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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廚的飯館》
紀子淮格木訥, 蘇沫沫格跳, 雖然白一諾年紀最小, 但是因為閱歷的不同, 格比二人沉穩得多, 比他們更像大人。
白一諾聽到他們想吃什麼之后,笑著點了點頭:“今天都給你們做。”
蘇沫沫點菜之余,沒有忘了老板, 說:“老板, 你老家立冬的時候吃什麼?”
“我們那邊也吃餃子, 對了, 在立冬的時候,我們會用香草, 花和金銀花煎湯沐浴, 這種習俗掃疥。”
“哇, 這麼高雅的嗎?”蘇沫沫的眼神亮晶晶的, 心想, 不愧是老板的家鄉, 連習俗都這麼酷。
“倒也不是因為高雅,這是為了殺死寄生蟲,讓整個冬天不得疥瘡。”
“那也很酷了。”
“你們想洗這種澡嗎?”白一諾說:“你們想要洗的話,就和我一起來準備材料。”
白一諾倒是想洗一次藥草香湯浴的。在以往,每年冬天都會洗一次這種澡,更多的是為了儀式,好像不洗這樣一次澡,就沒有到冬天似的。
蘇沫沫舉手說,期待地說:“我想洗這種澡,需要買什麼材料嗎?”
“待會我帶你去買。”白一諾說:“還有誰要洗嗎,等我將這種湯熬好之后,你們可以把這種湯放在房間的浴缸里。泡一會之后沖掉就行。”
但另外兩個男生猶豫了會,都拒絕了。
于是白一諾便和蘇沫沫去準備這種藥草沐浴。
他們買好所有的東西,回到白記飯館。在和面的時候,白一諾像是想到什麼,突然問道:“我準備做兩種餡的餃子,一種薺菜豬,一種韭菜豬蝦仁。你們有忌口嗎?”
“好。”蘇沫沫點頭:“我沒有忌口,我什麼都能吃。”
紀子淮點頭:“我對西紅柿過敏,除此之外都行。”
白一諾點頭,然后看向另外一人:“季予遲,你呢?”
季予遲思索一番,聲音低沉:“我也沒有忌口。”
“行。”
蘇沫沫看到白一諾在和面,想要給老板分擔工作:“老板你把面和好之后,我和你一起包餃子吧,我以前在家可會包了。”
“好。”
過了一會,蘇沫沫再進來,看到白一諾和好的面的時候,有些驚訝:“老板,你這面是怎麼是彩的?”
“因為加了蔬菜,我準備給你們做五彩餃子。”
盆里的面飽和度很高,有紅有黃有紫有藍。
蘇沫沫好奇地問:“加了什麼蔬菜?”
“紫甘藍,胡蘿卜,南瓜,菠菜……”
等到吃午飯的時候,白一諾和蘇沫沫將所有的東西端上桌子,喊另外兩個在收拾東西的人吃飯。
因為季予遲主挑的菜只有蝦,所以白一諾做了一道椒鹽基圍蝦。桌子上有五菜一湯,椒鹽基圍蝦,烤豬,菠蘿咕咾,清蒸帶魚,拔蘋果和山藥紅棗湯。
季予遲放下手里的抹布,看著桌子上五彩繽紛的餃子,有些驚訝:“這是餃子嗎?”
紀子淮淡淡說:“五彩餃子嗎?常見的,超市里就有。”
“是我孤陋寡聞了。”季予遲聞言,輕聲說。
等到所有人座之后,白一諾拿出青梅酒,給大家都倒了一杯:“大家歡迎季予遲來到白記飯館,個杯吧。”
季予遲笑著說:“謝謝大家。”
紀子淮對新來的人沒什麼好,也沒惡,覺得對方只要不給師父和飯館惹事就行。
紀子淮不冷不熱地點了點頭,但是季予遲好像完全沒有覺到對方的不熱,十分淡定自若的模樣。
季予遲和大家完杯之后,慢慢喝了一口青梅酒,甘甜爽口的酒,讓他忍不住神一振。
這個青梅酒很好喝。青梅酒的度數不高,苦味并不嚴重,經過長時間的釀制,梅子的甘甜果融酒之中,讓酒充滿可口的芬香。
青梅吸收盛夏的,雨和風,將之化為自己的養分。喝上一口青梅酒,好像能告別深秋的寒冷,回到盛夏。
季予遲嘆:“古人發明的釀酒法真是好,可以將夏天的味道留到冬天。”
“三國里的青梅煮酒說的是這個青梅酒嗎?”
紀子淮說:“是的。”
青梅酒是個小眾酒,最出名的典故是曹以青梅煮酒相邀劉備共論天下英雄。演義以一己之力帶火一種酒。今后只要誰說青梅酒,就繞不開青梅煮酒的典故。
大部分人說起秦朝只能記起始皇帝和二代而亡,說明朝只能想起千奇百怪的皇帝,他們有當木匠的,有修仙的,還有娶自己娘的,說清朝只能想起辮子。但是說起三國,大部分人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三國是朝代頂流無疑了。
季予遲吃了一口椒鹽基圍蝦,眼睛微微睜大,蝦殼松松脆脆,蝦鮮彈牙。
“這蝦很新鮮,質厚又鮮,經過高溫炸制的蝦殼有著濃烈的香。我吃過很多的椒鹽蝦,在吃蝦上也算有一些心得,但是沒有吃過火候這麼好,味道這麼香的。”
白一諾聽到他的稱贊,莞爾一笑:“你很會抓重點,關乎椒鹽基圍蝦能不能做得好的關鍵之就是炸的時候的火候。火候掌握的好可以鎖住,讓蝦又香又。”
季予遲雖然是個外行人,不是專業廚師,也不是食好者,但是觀察力好,類旁通,加上吃到了很滿意的菜,很快就掌握了夸人的訣竅。他每吃一道菜,都會發自肺腑地嘆,說出來的話都十分有水平,像是食評論一樣。
大部分人聽到夸贊都會很高興,白一諾也不例外,經常微笑,笑靨如花。
蘇沫沫聽到兩人談的時候不一頓,心里酸溜溜的,這個人怎麼這麼會說,好麻呀,不像,只會雙擊666。
不行,得找個人擊敗他!
蘇沫沫忍不住看旁邊的紀子淮,發現紀子淮只顧著慢條斯理地吃,完全沒有意識到老板和新來的服務員談甚歡。
紀子淮完全不在狀況中,到蘇沫沫的眼之后,瞥了一眼:“看什麼?”
“沒,沒看什麼。”
蘇沫沫咬牙,只能靠自己了。
蘇沫沫盯著碗中的椒鹽基圍蝦,回味著剛剛驚艷的,滿腦子想的都是詠嘆調,憋了好久終于憋出來了一句:“好吃”!
蘇沫沫說完之后,嘆了口氣,奈何沒文化,一句好吃行天下。
但是的目的達到了,白一諾向看過來了,然后用公筷給夾了一只椒鹽基圍蝦:“好吃就多吃點。”
“……嗯嗯。”
等到飯局過半,白一諾突然發現季予遲什麼菜都吃了,就是不那道餃子,于是好奇地問:“你是不喜歡吃我做的餃子嗎?”
大家都有吃那道五彩餃子,只有季予遲一個都沒。好在五彩餃子沒有帶湯,是干的,不然早就泡爛了。
“沒有。”季予遲拿著筷子的手一頓,然后轉向那道五彩餃子。
他在聽到這些餃子皮里面加了蔬菜之后,就覺得這些餃子應該不好吃。比如南瓜是甜口的,和咸口的餃子配起來能好吃到哪里去?
但是他不好拂了白一諾的面子,于是夾起一個南瓜的餃子,慢慢地塞進里。他拿著筷子的手不一頓,這個南瓜餃子……好吃的。
這個餃子是薺菜豬餡的,剛咬下去便有熱騰騰的迸濺,又咸又鮮,讓人忍不住直呼過癮。
這個薺菜豬餃子本來就夠好吃了,而且和面時候加的一點南瓜給餃子帶來了,也帶來了甜味。在食中加相沖的味道會讓原本的味道變得更加強烈。比如在吃草莓的時候加許的一點鹽,吃的時候不但吃不出咸味,反而讓甜味更加鮮明。
這種甜味一點也不強烈,并不突兀,反而突出了咸味,讓整個餃子的味道更加多層次。
季予遲這次沒有冷待這些五彩餃子了,反而吃得比誰都要快些。
———————
因為季予遲將明爐烤豬帶上熱搜之后,烤豬已經訂到四百多份了。因為季予遲來買烤豬的人完全不在乎烤豬高昂的售價,要不是白一諾說只能點一份,可能就要包圓了。
這個服務員還沒來的時候就給白記創收,白一諾在心里給他記一筆功。
以一天做三份的速度,白一諾做完這些烤豬要一百多天。
只能偶爾將一兩份烤豬,片幾十個小份放在店里售賣。能搶到烤豬的人都是幸運客人,還有很多人對此只聞其名,不知其味,饞得發慌。
白記飯館的小程序上最近出現了很多抱怨聲,點贊最多的一條反饋就是太久沒有上新菜。
白一諾掐指一算,在下面回復,[距離上次推出烤豬只有十天,這個“太久”也太短了吧。]
白記飯館的小程序只有在中午的時候有外賣,照理來說這個小程序的日活量應該不高,頂多在飯點的時候會高一些。但是事實并不是這樣,這個評論反饋區吸引了太多的客人,他們經常在評論里撒潑打混,提出許許多多要求,有事干沒事干的時候都來看看評論區,希自己被老板翻牌子。
所以白一諾在回復這條信息之后,立刻得到了許多評論。
[我覺得你是高看了我單三十年的手速,烤豬是我能搶到的東西嗎?]
[那天老板發了燈謎之后,我覺得我雖然沒有搶到烤豬,但是肯定能沾點,在店里買到。沒想到烤豬上了熱搜,它已經變了一只高貴的豬豬,再也不是我能吃到的豬豬了。]
[老板我想豬想得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如果你不出新菜的話,豬豬,拿來吧你。]
[我上次去得早,吃到了一小份。真的是如同書上所說——同琥珀,又類真金,口則消,壯若凌雪,含漿膏潤,特異凡常也。我回過神來之后發現二師兄已經沒了,早知道就不買了QAQ。老板,你要對我負責。]
大量賣烤豬……是不行的。
白一諾沉默一會,然后回復:“馬上就要立冬了,白記飯館會上新菜,你們屆時可以來店里品嘗。”
這一消息一出,很多不忙碌的人便順勢來到白記飯館想看看新菜是什麼,然后就看到了五彩餃子,元寶餃子,白面餃子和湯圓。
這其中以五彩餃子的售價最高,是普通餃子的兩倍。這些餃子有三種餡料,玉米豬,薺菜豬和韭菜蛋。其中兩個餡餃子較貴,韭菜蛋最便宜。
像季予遲一樣不知道五彩餃子是什麼的人還是很的,很多人都有耳聞這種彩餃子。
第一個買五彩餃子的人是個人,至味紀錄片的導演鄭自勛。
鄭自勛早早住進了父親所在的酒店,每當父親出門,他就跟隨父親的腳步,監督對方的飲食。
父親被他煩得要命,但是又甩不掉他,只能讓他跟著了。
他們這段時間吃了一些小店,有不錯的,但覺得最驚艷的還是白記飯館,無論是家常菜,還是宴會菜,水平都很高。
鄭自勛白天和攝制組在其他區拍攝,晚上回到白記飯館附近的酒店,大部分時間能趕上晚飯。
今天,他父親有客人,所以不能去白記,于是催促他出門到白記給他買飯。
鄭自勛看到菜單上的五彩餃子的名字之后,面沉下來,有些失:“老板,我家里也做這種餃子,是給小孩子吃的……”
白一諾:“……”
“食沒有特定的年齡標簽。”
鄭自勛看著菜單上的各種餃子,陷沉思,不知道該選什麼。
后面排隊的人等得有些著急,他們才不管鄭自勛是誰呢,無論是誰,都不能耽誤飯點。
一個客人催促:“你快點,我們都等著呢,我幫你點,你不喜歡五彩餃子,那就要白面的或者元寶的。不知道你糾結什麼,我們那邊吃五彩餃子不分年齡。”
鄭自勛心想,可是五彩餃子貴啊。經過長時間被父親教育,鄭自勛雖然心對小店沒什麼偏見,但是還是覺得貴有貴的好。
“我要兩份五彩餃子,薺菜豬餡,打包。”
剛剛說話的客人:“……”
客人:“你不是說五彩餃子是小孩子吃的麼?”
“五彩餃子貴呀,味道肯定要好些。而且我父親就是個老頑,他見到這個餃子,說不定比小孩還高興呢。”
白一諾:“……”鄭先生知道你在外面這麼說他麼?
白一諾面如常,點頭:“要餃子湯麼?餃子和湯是分開打包的。”
鄭自勛認真地說:“沒湯的餃子是異類,我要湯。”
他的父親鄭云飛住的酒店是個五星級酒店,設施十分完善,有休息室,有會客室。鄭云飛在一個會客室接待自己的客人。他今天的客人是海市食協會的會長。
兩人也算老友了,今天相聚主要目的就是來敘舊的。
江海迅當然不是空手來的,還帶來了禮。因為兩人都是喜歡吃的人,江海迅于是帶了一份海市老字號餃子店做的三鮮水餃。
他忙不迭將這一份水餃打開,說:“吃嘛,吃嘛,吃飽了我跟你說正事。”
江海迅有些了,夾起一個三鮮水餃塞進里,不住點頭:“蘇師傅的手藝還是照樣的好,這三鮮才真的鮮,一點腥味都沒有。”
他吃了兩個之后,疑地看著自己的朋友都不這份水餃,有些好奇地問:“你之前不是很喜歡蘇師傅做的水餃嗎?我特意給你帶來,你卻不吃,這是做什麼?”
鄭云飛說:“我讓我那兒子去買晚飯,飯菜馬上就要到,我年紀大了,吃不下很多東西,為了留肚子,我還是不吃這份三鮮水餃了。”
江海迅:“……”
江海迅震驚地說:“你這混不吝的,你自己跟我說海市是食荒漠,唯一值得稱贊的就是幾位老師傅的絕活。現在卻和我擺起譜來了。行吧,你看著我吃,我不慣著你了。”
江海迅一個接著一個地吃著三鮮水餃,三鮮水餃很快沒了大半,江海迅覺肚子被填滿,這才放下筷子,發出滿足地喟嘆:“你現在想吃也來不及了。蘇師傅做的水餃每天只限量五十份。以前就不好搶,現在立冬了,更是一份難求,錯過就沒有了。想吃啊,等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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