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雨停了,可地表上的黑粘還沒有干,它們還在冒著熱氣和濃霧,還會突然自燃,沒有人敢下樓,大家走出屋子,看著煙霧繚繞的基地和黑蒙蒙的天,有人哭了,也有人劫后重生笑了。
一天后,有人才試探著下樓,雖然黑粘有些粘鞋,但是可以走了,大家紛紛涌出公寓樓,奔向基地商場,地下城和辦事大樓。
宋警他們要去基地商場看看有沒有食,葉扶和姜冗也跟著去了。
居民們破開商場大門和賣場別墅,看見食就往里塞,還有人拿著麻袋和床單,把東西打包起來準備帶走。
地下城也被居民破門進去準備開搶,只是基地安保人員也很快就來了,他們手里拿著電和槍,居民和安保人員很快打了起來。
宋警他們也撿了不東西,葉扶和姜冗主要查看基地被酸雨毀壞到了什麼程度,可剛出來十多分鐘,空氣中的酸臭味就讓人頭暈目眩。
特別是年的孩子和弱的人,很快出現了各種不適。
有人倒在地上,開始口吐白沫,還有人開始流鼻,渾搐。
葉扶拉著姜冗退出人群,又一次的優勝劣汰出現了,能夠抵抗住酸雨毒霧的人,才能夠活下來,抗不過去的人,又要為這次災難的獻祭品了。
地下城的蔬菜被居民哄搶,安保人員就算拿著槍示警都沒有用,他們拔起蔬菜就吃,就算被推倒在地,也要護住手里的食。
基地斷電,有人把商場里的木頭貨架都拆了拿回去燒火,葉扶和姜冗在撿的時候,看到了林,和一群人正在搶奪一包泡面,葉扶撿起地上被踩了一腳的包菜,沒有再看。
剛經歷一場酸雨危機,所有人心里都憋著氣,有些借著搶資的時候發泄,把人推倒,從上踩過去,有人好不容易搶到東西,一不小心還會被別人搶。
基地混不堪,已經無法管理。
——
“任教授,你的意思是酸雨過后,水源全部被污染,再也不能飲用了是嗎?”
“不僅僅是水源,還有土壤,所有被酸雨侵蝕的突然都了廢土,完全失去種植作用了,黃書,基地還有數十萬人吧,如果想活命,估計只能離開基地,重新尋找棲息地了。”
任教授,也就是研究出三月收割麥種的專家,他之前是蘭城大學的教授,還是植學家,對地質,氣候都頗有研究,他的話,黃書深信不疑。
“任教授,您覺得還能找到適合的棲息地嗎?這一年多,我們把基地從一個小鎮變了可容納百萬人的基地,難道就要放棄嗎?”
任教授嘆了口氣,“黃書,如果你不信我的話,可以讓人掘地十米,二十米,甚至三十米,都不會挖出好的土壤了,當然,五十米,一百米我不敢說。”
黃書只能吩咐下去,基地還要完好的挖掘機,開始挖地,檢查水源和土質。
只是正如任教授所說,就算挖了三十米以下,依舊沒有找到完好的土壤。
“酸雨侵蝕很快,也很深,一滴酸雨就可以毀掉一缸水,何況,酸雨下了十天。”
“那我們又能遷移到哪里呢?如今信號塔和電桿電路又被毀了,我們誰都沒有能掐會算的本領,怎樣才能找到完好的棲息地呢?”短短十天,劉局的頭發白了一半。
“或許可以往西北走。”任教授說完,就準備離開了,黃書趕拉住他。
“您走嗎?”
任教授搖了搖頭,“我老了,走不了,就留在這里吧。”
“您要留在這里,我們又怎麼能走呢?基地現在看似人很多,但是無人可用啊,每個人都經歷了或大或小的打擊和創傷,幸存者們愿不愿意離開,我也拿不準,如果到了西北,依舊沒有完好的土地和干凈的水源,那我們又該怎麼辦呢?”
任教授看著黃書,神平靜,“若是能找到那個半夜通知大家會有酸雨的人,或許就會辦法了。”
黃書和劉局對視一眼,都沉默了下來。
找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難啊。
——
基地的混無休無止,宋警他們挖了一些土回來,打算在屋子里種菜,其他居民看到他們挖土,也有樣學樣,現在大家不僅搶資,還要搶土壤。
可是最嚴峻的問題,依舊是水源。
基地管理層有儲備水,但是他們不愿意拿出來,居民們也不知道水被藏在哪里,安保人員手里都有武,他們不會再出聲警告,只要靠近,直接開槍。
“我看到基地東邊有人在挖地,挖了好幾天,都沒有挖出一把完好的土,而且挖了幾十米,也沒有挖出水,這下真的完蛋了。”
宋警蹬了一眼齊遠,“別不就說完蛋,沒那麼容易完蛋,天無絕人之路。”
齊遠搖了搖頭,這兩天他在基地轉悠打探消息,其實已經看到直升機出去進來好幾次了。
估計管理層也要跑路了,留下數十萬幸存者自生自滅。
又過了三天,深夜十二點,數百輛卡車突然離開了基地,再也沒有回來,居民們去辦事大樓查看,發現里面已經被搬空了,別墅群,高級公寓樓,商場,地下城,所有的東西都沒了,所有的管理層和安保人員全部走了。
大樓上的玻璃,門,桌椅板凳,燈泡,電線幾乎全部帶走,無一。
數十萬幸存者被拋棄在基地,有人收拾東西,隨著車胎的印跡追了上去。
有人承不住被拋棄的打擊,缺水缺糧,毒霧折磨之下,選擇自我了斷。
燒殺搶劫頻繁出現,基地的幸存者人人自危,開始群群的人連夜出逃。
“卡車離開之前,所有的直升機都飛走了,基地現在沒有糧食,水,他們甚至沒有留下一把鋤頭,一包種子,幾十畝地種出來的小麥,全部被帶走了。”
葉扶也沒想有想到管理層會突然離開,甚至不留下任何東西。
他們帶走了所有的高級技人才,所有的資糧食,留下了所有的老弱病殘和一個廢棄的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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