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圓球大的,逐漸往四周展開來。張辟一個翻從房梁上落地,焦急地跑了出去。
“著火了!”
大喊一聲,驚醒了死寂的淮侯府。
片刻的寂靜后,整個府上發出驚慌的喊,過了火焰燃燒的噼啪聲。
火焰很快蔓延開來,寂靜的府邸瞬間變了燃燒的地獄。
常意剛到城門,就看見了皇城那遠遠升起的一大片灰煙。
在城門下了馬車,談華鈺一直等在城門口,見狀迎上來給披上披風。
常意已經猜到是常家那邊起了火,應當是在出城排查時了馬腳,但也沒去責怪負責的談華鈺,只是問道:“火起多久了?”
“離我們看到時大概有一刻,屬下已經派人前去救火了。”談華鈺低著頭,恭恭敬敬地說道。
“淮侯府那邊你不必費心。”常意著飄起的煙,神不明。
“加派人手在城門巡邏,不管是誰,有什麼份,只要在城門旁形跡可疑的全都拿下,一只草蠅都不許飛出去。”
“是。”談華鈺半跪下領命。
常意轉頭登上馬車,丟下一句:“去淮侯府吧。”
已經不能說是去淮侯府了,府上的牌匾都已經燒焦了一半,看不清上面的題字了。
常意下了馬車,門口已經站滿了人,這時才是真正的不分貴賤,不論主人還是仆奴,在生命的威脅下,都得狼狽逃命。
還有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在后面議論。
“還好有人發現著火了,不然得死多人啊。”
“唉,誰說不是呢?真是走了運了。”
張辟站在最后面,混在人堆里,看到常意,一直擔憂的神舒展了些。
淮侯還穿著中中,腳被燒焦了一大截,此時正暴跳如雷地罵著什麼,可能是苦于不知道這火是怎麼起的,他也只能罵罵天罵罵地。
常熙回穿戴的也不整齊,外袍披在母親和妹妹上,他神嚴肅地護著兩人,和淮侯站得涇渭分明。
常意冠整潔地披著披風,一塵不染地出現在了他們面前,常熙回先是一愣,然后激起來。
“你去哪了,我還以為你在火里......”
常意打斷他的話:“老夫人和三叔呢?”
常熙回看著的臉,明明和往日里一樣平靜,他卻覺到,他這個妹妹上的氣場有些不同了......強到讓他有點不過來氣。
怎麼突然想起來關心老夫人,三叔更是和八竿子打不著關系。
“還在里面沒找到。”
常熙回說起來也有些慚愧,一聽到起火,他肯定先去找最重要的人,保護自己的母親和妹妹。到都是熊熊的火焰,誰還能顧得上別人。
......連常意他也沒來得及去找。
他被大火驚嚇,下意識地忽略了常意似乎并不是從火場里逃出來的。
“去找。”
“就算死了,也要把尸給我拖出來。”
常意的眉頭難得染上一戾氣,這戾氣讓本來與世無爭的淡然面孔上多了幾分威。
“什麼......”常熙回第一次看這樣說話,一時呆住了。
他這才發現,原來常意不是在跟他說話。后走出一個個子高挑,不半寸皮的黑人,向常意點了點頭,徑直走了燃燒中的火場。
常熙回一下子接了太多的驚嚇,一時有些轉不過來彎。
大火、黑人、大變的妹妹......
到底發生了什麼?
常意沒分給他半個眼神,一直沉沉地盯著燃燒的火場沉默不語。
城里的侍衛都趕到淮侯府,紛紛澆水救火,可是面對這場大火,只是杯水車薪。
這座幾百年的府邸,終究是要伴隨著不可見人的灰飛煙滅,可惜了。
常熙回心里滿是茫然,還要安比他更驚慌的眷。常家到底是怎麼著火的,是天災還是人禍,家燒沒了......他們能去哪?怎麼重建侯府?
不知何時,常熙回發現四周的議論聲逐漸小了,甚至消失了。
母親和妹妹的哭聲也停了。
他心中有種不測的預,轉頭一看。
他們家的宅子前后,圍滿了一圈穿著黑甲的騎兵,肅靜地看著他們,沒有一人說話。
常熙回的心臟狂跳不止,額頭上全是冷汗,心好像已經到了嗓子眼。
他嘶啞地發出幾個無意義的音節,不知道該說什麼。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在了一起,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的見。
一直負手站在常家大門口、站在所有人最面前,沒開過一句口的常意突然側過了臉。
那張再悉不過的臉上,表依舊沒有什麼特殊的波。
常熙回看著常意的輕啟,吐出的卻是陌生的命令語句。
“全都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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