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擊劍群英’?”顧蕭惟的聲音帶著一哂笑。
嶼心想:嗯, 天涼了,這個《擊劍群英》的項目多半要黃了。
“他這麼喜歡玩‘求而不得’就背后搞事,那就祝他日后所有項目都求而不得。”顧蕭惟說。
為了今晚能夠好好睡覺, 嶼啟轉移話題的技能, “你呢?像你這樣的人間尤, 啊,不對,是男子,除了那位被你拉下位的高管,對你過念頭的還有誰啊?”
“我不會讓他們產生‘顧蕭惟是可以肖想’的念頭。”
嶼愣了愣, 然后趴在床邊輕聲說:“可是我有肖想你啊。”
“那不是我勾引的嗎?”顧蕭惟的角彎了起來。
可以, 可以, 顧老師心好起來了, 可以安然睡覺了!
嶼被子一蓋, 眼睛一閉,見周公去了。
半夜十二點#擊劍群英#就被拱上了熱搜。
很多網友都習慣了睡前看一看手機,這個熱搜一上來, 大家伙兒的還以為是盤點這些年擊劍領域里為國爭的運員們呢。
誰知道點開一看, 就是某男團穿著擊劍服擺拍的定妝照。
有的抱著雙手擺出功人士的倨傲樣子, 有的里叼著棒棒糖, 還有的托著下。
就連這部劇的策劃案也被發了出來,每個男主角都擁有龍傲天的背景, 誰家咳嗽一聲這個世界都要抖三抖。
雖然劇名是《擊劍英》, 但擊劍已經淪為主角們耍帥的工, 主角們各個擊劍的招式媲金庸群俠, 就是看到獨孤九劍、六脈神劍都不稀奇, 反正特效一弄, 煙花炸裂,主角帥。
雖然策劃案里表示他們針對的是中學生群,但問題在于……中學生也有審啊!
[拍科幻就拍科幻,搞玄幻就搞玄幻,為什麼要加上“擊劍”兩個字?]
[媽呀,我一個學擊劍的看到這定妝照都在懷疑我這些年到底學了個啥?]
[哈哈哈,先從地球開始,征服太系,沖出銀河系,宇宙盡在掌握!]
[看到這鬼玩意兒,我寧愿看M臺的奧運單元劇來洗眼睛!]
[M臺是我的錯,至《擇日再戰》還在地球,《擊劍群英》都沖出宇宙了!]
[臥槽……忽然覺的前些天我看不上付晨梓也清秀可人了。]
[這樣一想,按照國的制作水平……也許奧運題材的巔峰就真的只能看顧蕭惟和嶼了。]
[放開大腦想象一下,顧蕭惟和嶼至有奧運冠軍的氣質,再雷人的臺詞從他們里說出來我應該還會覺得很熱?]
……
于是凌晨的帝俊傳公關部有點忙,一直忙著撤熱搜。
歐俊韜靠在床頭,翻閱著拜倫寄給他這一季珠寶的畫冊。
雖然“日”和“奔月”都已經不在畫冊上了,但嶼佩戴珍珠針的照片就在首頁。
這樣華貴優雅卻并不高傲的氣質,只有嶼能展現出來。
歐俊韜拿起手機想要訂同款的針,但沒想到一眼就看到了《擊劍群英》的熱搜。
他一個電話就打給了負責這個項目的高禾。
“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策劃案、定妝照會被發出去?不是說好了看M臺《擇日再戰》的口碑再決定做不做這個項目嗎?”
“我也沒有料到啊。應該是TTM的員泄給自己的的……但是這麼大陣仗的群嘲,熱搜買下一個又被頂起來一個,覺像是被針對了……”高禾心里想到一個可能,但又不敢說出來。
“我們想要M臺砍掉《擇日再戰》的心思,應該是被對家識破了。”
“那是星漢影業,還是引川文化?又或者M臺?”
“M臺不至于,只是以后我們參與投資的項目,他們應該是不會采購了。熱搜不停仰臥起坐,這應該是黎淺跟我們對上了。至于江引川那邊……只能觀了。我叮囑過你,你把火力集中在M臺的上,讓M臺砍掉項目,而不是去攻擊嶼。因為一旦演員被攻擊了,就會讓人品出針對。你是不是讓水軍鬧到嶼那里去了?”歐俊韜問。
“歐董,輿論的發酵不是那麼好控制的!我能控制我們的水軍不去找嶼的麻煩,但我控制不了其他網民的緒啊。”
歐俊韜了眉心,現在就算讓水軍全部停掉,已經被煽起來的網絡緒也沒那麼快平復了。
“那就發公告,就說《擊劍群英》這個項目本來就不存在,是公司部工作人員之間做的同人策劃。”
“為……為什麼放棄?”
“因為《擊劍群英》會為《擇日再戰》的對照組!你所做的一切輿論攻擊,反而讓公眾更加關注《擇日再戰》。就算是爛本,你覺得以嶼和顧蕭惟的演技呈現出來的角會討人厭嗎?觀眾帶著低期待值去挑刺,最后發現遠高于期待,《擇日再戰》就功了!”
掛了電話,歐俊韜向后靠著呼出一口氣來。
第二天早晨,嶼聽到鬧鐘響了,把手機拿了起來。了眼睛,發現他收到了一條短信。
這年頭除了電信公司和某寶的客服短信,其他認識的人都是微信聯系啊。
但嶼還是把短信給點開了,是個沒有存名字的號碼:[對不起,請相信我沒有針對你。祝你的《擇日再戰》拍攝順利。]
“啊?誰啊?”嶼了眼睛。
顧蕭惟從對面下來,趴到了嶼的床邊,“誰啊?”
“不知道。”嶼把手機轉過來給顧蕭惟看。
誰知道顧蕭惟很冷地笑了一下,“哦,針對的不是你,那就是我了。”
“啊?”嶼想了半天,“這誰啊?”
“擾短信,拉黑。”顧蕭惟歪了歪頭。
“好吧。”嶼把號碼拖進了黑名單。
洗漱完了,他們跟著隊員們去晨跑。
程佩云和向都是非常盡責且沒什麼架子的教練,晨練都親自盯著,沒給助理教練。
顧蕭惟和嶼跟在隊伍的最后面,他倆形修長,步伐勻速,如果不悉隊員名單的,還會真以為他倆也是擊劍運員。
領跑的是小酒窩戴沁和昨天跟他同桌吃飯的隊友賀翔。
跑著跑著,戴沁就用胳膊撞了賀翔一下,“你跑的有點快啊?”
“怎麼?怕你兩個演員哥哥跟不上?”賀翔面無表地說。
趁著轉彎,戴沁向后看了一眼,發現顧蕭惟和嶼神如常,一直沒有掉隊,而且他們已經跑了八百米了。
“我知道向教練和程教練是你最尊敬的人,你覺得誰都不夠資格能演他倆。但兩位教練都沒有意見了,你這態度……不大好吧?”戴沁小聲說。
賀翔悶著聲不回話,只是腳下的步子更快了。
而其他隊員們都很沉默,竟然沒有一個問賀翔為什麼跑那麼快。
嶼一開始以為這就是專業運員的速度,但跑著跑著也覺到了他們倆好像是被排了。
他側目看向一旁的顧蕭惟,對方神如常。嶼想起這家伙對于管理可是到達變態地步的選手。
顧蕭惟陪嶼去錄《燃燒吧,小宇宙》的時候,前一天晚上睡那麼晚,第二天還要起來晨練。
這種程度的晨跑,也許還沒到達顧蕭惟平時的正常運量。
顧蕭惟側臉看向嶼,似乎在問“累了嗎”。
嶼用口型說:你好帥。
顧蕭惟立刻轉過臉去,一臉面無表專心跑步,可嶼知道他的顧同學害了。
因為心好,嶼也不覺得累了。
又是一圈過去,賀翔再次提升了速度。
向站在跑道外揣著口袋皺著眉頭看著,剛想要吹哨就被旁邊的程佩云給攔住了。
“隊里面對于他倆的到來有意見,存了點讓他倆難堪還有知難而退的心思。”
“意見?那是M臺和領導通之后同意的。擊劍不像乒乓球、羽球這些運場地限制,青年里面興趣的也,普及度不高。所以才想要借助M臺的單元劇宣傳一下擊劍運啊!看待這個問題就不能有點高度?而且有我們倆做技把關,至在作這塊,我們會讓他倆實打實做出來。”向皺著眉頭說。
“網上的反對聲音里,擊劍好者也多。我們倆……或多或算是他們的偶像,演藝圈的銅臭妄圖染指他們的偶像,擊劍的榮耀對于他們來說也是神圣的,他們非常厭惡那些只會偶像崇拜的跑到他們干凈的擊劍好圈子里來,所以反對意識很強烈。”程佩云回答。
“我倆?還有?”向出了難以理解的表,“他們提出意見是好事,能督促制片方認真對待。但抵制什麼的算怎麼回事?他們討厭飯圈那一套,可正在做的不也是飯圈那回事嗎?這個圈子是屬于所有人的,無論懂擊劍還是不懂擊劍,都有權利通過各種方式方法來了解這項運。哪怕是個不接地氣的電視劇,至是扇窗口,讓那些年輕人對擊劍興趣。”
眼看著向低頭要去刷手機,程佩云抬手擋住了屏幕,“別看了。看了怕你生氣。”
向眉梢一揚,“我明白了,網上是不是罵起我倆了?是說我倆擊劍教練的薪水不夠,跑去吃影視的爛錢?”
程佩云沉默不語,向明白了。
于是晨跑的整個過程里,兩位教練都繃著臉,這也讓隊員們覺到了低氣。
戴沁小聲說:“看吧,都是你。領跑領這麼快,真以為教練看不出來你想讓那兩個人難堪啊?”
賀翔低聲道:“幫我看一眼,那兩個人掉隊了沒?”
“掉隊個!人家在后面跟得好好的!雖然有點,但我打賭你再帶著我們跑三千米,這兩人應該也掉不了隊!”
賀翔聽完,心里那點氣似乎平順了一些,至這兩人不是弱不風的小白臉。但那又怎樣?世界冠軍是兩個演員擺擺花架子就能秀出來的嗎?
向□□了哨子,大家又慢走了幾圈,回到了兩位教練的面前。
程佩云安排了基礎訓練和兩隊的循環對抗賽,絕口不提剛才全隊故意跑那麼快。
嶼調整著呼吸,著脖子上的汗。旁邊的顧蕭惟給他擰開了一瓶水,他的氣息已經平順了。
“嘖,顧同學你能很好啊?”
顧蕭惟低下頭假裝整理運衫,里說的是,“你終于承認我能比你好嗎?”
嶼別過頭去,不想跟他說話。
當隊員們在一旁做基礎練習的時候,隊里也安排了助教來指導他們倆擊劍的一些基礎作。
雖然這些基本功,找個興趣班的教練也能教。但在訓練營里就會有一種神圣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得認真對待的責任。
嶼原先學過,助教一教就撿回來了。沒有接過擊劍的顧蕭惟在一旁學得很認真。
他們在單獨的角落里,本意是盡量不讓他們影響隊員的正規訓練。
但大家在訓練的間隙還是忍不住想要看看兩個演員能學到什麼地步。
完了幾組規定作訓練的戴沁摘掉了面罩,拽了一下在旁邊喝水的賀翔,“走嘛,看看去。”
“不看,貓就是跑得再快也不是老虎。”
“你這就沒意思了。難不演員不會手就不能演外科醫生?不會開飛機就不能演飛行員?難道我們擊劍運不配被搬上熒幕,就因為主演雖然學過擊劍但沒有奧運冠軍的水平就不配演?”
戴沁又拉了賀翔一把。
賀翔這才不不愿地拎著水瓶跟著去了。
在嶼和顧蕭惟的賽道邊已經圍了好幾個運員,大家肩膀搭著肩膀,他們剛隊的時候,被教練吼到自尊心挫,眼淚在面罩里流卻不敢表。
演員嘛,日里被和資本方捧著,多半不了。
隊員們都在等著什麼時候嶼或者顧蕭惟不了了,跟主角對吼,這樣因為態度不好就能請他們走了。
誰教誰教!
但他們的期待落空了。
嶼正在學一些簡單的擊劍線變,旁邊的助教雖然一直在吼他,但那是因為他以運員的標準去要求,自然顯得嶼太業余了。雖然業余,所有的失誤助教只要吼完了,嶼都能做出改進。
而顧蕭惟的基礎步伐學得也有模有樣。
一開始隊員們還會互相使眼覺得他們業余,每一次助教兇他們,隊員們就會打賭。
“趕的,把劍扔了上去干架!”
“陳助教知道人家演戲每分鐘賺多錢嗎?這麼兇小心被誤會你仇富哦。”
誰知道一個早上過去了,他們從顧蕭惟和嶼那里聽到的就只有“明白”、“我再來”、“這樣對嗎”。
到了午飯的時候,嶼和顧蕭惟的力耗了,嶼有點吃不下飯,先回寢室去了。
顧蕭惟給他打了飯,拎出食堂的時候正好上了帶他們的陳助教。
“下午你們來看隊練習賽嗎?”
“嗯。”
“明天還能堅持嗎?”陳助教又問。
“可以的。”
陳助教笑了笑,就走去和向還有程佩云同桌吃飯了。
“這兩人怎麼樣?”程佩云低聲問。
“不怎麼樣。水平連初中生都不如。”助教說。
“人家不是專門……”
向正要為他們說兩句好話,助教又說了:“但我覺得他們肯保持這個狀態學下去,至一些基礎作能有模有樣的。不至于像那個跳水的單元,被嘲狗。”
“那就看看他們能堅持多久。”
其他幾個正在吃飯的隊員也悄悄打起賭來。
一個皮白皙,綽號小白的隊員開口道:“這兩個演員還超乎意料之外的。本來我還以為晨練之后就會打退堂鼓了呢,沒想到堅持了久。”
“半天久?這又不是過家家。”另一個隊員說。
“我估著啊,現在就是忍著而已,晚上就該鬧著說我要回家了。”賀翔慫了慫肩膀。
“其實來隊里跟訓什麼的就是個噱頭吧?好對外宣傳說自己吃了很多的苦,多麼多麼地認真。”
“行,我押明天早晨就看不到他們了。要贏了,你們給我洗三天的子。”賀翔開口道。
“你那子簡直生化武!我覺得樣子也得做足三天吧?我賭三天。這子數量得翻倍,贏了的話,你們給我洗九天的子。”小白來勁兒了。
“靠,你的子跟他的子也沒差了!那我賭半個月的子,他們還是能堅持到一周的!”
賀翔看向戴沁,抬了抬下問:“你怎麼說?”
戴沁悶聲道:“你們真的太無聊了。”
房間寢室里,顧蕭惟把飯放在了桌子上,抬起頭就看到嶼連服都懶得換,趴在床上,臉朝著墻,一只手可憐兮兮地搭在床的外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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