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來自凱撒的教訓

　初春的清晨，明，黃土山清晰可辨，向坡上有牧羊人悠閑地唱歌，而背的殘雪都沒有消融干凈。

　云瑯這些年寫了很多的書，可以說憑借一己之力弄出來了百十本書。

　如果說他是開創者的話，這百十本書一定會把他送上智慧的最高峰。

　可惜，他只是一個復印機，一個功能不怎麼完全的復印機。

　即便是這樣，也要謝以前經歷過的填鴨式的教育，那種教育方式最大的好就在于，他能把大部分的基礎學科整理出來一個大概。

　所以說，云瑯是沒有時間去做高深研究的，相反，他只要從記憶中提煉出來一些學問，這些學問就會為大漢學界最燦爛的明珠。

　研究西北理工學問的人是霍。

　清晨，霍就捧著一摞子書去了師傅房間。

　這是師傅最近寫出來的一些書，很多跟機械勾連有關的學問，霍整理之后，拿來找師傅確認。

　師傅的生活很好。

　紅袖，蘇稚陪伴在他邊正在吃早飯。

　天氣依舊寒冷，這是紅袖所不喜歡的。

　在云氏莊園就沒有這樣的苦惱。

　整個云氏莊園早就被陶管，或者銅管給包圍了。滾燙的溫泉水從管子里面流淌過，即便是馬廄，也比這里的房間暖和。

　霍不是很喜歡云氏莊園里的安逸生活，他居住的小樓里本就沒有溫泉管道。

　在云氏后宅，即便是沒有鋪設管道，他也覺不到多寒冷之意。

　大雪紛飛的日子里，冰雪剛剛落在地上就會融化，變水滋養那些綠意盎然的春韭。

　霍放下后書本，坐在飯桌邊上，紅袖端來了米粥，霍慢慢的吃了起來。

　云氏吃飯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只是因為云音不在，霍懶得開口罷了。

　安靜的吃完飯，霍小聲道；“《機關》《勾連》兩書已經校正完畢，師傅要看看嗎？”

　云瑯搖頭道：“不必了，反正都是你要去研究的，我只管寫。”

　對于師傅的無賴模樣，霍很是適應，他甚至覺得這樣的師傅才是好師傅，自己開一個頭，剩下的給弟子去研究，且不管弟子能研究出什麼東西來，這樣的師傅對他來說非常的合適。

　很早以前師傅就說過，研究的方向有無數個，不管那一種其實都是對的，衡量學研究不能只看他能不能賺錢，要看他對推人間生產力有沒有效果。

　“那就這樣了，如果因為遷就一些蠢人，我們就把學問寫的深淺出是對學問最大的不公平。

　蠢貨就該去賣弄力氣，玩什麼腦子啊。”

　云瑯瞅了霍一眼道：“你非要把這些東西弄得晦難懂心里才會滿意嗎。”

　云瑯不用看霍去病修整過的文稿就知道，這家伙再一次將自己寫的文章變了晦難懂的東西。

　科普類的文章本來就不好弄明白，云瑯自己已經在努力的將那些常人難以理解的東西盡量簡單化。

　霍在弄明白這些道理之后，就立刻將它復雜化。

　至于云瑯的原稿，只有西北理工的室弟子才有資格看。

　這樣做很不利于學問的拓展，可是，霍認為，自家的學問還是兜著點比較好，不可流傳到外邊去。

　比起自家兄弟占據學問最高點這個問題，西北理工向外拓展的事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同時，霍也不覺得西北理工有必要把學問傳播的到都是，只要在自家傳揚就足夠了，反正，西北理工從不缺弟子。

　小學問的擴散點，這是霍非常堅持的一件事，即便是在云瑯跟前，也沒有做出任何改變。

　云瑯一笑置之。

　敝帚自珍才是大漢朝學問人的行為主流。

　“你哪來那麼多的時間去研究這些學問呢？即便是其中一門，你若是通，青史留名也不算難事。

　貪多嚼不爛，萬一變你師傅這種，什麼都知道一點，什麼都不通的人，那就太憾了。”

　霍搖頭道：“師傅這樣的人再來十個，大漢國就會煥然一新。”

　云瑯聽了弟子的吹捧哈哈大笑道：“對陛下來說，一個云瑯都嫌多，遑論十個，如果真的有十個，也一定會被陛下殺掉九個，留下一個研究研究。”

　霍笑道：“就像天上一下子多了九個太，必須被后羿下來九個人間才能安定？”

　云瑯嘆口氣道：“是這個道理啊。”

　“所以儒家講究君子之瑩瑩如玉？”

　“是的，本就是一個求活之道，不這樣做，總是七八糟的放，遲早會被皇帝這個手一一清除掉。”

　“所以，師傅讓我兄長帶著熱氣球去了長安，請平侯在長安弄出一些奇怪的靜，做了這麼多的事，您想給西北理工的學問大行其道做鋪墊？”

　“不是的，我想讓陛下知道有些時候人制造出來的奇跡遠比神靈制造的奇跡更加神奇。”

　“師傅，我們不是說好了，不再理睬皇帝的事了麼？他想干什麼就去干什麼，您怎麼又改主意了？”

　云瑯笑道：“人如果把事干到了極致，跟神的差別不大，這個道理應該讓所有人都知道，不僅僅是皇帝。”

　霍皺眉道：“西域如今為我大漢所占，一些西域番僧也趁機進了涼州，師傅覺得這些人該如何理？”

　云瑯嘆口氣，歷史進程加快的好跟壞同樣明顯。

　好就是西域乃至河中之地的人開始跟漢人有了集，不論是種，還是貨，亦或是人與人的流都變得頻繁了。

　這對大漢國是有極大好的，然而，拜火教，佛教，他們也隨著西域商人一起進了大漢國。

　遙遠的毒，大秦等國如今都算不得平安，來過長安，或者富貴城的西域人，已經把關中當了人間福地。

　云瑯不怕拜火教，佛教侵，這些教派進大漢國，最終都會被大漢本土宗教所侵蝕，最后跟起初的那些宗教發生很大的變化。

　相比這些人，云瑯更害怕那些帶病進大漢國的人，尤其是一些致命的細菌。

　好在西域到涼州的路途遙遠，沒有一個強健的是無法長途跋涉來到長安的。

　一些患病的人一一倒在了路上，以至于后來人不用路標，就能進中國。

　那些人與牲畜的骸骨就是他們最清晰的路標。

　這些還不算可怕，最可怕的是大秦，希臘人的生活方式侵大漢國。

　云瑯很害怕，凱撒，那個著名的——‘所有男人的人，以及所有人的男人’式樣的人誕生在大漢國。

　因為在大漢國，皇帝的地位要比羅馬元老院長老更加尊貴，更加的沒有約束。

　“我讓你找人翻譯的《希臘神話》你翻譯了嗎？”

　云瑯推開霍制造的一堆垃圾問道。

　霍皺眉道：“出來了，不過，弟子不準備刊印書。”

　云瑯笑道：“為什麼？”

　霍厭惡的道：“有悖人倫。”

　云瑯無聲的笑了一下，對霍道：“拿給董仲舒，夏侯靜，這些人看，至于別人，就算了。”

　霍見兩位師母都離開了，就湊近云瑯低聲道：“他們真的是那個樣子的？

　一個天神跟種馬一樣逮著什麼就匹配什麼，他連漂亮的母牛都不肯放過。”

　云瑯點點頭道：“大秦人現在的生活比之更加的無恥，以后會更加的無恥，最后會因為這種生活導致國家四分五裂。”

　霍道：“總有新的問題出現，我們到底要不要警告一下朝廷，讓他們做好準備應對新問題的心態？”

　云瑯笑道：“我們多寫書就是了，這是最好的辦法，讓我們的生活習慣滲進那些拿手抓食吃的人，就目前而言，先讓這群人習慣用筷子吃飯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