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刻意要把某個人的痕跡抹去。
蕭朔將東西放在桌子上,然后開珠簾走到里間,彎腰去看趴在床上的陸枕。
男人面慘白,眉頭蹙。
看起來況很不好。
蕭朔皮實,小時候經常跟著老侯爺去軍營,素質當然比陸枕這種白面書生好多了。
可就算是蕭朔自己挨了這麼一頓打,估計也要躺上個三天三夜。
“打的真不輕。”蕭朔揭開陸枕后背覆蓋著的抹了藥膏的白布,嘖嘖兩聲。
男人手腳,弄痛了陸枕。
即使正昏睡著,陸枕也發出一道疼痛的□□聲。
“哥哥,你小心點。”川滿臉心疼。
蕭朔翻了個白眼。
他就輕輕了,不至于吧,又不是玻璃做的。
可看著川這副心疼的樣子,蕭朔又覺得無奈。
他這妹妹看起來真是鐵了心的喜歡上他這兄弟了。
說實話,他這兄弟是好,品、家世,甚至連日后的前途都是眼可見的無量的。
位極人臣,不在話下。
如果不趁著他現在還未真正嶄頭角的時候把人拴住,等春闈一過,連中三元的榜子出來,到時候什麼縣主、郡主、公主的都過來搶人,那麼他家這個妹妹真是一點勝算都沒有了。
“你這還沒進門呢。”蕭朔嘟囔一句。
川地瞪他一眼。
陸枕聽到了說話聲。
他擰著眉頭,艱難睜開眼。
看到一位穿著小廝的服蹲在他床邊。
看到陸枕醒了,川高興壞了。
“陸哥哥……”
陸枕的很虛弱,還伴隨著耳鳴之音,他沒有聽清楚川的話,他甚至看不清川的臉。
他只看到那一小廝裝扮的,在恍惚間變了蘇邀月的臉。
“你……”
陸枕抖著指尖,攥住川的手腕,下垂的眼睫蓋住了那滿腔的兇戾惡意。
“陸哥哥?”
是抓住手腕這個作,便已經耗費了陸枕全部的力氣。
男人再次閉上了眼,川看著自己被陸枕握住的手,滿心甜。
他看到了,他一定很自己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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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枕需要休息,雖然川萬般不舍,但還是只能和蕭朔上了馬車。
“哥哥,你說蘇邀月現在正住在你的書坊里?”
“不是書坊了,給改什麼甲店了。”頓了頓,蕭朔道:“別說,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別出心裁的想到在指甲上作畫。”蕭朔言語之中,滿是對蘇邀月的贊許之。
川下意識攥了手。
蕭朔又道:“正好路過,你也去做個甲?”
川勉強出一抹笑,“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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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在書坊門前,現在這里已經改名“坊”了。
需要排隊預約取號,外頭有椅子可以坐著等。
當然,如果你能花錢為VIP,就能直接進vip包廂接服務。
蕭朔直接給了錢,讓川為VIP。
川穿過房廊,進廂房,遠遠看到蘇邀月正坐在柜臺后面算賬。
多日不見,蘇邀月似乎更了。
穿了件簡單的綠袍子,白的發帶松松系著頭發,正擰著眉頭看賬目。
冬日暖落下,照在上。
那是一種從里到外的,從靈魂里,從骨頭里出來的氣質,甚至于讓人覺連容貌都改變了。
從前的蘇邀月雖,但似沒什麼華的月。現在的就是華滿,將星幕完全遮蔽的皎月。
廂房坐著一位甲師。
“您好,甲師三號為您服務。”
甲師送來一本冊子,里面都是最近流行的甲圖案。
“這位娘子,您也可以自己畫。”
川抬手,畫了一株蘭花。
甲師愣了愣,“娘子,我們一般只畫一些簡單的圖案……您這個需要一點時間。”
這些甲師雖然經過專業培訓,但面對客人自己畫出的圖案,還是需要練習一會兒的。
“嗯。”川點頭。
甲師開始在紙上描摹。
“還沒好?我要去更(上廁所)。”等了一會兒,川不耐煩了。
“是,您請。”甲師趕忙起,讓守在廂房門口的服務員帶川去更。
“不用跟著我,我隨便走走。”
“是,娘子。”
川將那個服務員支配走了,看一眼在一樓的蘇邀月,面略微焦急的提上了書坊三樓。
要去將那幅海棠人圖出來,那是恥辱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