在。
“以夫人的聰明,當初為何那麼輕易的被人算計了?”這些日子的相,他已經把看得很徹,表面無害,其實心思極多,卻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沐晚白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一心惦記著你,所以才頭腦一熱上了人家的當。”
淩慎行不免開懷而笑:“那後來對我避之不及又是為什麼?”
沐晚翻了個白眼:“你這樣的冰山,撞兩次還不夠傷痕累累嗎,我要是繼續死心眼,早就沉到海底下去啦。”
借還魂的事自然不能告訴他,否則他一定會懷疑的腦子真的被冰山撞了。
淩慎行沒有再追問,只是抱著。
沐晚摟在他腰間的手突然一,他立刻張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又痛得厲害了?”
沐晚眨了兩下眼睛,一臉痛苦的神:“阿行,我要上廁所。”
~
一直折騰到天亮,沐晚才終於睡了過去,淩慎行守在床邊,直到睡著了也沒有離開。
映春見屋子裡的燈一直亮著,有些擔心,可又不敢冒昧的闖進去,只能忐忑不安的守在外面。
也不知道夫人怎麼樣了,帥這樣守了一夜,會吃不消的。
正在焦灼不安的時候,忽然聽見一串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竟是昨天被淩慎行派出去的警衛回來了,紅袖也跟在後面,臉被風吹得有些紅。
而在他們的後,兩個警衛押著一個面容慘白的子,穿著老舊的布,頭發有些散,一雙眼睛更是沒什麼焦距。
聽見聲音,淩慎行披上服快步走了出來。
“帥,人帶了。”警衛敬了個禮。
“就是碧珠?”
碧珠是五姨太的丫頭,算一算年紀也不過十六七歲,怎麼這個子像是三十多歲了。
紅袖及時回答了淩慎行的疑問:“帥,這真的是碧珠,只不過容顯得蒼老了一些。”
碧珠和是同齡,正是青春韶華的好年紀,但是仇恨與顛簸的生活讓看起來比同齡人要老上十幾歲。
碧珠見了淩慎行,毫沒有出驚恐的神,眼神落向空氣中的某。
“怎麼這麼吵?”睡著的沐晚被驚醒了,聽到了碧珠的名字,雖然還是有些無力,不過也撐著床鋪站了起來。
當推開門時,看到一個面容憔悴的子,在記憶中努力搜尋, 果然和那個碧珠的子重疊到一起,最後一次見到還是在五姨太的靈堂前,一直跪在那裡兩天兩夜,一口水一粒米都沒用過,後來力支暈了過去。
沐晚看到碧珠的時候,碧珠也看到了,本來毫無彩的眼神突然迸發出強烈的恨意,幾乎是尖了一聲就撲了過來,他後的警衛眼急手快的將抓住,像一條瀕死的魚,用力拼命的掙紮,那警衛竟然沒拉住,又讓掙了。
眼看著碧珠瘋了一般的沖著灑晚撲過來,斜地裡突然黑影一閃,接著碧珠就趴在了地上,這次真像是死了一般,臉慘白,眼睛瞪得老大。
淩慎行形飛快,已經將沐晚護在懷裡,冷洌的目盯著趴在地上的碧珠:“綁起來。”
警衛自知失職,因為他的疏忽差點嚇到了夫人,如果再因此了傷,那他可就罪過了。
幾個人沒費什麼力氣就將碧珠捆了起來,剛才了淩慎行重重一腳,已經氣若遊,本沒有力氣反抗了。
沐晚倒是第一次看到淩慎行打人,仿佛一只獵豹,出手又快又狠,幾乎只是須臾之間,快得讓人來不及眨眼。
以為他是三軍主帥,又喜歡握畫筆,不知道他竟然還有這樣的功夫,簡直另驚訝不已。
“你們在哪找到的?”沐晚沒有被剛才發瘋的碧珠嚇到,淡定的詢問。
紅袖說道:“當時已經是半夜了,我們就在淩府附近的民房挨家挨戶尋找,最後找到了一間破舊的磚瓦房,裡面竟然還亮著燈,等我們進去時就看到碧珠正跪在地上燒香。”
大半夜不睡覺還在燒香,可真是夠詭異的了。
紅袖打開隨帶著的一個布包:“這是從碧珠的住搜出來的。”
包裡面全部都是用面的小人,還有一包沒有用過的銀針。
那面人得與十分肖像,就連容笑貎都十分相似。
看來在看不見的時候,這個碧珠沒面人啊,這份手工如果拿到市面上賣,必然能賣個好價錢。
淩慎行一看到這些面人就想到沐晚今夜突發的疼痛,哪怕他知道的病跟這些面人毫無關系,仍然覺得氣不打一來。
“既然這麼喜歡面人,那就把的名字夾到面人裡一起燒了。”碧珠一直如同死水般的眼睛在聽到這句話後終於波了一下,接著便哈哈大笑起來。
頭發散,又被五花大綁,這樣仰天長笑的樣子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五姨太,我生不能為你報仇,死後哪還有臉見你,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
說完,又恨恨的瞪了過來:“想燒就燒吧。”
以為燒了這些面人,就死了?
沐晚本來被淩慎行護在懷裡,此時輕輕推開他朝著碧珠走了過來,紅袖立刻擔心的喊道:“小姐,是瘋子,你別靠近。”
再厲害的瘋子被綁了粽子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沐晚走到碧珠面前,毫不介意接了投來的徹骨恨意,其實碧珠也是個可憐人,要不是最親近的主子突然死了也不會變這個樣子。
沐晚看著那雙被仇恨懵敝的眼睛,淡聲說道:“你以為我燒了這些面人,你就會死嗎?”
碧珠恨恨的瞪著,牙齒都咬出了來。
“你燒了這麼多詛咒我的面人,可我還好端端的活著,究竟是我運氣太好,還是我本就沒做過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所以連老天爺都不忍心怪罪於我。”
“只是你運氣太好了。”碧珠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可見他的徹骨恨意。
“那我也不妨實話告訴你,毒死五姨娘的是二姨娘,證人證俱在,我只是被栽贓嫁禍。”
“不可能,那日屋子裡只有你們主僕二人,五姨太本來還好好的,聞了你給的香水之後就……。”似說不下去了,眼中閃著痛苦的水。
“香水確實有毒,卻也是被人掉了包,而五姨娘的真正死因是朱砂中毒,我們已經開棺驗,雖然對死去的五姨娘不敬,但總算是讓死得不那樣冤枉了,害的兇手也被關了起來,只等著督軍回來置。”
“開棺驗,你們竟然打開了五姨太的棺材?你們……。”
“能還五姨娘一個公道,這種事也無需要計較了。”沐晚看著漸漸變了的臉:“如果你還是不信,我可以帶你去見二姨太。”
碧珠臉上的表很是彩,一時間也分不清是驚還是怒。
“你當日推我井,我本應該死了,卻又奇跡般的活了過來,如果我真的毒死了五姨太,為什麼沒有報應到我的上。”沐晚著一只面人看了看,“這麼多面人也咒不死我,只有一個可能。”
沐晚盯著碧珠的眼睛:“你找錯了人,報錯了仇。”
“不可能。”碧珠尖一聲,“不可能,是你害死五姨太的,我沒有報錯仇,我沒有,我沒有,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沒有否認推井的事,看來當初真的是碧珠把推了井底。
沐晚靜靜的看著失去理智的大,沉聲道:“究竟是不是我,你心裡不是已經有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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