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殘酷到底
第一次試非常的功,第二次試就非常的不好了,一塊快兩百斤重的石頭被投石機丟上了半空,卻沒有丟遠,幾乎是筆直的飛上了天空,等上升的力道消失之后,這塊巨石就開始往下掉,轟的一聲砸在距離投石機不足三尺遠的地方,一下子土半尺有余。
霍去病吞咽一口口水道:“就不能準一點嗎?”
云瑯聳聳肩膀道:“剩下的就要靠控投石機的人慢慢琢磨了,人跟投石機相互配合,總能找到最好的控投石機的法子的,東西我已經造出來了,現在就看你能不能把它賣掉了。”
霍去病皺眉道:‘我還是多試幾次,等我能穩定的控投石機了,再去跟蘇將軍說。”
很多時候,云瑯都只負責開頭,將新事填補完整滿是大漢人的工作,云瑯不想一次的把所有事干完。
如果大漢人僅僅是知道,會使用,那些新事,最終人們就會把這種新事給神話掉,時間再久遠一點,新事就會自然消亡。
投石機就是戰爭武,是專門用來殺人的,相比能賺大錢的投石機,云瑯更喜歡那些味的食。
疲憊的甲士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戰場,來到云瑯的攤子跟前,面無表的丟下一條死人胳膊,然后就用帶的大手抓起兩個包子邊走邊吃。
死人手臂自然是不值錢的,值錢的是手臂上殘破的臂甲,騎都尉的年們練的卸下臂甲,然后把那條手臂遠遠的丟開。
投石機雖然厲害,卻總還是有可循的,轄揭也算得上是一個好軍,眼見地面上的進攻阻,他立刻就在那個殘破的前進陣地后面挖掘地道。
十幾條半開放式的地道齊頭并進,向城寨延,雷被應對挖掘地道攻城的法子也非常的中規中矩。
那就是在軍寨前面,橫著挖一條深,于是,兩方的軍卒,在城寨下面,就很自然地相遇了,廝殺也就開始了。
狹窄的空間里,數百個沾滿泥漿的泥人,在齊膝深的泥漿里相互廝殺,云瑯很懷疑,他們是如何分辨敵我的。
廝殺的難解難分,也殘酷異常,云瑯卻不到半點熱上頭的覺,因為這樣的廝殺是在無數人的眼皮子底下進行的。
觀看戰爭,順便在騎都尉的攤子上買些食吃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熱鬧的就像是后世的廟會。
一聲鑼響之后,正在廝殺的胡騎緩緩退出戰團,頂著集的箭雨退回坑道。
今天的雨下的實在是太大了,完全不適合繼續戰斗。
一個壯的胡騎拖著一無頭尸來到云瑯的攤子跟前,丟下尸,然后就指指油餅。
一大摞子油餅放在那個胡騎的手上,手上的泥漿毫不影響他吃東西。
雨水清洗干凈了他上的泥水,也把那尸清洗干凈了。
一顆猙獰的人頭掛在胡騎的腰上,那顆頭顱應該是屬于地上這尸的。
按照大漢律,斬首甲士人頭,才算是戰功,斬殺民夫,仆從軍一類的人,是不能計軍功的。
戰場上每一顆甲士的腦袋都是非常值錢的,只要是軍人,沒人愿意放過。
想當年,商鞅的兄長如果能斬獲一級甲士頭顱,他瞎眼的母親就不至于依舊是奴隸,在嚴苛的秦法之下,即便是商鞅貴為商君,也無法改變他母親是奴隸的命運。
漢承秦制,軍法一脈相承,無軍功者不得封侯,李廣悍勇一生,即便是自刎于戰場,也落得一個馮唐易老,李廣難封的憾事。
剛剛從戰場上僥幸活下來的人,對錢財已經沒有什麼概念了,尸上的甲胄很全,看起來也很新,然而,那個胡騎卻因為幾個油餅就完全放棄了那可以賣五萬個錢的鐵鎧。
城王的王旗依舊飄揚在軍寨上,只是一瞬間,剛剛還沸騰的戰場就變得安靜無比。
雨水帶著黃土落進壕,將里面的水浸染了土黃。
曹襄看著那被雨水泡的發白的尸,又開始作嘔,兩個年卻面不改的手剝出無頭尸上的鐵鎧。
鐵鎧下面,只有一襲單薄的麻,年人給這尸留下了最后這塊遮布。
不過,這樣的面沒有維持多長時間,一個有些瘦弱的胡人蹲在尸堆里,把尸上的最后一件麻也剝走了。
轄揭是最后一個退出戰場的人,長刀拖在后,鎧甲淋淋的,雜的胡須上水珠串的往下掉,路過騎都尉營地的時候,呆呆的看著堆積如山的食,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云瑯撿拾了一盤子包子遞給他,轄揭咬了一口包子,然后就把剛剛吃進里的包子吐掉,把盤子還給云瑯道:“馬?”
云瑯點頭道:“這里找不到別的食,你還是吃點別的吧。”
轄揭忽然蹲下來抱著腦袋嚎啕大哭,里不斷地絮叨著一句話:“我們一定要全部死你們才滿意嗎?”
云瑯覺得轄揭其實很可憐,這幾天攻城的只有他們三部胡騎。
北大營,細柳營,以及一些弄不清楚是哪里來的甲士們,包括騎都尉就站在旁邊冷冷的看著他們廝殺,看著他們被雷被的羽箭,滾木礌石,弩箭,投石機所殺。
那些人似乎全部以蘇涼馬首是瞻,蘇涼就坐在一個茅草棚子下親臨戰場,從早到晚一刻都不離去。
云瑯覺得他不是在給胡騎鼓勁加油的,更像是一個監軍,監視著胡騎三部去營寨下送死。
天空是鉛灰的,人沾滿了泥漿跟變了黃褐,兩邊的山包是黑的,再加上遠山上鐵的松林,讓人活潑不得。
可能是傷其類的緣故,不管什麼環境,如果有了很多死人,斑斕的就會褪去。
別人站在遠看著,廝殺的只有胡騎三部,這對他們自然是非常不公平的。
不過,在這個地方,沒有人討論什麼公平,即便是轄揭也似乎非常的認命,沒有抱怨,也沒有反抗,只是一次次的參與進攻,直到他也加了戰團。
在蘇涼他們的眼中,不管轄揭怎麼做,胡人的馴服度是永遠都達不到他們心中那個標準。
關閉了很多天的營寨大門終于打開了,從里面走出很多穿著麻的勞役,他們跳進壕里開始收攏里面的尸骸。
人到了戰場,就貴不起來了,不管是甲士,還是長矛手,都被那些勞役們丟上一輛馬車,然后運到遠去埋葬。
天暗下來了,云瑯的食卻剩下來好多,不是沒有人拿著錢來買這些食,不知為何云瑯忽然就沒了賺錢的心思,告訴那些甲士,這里的食需要用戰場的繳獲來換取,金錢不收。
“這樣的天氣里明知道不可能取得什麼戰果,還要繼續戰斗的唯一理由就是對雷被繼續施加力。
我舅舅說,戰斗一旦陷這種糾纏的局面,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立即離開,另一個就是保持持續不斷的攻擊,看誰能堅持到最后。
現在看起來,蘇將軍不打算放棄,準備用胡騎三部消耗雷被的資跟戰力,一旦時機合適,他就會全軍上,爭取一次解決戰斗。
不過,按照我舅舅的說法,為將者一定要避免進行這種消耗的戰斗,騎兵就該在曠野上奔馳,甲士就該在平原上決殺,這本來就是他們的軍種質決定的。
只是,這種最好的狀態一般很難遇到,不論是攻,是守,都在盡量的給敵人設置障礙,不會在最適合敵人作戰的地形作戰,不給敵軍便利,也是將軍在作戰前優先考慮的事。”
霍去病解下被雨水打的斗篷,帶著與年人活潑氣質完全不相符的老。
“你們回去吧,我準備再等等,這里的食還多,應該還有人過來換。”云瑯催促霍去病他們回去,軍營中沒有守將可不,即便已經確定兩方面都沒人打他們的主意,也是不的。
“你不會是準備看那些勞役怎麼理尸吧?”
曹襄用一種看變態的眼神狐疑的瞅著云瑯。
云瑯笑道:“要殘酷就干脆殘酷到底,看完整個戰爭流程,我以后就不會彷徨。”(敬請關注孑與不2的微信公眾號,今日有唐磚主人云燁與大宋的智慧主人云錚的空間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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