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隔空傳話

　員最大的樂趣就是眼看著自己的競爭對手一步步走進泥沼而不自知。

　這比娶新婦，喝老酒，更讓人心曠神怡。

　新的王朝自然是要有新的氣象，員去陳出新也是自然。

　職位就那麼多，能一個就一個，是好事！

　章臺宮的使者來云家拉蛋，鵝蛋的時候，張湯，主父偃就在一邊看著，云氏賈人張石忙著清算貨，計算售價。云家的大管事梁翁親熱的拉著使者的手不斷地說著謝的話。

　張湯，主父偃卻很清楚的看到，使者原本輕飄飄的袖子猛地變沉了，使者笑著抖抖袍袖，袖子上那塊明顯的凸起就不見了。

　主父偃用肩膀頂頂張湯道：“這應該有二兩好銀吧？見惡視而不見可不是你中尉府的風格。”

　張湯笑道：“某家剛剛卸了中尉府的差事，還沒有接廷尉府，如今正賦閑在家，名不正，言不順，你讓某家拿什麼去管制？”

　主父偃皺眉道：“貪贓賄，這也太猖狂了！”

　張湯不以為然的道：“云氏售賣蛋，鵝蛋的售價已經比章臺宮往日購買蛋類的價格低了四，而這些貨全是新鮮的好貨，沒有以次充好之嫌，人家買賣雙方有點銀錢來往，也是人之常，某家不以為他們的行為犯了律法。”

　主父偃奇道：“張公何時變得如此好說話了？”

　張湯笑而不語。

　主父偃自然不會明白張湯心中的憂慮，當年在廢除陳皇后的事上，他張湯可是皇帝派的馬前卒。

　原以為陳皇后的下場除過一死之外再無它途。

　沒想到陳阿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即便犯下了巫蠱之禍，依舊平安逃不說，現在反而有重登皇后之位的可能，這讓張湯如何不到膽戰心驚。

　好在陳皇后現在似乎很忙，沒有對付他的意思，這個時候，張湯即便是再大膽，也不敢主去撥重新獲得皇帝恩寵的陳阿。

　主父偃只是瞄一眼拉錢的車子車轍的深度，就大致推算出來了這一次易的果。

　不由得咂舌道：“十日易一次，一次百萬錢，一年下來三千余萬……”

　張湯也羨慕的搖著頭道：“只有羨慕的份！”

　“農家如此賺錢？”剛剛看到的一幕有些顛覆主父偃對農家的認知。

　張湯捋著胡須笑道：“等云氏桑蠶上了蠶山，蠶繭進了繅房，你再來看，就會對云氏有一個新的認知。”

　“僅僅是飼養桑蠶跟家禽？”

　張湯笑道：“中大夫看到的就是某家看到的，確實只有桑蠶跟家禽！

　等家禽不再下蛋了，云氏又會大肆的售賣鵝，那該是一筆多大的息啊。”

　就家來說，不論是張湯還是主父偃都還在起步階段，仕途開始的時候不能撈太多的錢財，這是員們的共識。

　即便他們能預料到自己一定會大富大貴，也覺得沒有法子跟云氏這種發財速度相媲。

　阿的四馬車路過云氏，車夫昂首的坐在前面，全被華麗的斗篷包裹著，稍微抖抖韁繩，拉車的四匹挽馬就揚蹄飛奔，在八個甲士騎兵的護衛下轟隆隆的駛進了長門宮。

　馬車整為黑，車廂上鑲嵌著兩朵巨大的金牡丹，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裝飾，只是整宏大的設計，堅固的包鐵車，寒爍爍的凸出軸，讓這輛馬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洪荒猛。

　本來還有龍文飾的，被特立獨行的阿完全給否定了，對馬車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必須表現出神威如獄的高貴，讓別人一看到馬車就必須知道是大漢國最高貴的人。

　云瑯對阿的這個要求非常的反對……一個子的座駕難道不該是將好看，麗放在第一位嗎？

　但是，沒人能讓阿改變主意，東方朔自持口舌如簧，向去勸解一下，希阿能改變主意。

　可惜，回來的時候腦袋上有好大一個包，且悲憤莫名，能用禮打人的子，普天下只有阿一個。

　于是，整個冬天里，這輛馬車不斷地修造功，又不斷地被拆掉，然后繼續修造。

　直到了這種帶有濃烈玄幻風的樣子，才算是被阿接了。

　有了這輛馬車，數年來從未離開長門宮一步的阿，乘坐這輛馬車走遍了長安三輔……

　這輛馬車因為限于長安的道路，整不是很大，因為有了云瑯參與設計，他將這輛馬車部當做飛機機艙來弄，小小的空間里，每一個件都一專多能。

　甚至連洗浴設備都有，雖然只能勉強容納一人，阿卻歡喜的無以復加。

　最重要的是，這輛馬車因為裝了很多彈簧減震，即便是在疾馳中，獨立于車架的車廂也不到多震。

　當然，這也僅限于大漢的條件，即便是后世的拖拉機也比這輛馬車好了很多……

　云瑯自然是不滿意的，阿卻非常的滿意，凡是乘坐過大漢馬車的人沒有不滿意的。

　云瑯笑的很開心，因為他發現，阿實在是一個太好的產品代言人……

　這樣的馬車放在后世賣五百萬估計會被人家砍死，放在大漢，就千值萬值了。

　這種最初級的工業產品，在大漢國簡直就是搶錢的利。

　只要是奢侈品，在大漢國本就不愁沒有銷路，富豪們為了顯擺，能把自家的綢掛在樹林子上，還一掛就是十里。

　更有富豪為了顯擺自家的豪奢，把蒸了端上飯桌，顯擺自家如云……（出自石崇，王愷斗富）

　現在有了能真正彰顯他們份的超級馬車，哪里還有不快快手的道理。

　“這就是咱們的軍費？”霍去病瞅著阿的大馬車滾滾而去，眼中滿是歡喜。

　云瑯瞅著依舊在曠野中訓練的騎兵淡淡的道：“大漢國對戰死軍人的恤配不上這些猛士。”

　“霍去病笑道：“我收到的所有賞賜都可以分給兄弟們。”

　云瑯嘆息一聲道：“你舅舅是這麼做的，可是，他到的詬病也是最多的，給窮困的軍卒分配一點財而已，竟然也能被人扣上邀買人心的帽子。

　人家公孫敖就沒有……獲得的每一個錢的賞賜都拿回家。”

　李敢皺眉道：“大部分將領都是如此，我父親也只分給親厚的軍卒一點財，絕對不會是全部。”

　曹襄笑道：“我們有錢……哈哈哈哈哈，看不順眼的就給耶耶閉上，敢說話，看耶耶不打掉他的滿牙。”

　“因此，我們的軍隊數量就絕對不能多，我覺得以后以三千人為限最好。”云瑯笑道。

　霍去病搖搖頭道：“不，想獨立組一軍，非五千人不軍，只有軍隊的數量達到這個級別，我們才能獨立面對任何敵人，剩下的，無非就是進退二字罷了。”

　云瑯笑道：“我無所謂，三千只羊是趕，五千只羊也是趕，沒有多大的區別，只要你覺得自己統五千不一樣的大軍不會招來麻煩，你想要更多的軍隊我也沒意見。”

　曹襄見霍去病幾人把目放在他上，不由得有些慌，連連擺手道：“不，不，我不敢見陛下！”

　霍去病想了一下道：“此事以后再說，反正我們現在只有一千三百人，如果打出效果來了，陛下應該不會反對。”

　云瑯，霍去病，曹襄，李敢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特意避開人，因此，這些話很快就傳進了劉徹的耳朵里。

　劉徹看到這些被寫在竹簡上的話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看完這些話，劉徹笑的很厲害。

　寫奏的人很有紀實神，不但一個字都沒改，還特意描述了他們四人說這話的環境跟表，語氣。

　看了這道奏，很容易想象出四人站在高坡上的樣子。

　“想要一軍？還擔心朕猜忌？還要弄一支不一樣的軍隊？就憑你們，還沒資格讓朕猜忌。

　朕唯恐自己的大軍不夠強悍，朕唯恐自己的將軍不夠勇猛！至于猜忌，且等你們出不臣之心的苗頭，朕再猜忌不遲！”

　劉徹做完決定，就把奏丟到一邊，繼續研判眼前的奏折。

　這封奏折是衛青從右北平快馬送來的軍報。

　軍報上的消息算不得好，衛青在軍報中說，右北平的匈奴人已經離開了，大軍在右北平繼續留著已經沒有了用武之地，他希大軍能夠轉道云中，攻擊匈奴王中，最富庶的白羊王與樓煩王，只有奪取白羊王，樓煩王兩王手中的數百萬頭牲畜，才能彌補去年冬日左谷蠡王對雁門，上郡，太原三郡侵擾的損失。

　他在軍報中詳細的分析了目前的態勢，所有匈奴人都認為大漢的大軍一定會去找尋左谷蠡王的麻煩，不如趁這個機會全力進攻白羊王，樓煩王，徹底的占領水草的河套之地，讓朔方郡這個頂在最前面的大漢國土，從虛置到真正變現實。

　劉徹把衛青的奏章在腦海中過一遍，很想找一些人來商量一下，就在話語吐口的那一瞬間，劉徹改變了主意，在軍報上批注了一個大大的可字。

　然后對站在門外的宦隋越道：“阿的馬車不錯，命東方朔給朕也造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