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覺到四姨太抓著自己的手因為害怕而不停抖，一張小臉也是蒼白無，那樣子真是我見猶憐。

　　督軍到底狠不下心，正要開口，忽然聽見一道微弱的聲音，在這一片肅靜的氣氛當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眾人四看了一圈兒，最後目齊刷刷的落向地面，開口說話的竟然是一直昏迷不醒的碧珠。

　　“姐，姐。”鐵柱一直跪在碧珠的邊，此時驚喜過，急忙上前扶起：“姐姐，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碧珠靠著鐵柱坐起來，因為剛醒，子還很虛弱，說出的話也是有氣無力的。

　　其實昏迷的這些天，就像是一縷鬼魂飄浮在空中，將邊的人和事都看得清清楚楚，雖然在昏迷中，卻能聽到別人說話，那些好的，壞的，怒的，喜的。

　　可就是不願意醒來，總想這一覺一直睡下去，睡到死，死了就可以去陪五姨太了。

　　但是，弟弟每日都在呼喚，都在盼著醒來，還有那個紅袖，明明應該對恨之骨，竟然還無微不至的伺候吃喝拉撒睡，還有夫人……不但救了，還讓在桂花苑修養，如果真是大大惡之人，何來這份仁德。

　　碧珠其實早就相信了五姨太並非是沐晚害死的，只是一直不願意承認而已。

　　“四姨太。”碧珠有些渾濁的眼珠子出一犀利的彩，目直直的視著四姨太。

　　四姨太怎麼也不會想到，碧珠早不醒晚不醒，偏偏是在這個時候醒來，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碧珠現在已經死了。

　　沐晚沒有放過四姨太臉上的彩表，剛才還對著督軍裝弱，現在低著頭，眼底的惡毒全部爬了上來，只不過借著夜下燈不明亮，很好的掩飾了去。

　　老太太這小心髒幾乎不了今天晚上的事一環扣一環，看到碧珠突然坐了起來，不由問道：“你快說說，當初為何要把沐晚推下井？”

　　碧珠仍然看著四姨太，就算再愚笨，也明白了自己當初是被人當槍使了，以為是在替五姨太報仇，其實是給他人做嫁。

　　想到此，碧珠堅定的開口道：“五姨太死後，四姨太的丫頭錦兒找到我，問我想不想給五姨太報仇，想，我當然想，我恨不得把毒死五姨太的兇手碎萬段。”

　　說著，眼神往沐晚瞥了一眼，很快就垂下頭。

　　“錦兒安排我的住在五姨太的別苑，每日會把飯菜送到指定的地方，我一直在別苑裡守著五姨太的魂魄，直到有一天，錦兒來告訴我，說會把一封信送給夫人，謊稱是帥約在後院見面，錦兒說，只要夫人一出現，就讓我在井邊制造聲音將引過去，趁著不注意將推井中。我早就想替五姨太報仇了，聽到錦兒的計劃立刻同意了，那天晚上，我果然在後院看到了夫人，我將引到井邊，然後將推了下去。”

　　沐晚雖然早就猜到這事是碧珠所為，今天聽訴之於口還是狠狠唏噓了一把，如果碧珠不把這前推井裡淹死，大概也不會穿越到了這上，自然也遇不到淩慎行了。

　　碧珠到四周各種複雜的目，聲音不疾不徐的繼續說道：“沒想到夫人竟然大難不死。一計不，錦兒又讓我見了一個神婆，教了我一個詛咒，我便經常在五姨太的別苑裡詛咒夫人，直到最後一次被發現。”

　　“當日你為何要以頭撞牆？”沐晚忍不住問道。

　　碧珠垂下頭：“那神婆訓服了幾只黑貓，說它們是邪靈，我被蠱了，看到這幾只貓就會發瘋發狂，所以那天黑貓出現，我便在牆上看到了五姨太的影子，於是一頭撞了過去。”

　　“竟然還有這樣詭異的神婆。”老太太念叨著，顯然不可思議。

　　碧珠再次看向四姨太：“這個神婆不是別人，正是四姨太的姐姐冷秋霜，當日，四姨太一定是知道了我被抓的事，害怕我說出真相，所以讓人帶了那只黑貓來，如果不是夫人大仁大義救我，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我不但沒有替五姨太報仇，還借著給報仇的名義使蒙，九泉之下，我也無臉見。”

　　碧珠說著就朝著沐晚重重磕了三個頭。

　　沐晚神平靜的了，不管碧珠是不是人挑唆，屢次害倒是真的。

　　“胡說。”四姨太終於沉不住氣了，玉手指著碧珠，一雙杏目圓瞪：“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一個賤婢在這裡胡說八道。”

　　淩慎行此時突然冷哼一聲：“這個阿四胡說八道，從一百個丫頭裡偏偏就指出了錦兒；這個碧珠也在胡說八道，周圍站著這麼多人，偏偏就指出了四姨娘，四姨娘是運氣不好還是長了一張專門讓人想要“誣陷”的臉。”

　　四姨太抬起頭，正對上淩慎行那道銳利的目，除了冰冷之外還著濃濃的厭惡與不屑，他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那樣子就像在看一只蒼蠅，一條蛆蟲。

　　四姨太的子狠狠一，眼中盈出滾滾淚水，臉也瞬間蒼白。

　　別人加在上的千般咒罵百般詆毀，都不及他這樣一眼撕心裂肺。

　　“秋茵，真的是你做的嗎？”耳畔響起督軍帶著失的質問，“你真的要害沐晚，你為什麼要害，和你井水不泛河水。”

　　四姨太不語，仍然看著淩慎行，那一雙眼睛中的執念仿佛要將人看穿。

　　淩慎行毫沒有避開的的目，反倒出言更加冷洌：“四姨娘不但要謀害沐晚，還把手到了翠雲庵，意圖謀害大夫人以取得督軍夫人的位置。”

　　“什麼？”此話一出，老太太和其餘眾人都是大驚失。

　　雪秋從來沒見過大夫人，也就是的生母，可是聽到母親的消息，還是豎起了耳朵。

　　老太太出聲問道：“希堯，你說這話可有證據？”

　　“要看證據嗎？”淩慎行忽然轉過，後的人自向兩邊散開，人群之後站著一個灰僧袍的子，頭上戴著灰的帽子，下面穿著僧鞋，纖長的手指盤著一串佛珠。

　　子抬起頭，豔的雙目平淡無波看向眾人，像是將大家都看了一遍，又像是誰也沒有了的眼，合起雙掌念了聲“阿彌陀佛”。

　　在場認識的人無不大驚失，督軍更是激的面漲紅，了一聲“文娟”。

　　文娟正是大夫人的名字。

　　靜修垂目，不發一言。

　　淩慎行說道：“當日慧聰師太在靜修師父的檀香中下毒，雖然在死後，邊所有的東西都被燒毀了，但慧聰自覺罪孽深重無面對佛祖，所以一直在所抄的經文之中進行懺悔，慶幸的是這些經文被人借走了一本忘記歸還，如果把這些文字按照倒續以及首尾字相連的方式來念，就可以知道慧聰師太是經不住的好孫苦苦相求，才決定幫助毒害靜修師父，因為只有靜修師父不在了，這個寶貝孫就可以坐上督軍夫人的位置。”

　　淩慎行將一本佛經擲於四姨太的腳下：“慧聰師太也不是因病重而死，而是服毒自殺，因為只有一死才能謝罪，同時也能替的孫掩蓋罪行，四姨娘，有這樣一個大義的，你該高興才對。”

　　四姨太看向地上的經書，眼中不由聚出濃烈的恨意，老太婆，死便死了，還留下什麼經書，當初若不自己以死相，慧聰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是出家人，自知罪孽深重，只有一死了之。

　　“秋茵，真的是你要害文娟？”督軍的目始終落在靜修的上，雖然穿著半舊的僧，但是一張臉仍然著年輕時候的風姿貎，讓他忍不住想起兩人曾經的海誓山盟。

　　靜修是督軍的結發妻子，自然也是最為深厚的一個，此刻出現在這裡，其他人都了陪襯，督軍強忍著才沒有沖過去握住的手。

　　靜修雙掌合十，仍然一句話不說，向後退了幾步，轉消失在夜當中。

　　來去匆匆，就像是一道幻影，督軍邁著步子就要追過去。

　　淩慎行擋在他面前，低聲道：“督軍莫要忘了，母親答應回來，可是不願意見你的。”

　　想到靜修那淡泊的眼神中不含毫的，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督軍的心裡湧起又酸又的滋味，這滋味真的如同火燒一般，十分的難。

　　四姨太看著督軍那副不舍的樣子，眼底不由迸出濃烈的恨意，這個靜修故意在這個時候面就是想要搖督軍的心思。

　　果然，督軍回過神的時候，面一冷：“你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一樁事就算了，偏偏又牽扯上了靜修，雖然出家為尼，但淩家的宗譜上，靜修仍然是他的妻子，是當家主母。

　　四姨太是被他寵壞了，竟然打起了陷害主母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