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沒有泄氣，繼續試探著。

這樣的語氣，已經讓嵐依覺得很不痛快。心裏明明已經懷疑了，卻還要裝作自己很相信的樣子，這樣的父親，實在讓覺得惡心。

“父親覺得，我應該知道什麽？”嵐依不反問了一句，風清揚立刻否認了，隻說自己什麽意思都沒有。

“父親，你該不會覺得，昨夜大夫人說自己見到了母親的亡靈，那是我在故意裝神弄鬼嚇唬大夫人吧？”

風清揚歎了口氣：“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過來問問。”

“父親的心裏已經這麽想了，不然，也不會過來問我，不是嗎？隻是，父親這麽問，那就太不了解我了。”

風嵐依說著，淡淡地笑了起來。

“父親知道，我不喜歡大夫人，甚至恨骨，一直認為，是害死了母親。父親覺得，以我的格，會隻是嚇唬嚇唬就完了嗎？”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嵐依，你可千萬不要來，靜淑可是秦家的人。”

嵐依失地搖了搖頭：“父親，你在朝為，居高位，不想，還會畏懼一個秦家。父親自己不就在朝中已經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嗎？你在害怕什麽？”

“嵐依，你不要和我說，那是靜淑做夢，或者真的有鬼。我不相信會有這麽巧合的事，為父隻要你一句實話，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父親這是已經認定了答案嗎？”

嵐依不答反問：“如果是，那我今晚，就親自去大夫人的院子，借著鬧鬼的名義，取了的命好了。父親應該知道，我最盼著的，就是死。”

說著，眼睛裏閃爍著冷的芒，連風清揚看了都不覺一怔，突然覺得背脊一涼，險些往後退了兩步。

“真的不是你？”

“父親如果希是，那最好做好心裏準備，明天公布大夫人暴病去世的消息。”

風清揚急了，一把抓住了風嵐依的手腕：“我不管你心裏有多恨，你又是怎麽認為的，我不允許靜淑有半點閃失。”

“父親當真有君子風度，也是個好夫君，知道維護自己的人。兒鬥膽問一句，當初，母親在北坪，患重病被那些老媽子活活打死的時候，父親你又在做什麽？你可曾想過，你的一個決定，就能讓母親丟了命。難道就不你嗎？”

看不懂父親所謂的和，按照父親自己的說辭，他是個多有之人，對誰都有一份責任，可這份責任唯獨到了母親這裏，就消失得幹幹淨淨。

朱氏背叛了他，最後落得慘死的下場，那是死有餘辜，風嵐依並不同。

可的母親從始至終對他都是忠心的，從來沒有做錯過一件事，為何會有這樣的結局，誰又能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風嵐依有些不住自己心的怒氣，狠狠甩開了父親的手，不再看他。

每次隻要說到這件事上，和父親就無法心平氣和地說話。

又或者說，和父親之間，從來都沒有心平氣和說過話。

“當真不是你？”

“父親若是再問一句，兒這便拿了長劍，去別院親手殺了那個人，這樣的答案，父親是否滿意？”

風嵐依上帶著殺氣，風清揚相信，真的敢這麽做。當初才回來，就敢和秦氏手，更別說如今了。

眼前的兒，儼然了一匹難以馴服的良駒。風清揚本以為，自己有這個能力將馴服，讓為自己所用，他喜歡聽話的棋子。

可現在看來，局麵已經慢慢不被自己控製了。但願，這個兒不要壞了自己的計劃才好。

能給風家帶來榮耀自然是好的，如果不能，那他……關鍵時候也隻能選擇大義滅親了。

“你有淩王撐腰，皇上是喜歡你，可你也應該記住自己的份，不該為所為，無法無天。秦家，不是你能得了的，你很聰明，有些道理，我想你應該清楚。”

“沒有我做不到的事，隻有我想做，或者不想做。父親最好不要惹我不高興，不然，我真的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對秦氏做些什麽。畢竟，我現在這樣，可都是拜所賜的。”

風嵐依臉上勾起了冰冷的笑容，左臉上的傷痕還在，無時無刻不提醒著，秦氏母對自己做過些什麽。

是命大，這才能安然無恙。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放手。

“嵐依，你怎麽這麽倔強？”

“這都是父親教得好！既然父親清楚我的脾氣，多餘的話，我覺得還是不要再說了，這裏是母親的靈堂，我不想打擾了安息。沒什麽事的話，父親請回吧！”

風嵐依說著，自己拿了三香點上，向著靈位作揖，為母親上香。

風清揚當真拿一點辦法都沒有，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好先離開。繼續這個話題，說不定，他們父真會在靈堂裏吵起來。

嵐依聽到腳步聲徹底消失，這才仰頭長長吐了一口濁氣，麵對母親的靈位，輕聲呢喃：“母親，兒在你麵前，說謊了。我當真想當時就殺了那個人，替你報仇。可是，讓死得這麽幹脆，豈不是太便宜了嗎？”

說著，笑了笑：“母親，您放心，沒人能夠搖你的地位。秦靜淑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生不如死，才是唯一的結局，你在天上好好看著，兒替你出這口惡氣，所有人，一個都逃不掉。”

秦靜淑病了，風妙雪姐弟借口照顧著自己的母親，一直到下午才過來靈堂，嵐依一直在守著，見他們兩個姍姍來遲，隻是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麽。

風靈已經不太說話，沒了過去囂張的樣子，隻是看著自己時，眼睛裏依舊帶著怨恨。

風婉茹倒是盡心在旁邊守著，還是那副乖巧的樣子，隻是，這乖巧的形象背後到底藏著一顆怎樣的心，嵐依就不得而知了。

一個知道韜養晦的人，永遠都要將想得太過簡單，這可是淩雲讓謹記的話。

在這個府裏，說韜養晦，風婉茹首當其衝。是自保還是有野心，日久便能見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