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概率學

　云瑯不在，曹襄基本上就是四家的話事人。

　霍去病回到長安之后，這一點依舊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如今的上林苑百姓，面對每日都會升起來的熱氣球已經見怪不怪了。

　從最初百姓口中的神靈，慢慢變大球這個稱呼，中間僅僅用了六天時間。

　當然，外地來的客商，以及剛剛進京的員，依舊會大呼神跡，每當這些人面對天空中的那個彩球俯首拜的時候，邊總會傳來長安百姓的譏笑聲。

　衡量一個人是不是見過世面，那個彩球已經了衡量的標準。

　曹襄來到霍去病家里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自己兒子被吊在樹上，心疼之余，很快就發現在他兒子邊，還齊齊的吊著四個小子。

　一串人，就像樹上長出來的五顆果子。

　云哲的臉上掛滿了淚珠，曹信耷拉著腦袋，霍三跟魚一樣不斷地晃子，霍一的屁上有漬從子上沁出來，至于李禹，同樣耷拉著腦袋，似乎已經睡著了。

　霍去病躺在一張躺椅上曬太，邊的矮幾上還有酒壺，以及云氏剛剛送來的甜瓜。

　曹信見到父親來了，不由自主的蜷，恨不得變形人。

　云哲見曹襄來了，立刻就哇哇大哭起來。

　至于霍三見到曹襄來了，就張吼道：“伯伯救我！”

　霍一見到曹襄，又聽見弟弟殺豬一般大，臊的沖著霍三吼道：“閉！”

　這一聲斷喝嚇得李禹從睡夢中醒來，見道曹襄，也學著云哲的樣子哭泣了起來。

　曹襄瞅瞅被綁的跟粽子一樣的兒子，冷哼一聲，就坐在霍去病對面的躺椅上，吃了一塊甜瓜對睜開眼睛的霍去病道：“彭琪去了廷尉詔獄，梁凱去了書監。”

　霍去病道：“趙禹已經老朽了，不能再當陛下的爪牙，王溫舒遲早要為廷尉，彭琪去了詔獄，是一個很自然的事。”

　“你不到奇怪？”

　“有什麼好奇怪的，這不是你們計算的結果嗎？”

　曹襄搖搖頭道：“張安世他們計算過，彭琪有九的可能會被陛下看穿，所以就干脆不掩飾了。

　試探一下陛下對云氏門徒的看法，從結果來看，陛下對云氏并沒有太大的戒心。

　能去廷尉詔獄就任主，說明陛下對云氏還是信任的。

　倒是梁凱的任命讓人心里打鼓。

　我總覺得陛下懷疑的人并非彭琪，而是梁凱！

　書監是什麼地方，那是朝夕與陛下相的衙門，不像彭琪，說是被流放到了監獄，實際上，廷尉詔獄獄監這個職歷來都不會輕易授給旁人。

　就他們三個人而言，彭琪才算是被真正重用了。

　至于陛下要求從一個獄監上找到該死的理由，我覺得這不是什麼難事。

　對彭琪這個新任獄監來說，反倒有好。”

　霍去病滿不在乎的道：“你去警告一下梁凱不就好了嗎？”

　曹襄搖頭道：“兩年之，我不會跟梁凱有主集，你也不！”

　霍去病笑道：‘我現在誰都不見，整日在家里玩球，等春風結束之后，再無大風的時候，我就打算砍斷連接熱氣球的繩索，自由的飛它娘的一次。”

　曹襄知道霍去病討厭這些蠅營狗茍的事，見霍去病不愿意多談，也就隨著霍去病的話道：“那些小子們怎麼了？”

　霍去病怒哼一聲道：“他們比老子玩的還要野，現在就想砍斷繩子風飛行。”

　曹襄哦了一聲也就不理會哭聲越來越沒有誠意的云哲等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就跟霍去病一起躺在躺椅上曬太。

　金日磾見到張安世的時候臉上帶著獰笑。

　張安世在墻角，如同一個驚恐的婦人。

　“耶耶從一千石的馬監，變了八百石的金吾衛，這就是你師兄給我的升發財的承諾？”

　聽金日磾這樣說，驚恐的張安世立刻就不害怕了，從角落里走出來，撣撣袖上的灰塵道：“你可以繼續回去養馬。”

　金日磾上的金甲，呵呵笑道：“耶耶終于不用跪在地上當陛下的馬凳了。”

　張安世惡毒的一笑，指著皇宮飛檐一角道：“聽說陛下臨幸妃子的時候，有些宦還需要趴在地上當床……你可以向這方面發展一下。”

　金日磾冷笑一聲道：“當著一個金吾衛的面詬病陛下，誰給你的膽子？”

　張安世笑道：“等你為執金吾之后再跟本說這樣的話，現在！你！一個八百石的金吾衛小頭頭，見了本因何不拜？

　耶耶可是兩千石的大啊。”

　笑鬧完畢，張安世布置了一些的酒菜，為興的金日磾祝賀。

　酒過三巡，金日磾拍著口道：“知道不，耶耶本來是第十名，結果，陛下沒有忘記我，特意將我從第十名提拔到了第三名，你的一個旁聽的小師弟了第十名，可見，耶耶是真才實學，你們西北理工的人都是混子。”

　張安世跟金日磾了一杯酒冷笑道：“彭琪他娘就在云氏，有本事你把這話跟說！”

　金日磾笑道：“反正耶耶現在是第三，彭琪是第十，這是陛下認定的，沒人能更改。”

　“屁攆狼！”

　“怎麼說？”

　“膽大不知！你自己去品鑒一下你的文章，再拿去跟彭琪的對比一下，然后你就該知道我西北理工一個不出名的小子有多厲害了。”

　金日磾按住張安世準備倒酒的手，認真的道：“說清楚，在我參加大比這件事上，你們到底出了多大的力氣？”

　張安世冷笑道：“云氏弟子只有彭琪一人去參加了大比，為了參加大比，彭琪甚至離開了云氏，從此為了自由人，再也不云氏指派，你說，我們付出了多？

　另外，你難道就沒有發現你寫的狗屁文章《國難》多了很多字嗎？”

　金日磾堅決的搖頭道：“都是我寫的！”

　張安世呆滯了片刻，重重的點點頭道：“沒錯，都是你寫的，你背會理解了沒有？”

　金日磾點頭道：“如此好的文章，耶耶焉能忘記！”

　張安世提起酒杯重重的跟金日磾一下杯子，一口喝干杯中酒，兩人相視一笑，然后就發出夜梟鳴一般的笑聲。

　“這樣下去對國家不利！”

　金日磾忽然覺得有些不妥，放下手中的筷子，還有些自行慚穢的意思。

　“也就是這一次大比是這樣，以后呢，大比的卷子就需要糊名，謄抄，以及流水閱卷，我師傅說了，一定要把大比中的種種弊端扼殺掉，否則就會禍萬年。

　快吃，就知道你喜歡這道涼拌豬耳朵！”

　經張安世不斷地開導，金日磾心中的愧疚之意逐漸遠去，很快就跟張安世快活的喝起酒來。

　未央宮的大殿上，依舊燈火輝煌，大殿中只有更水珠跌落的聲響。

　隋越目炯炯的瞅著依舊在查看本章的皇帝。

　聽見皇帝打哈欠的聲音，隋越就趕湊上去，將皇帝面前冰涼的茶水換掉，端上來一碗溫熱的牛。

　劉徹每天都有喝牛的習慣，而長安人開始喝牛的習慣是云氏飼養的牛開始大量產之后的事。

　每日里，只要喝完牛，皇帝就會準備安寢。

　隋越甚至已經朝站在角落里的宮去布置陛下的床榻了。

　很奇怪，劉徹喝完牛之后卻沒有睡覺的心思，繼續提起筆似乎要寫東西。

　隋越挑亮了蠟燭，又研好了墨，卻聽見皇帝輕嘆一聲道：“忠焉？焉？”

　筆在手上停留了很久，可能是筆端蘸取的墨太多，一滴濃墨從筆尖上跌落下來，在微微泛黃的白紙上暈染出一團墨跡。

　劉徹重新放下筆，對隋越道：“回寢宮，喚張夫人侍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