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這早膳吃了不足一刻,兩個人就都放下了筷子,起漱了口便準備一起出門。
剛走到大門口,卻被追出來的婢子喊住了:“公子!”
楚沁轉頭一看,一眼認出跑出來的是母親跟前的柑橘。柑橘卻是跑到近前才發現也在,邊駐足見禮邊是一怔:“娘子也要進宮?”
“嗯。”楚沁點點頭,“太子妃賞了些東西,我要宮謝恩,怎麼了?”
“哦……”柑橘恍惚,繼而手,雙手奉上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油紙包,“大娘子怕姑爺進宮會,特意備了些脯,說吃著方便……”邊說邊遲疑地看了眼楚沁,眸中有那麼一點點窘迫。
顯然,這脯沒楚沁的,因為郭大娘子不知今日也要進宮。
楚沁一哂,手接下,轉頭塞給裴硯,又渾不在意地跟柑橘說:“你回吧。去告訴母親,我很快就回來了,中午陪一起用膳!”
言下之意:脯沒我的也行。
邊半步之遙的地方,裴硯垂眸看了看在手里的油紙包。
他看得出,這脯應該是從巷子里那家脯鋪買的,剛買回來不多久,隔著紙還能出點熱氣。
不知怎的,他的眼眶也有點泛熱。
“走吧。”楚沁打發走了柑橘就一拽他的袖子,他回過神,一語不發地跟著走出大門,登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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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院,郭大娘子關照完了婿,自顧用了早膳,就又烹湯去了。
這湯是烹給楚沁進補安胎的,但做好后單盛出了一盅,讓人給安氏送去。
心里琢磨著,妻妾紛爭固然是因男人而起,但這妾既已在了,擋男人大抵也沒用。萬一安氏知道裴硯長久不見是因為他們這當岳父岳母的在費心擋著,不免也要記恨楚沁,那這事就了住葫蘆起了瓢,里外里還是給楚沁惹麻煩。
所以郭大娘子打算先會會安氏,一則安氏的子,瞧瞧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二則也圖個“見面三分”。
不出所料,安氏接了的湯果然心里不安。這跟昨日給安氏送湯不一樣,昨日那湯雖也是親手烹的,但那會兒安氏剛去求見過楚沁,湯送過去,安氏自然知道是楚沁的意思、是楚沁有心安,了也就了。
今日這盅送過去,安氏不到一刻就趕到了東院外,郭大娘子聽聞來了,即道:“快請進來。”
安氏就這樣束手束腳地進了屋,心里怎麼想都覺得郭大娘子是要給下馬威——若不然,郭大娘子為楚娘子的母親,見這麼個妾做什麼?
然而到了郭大娘子跟前,卻聽郭大娘子和悅地笑道:“孩子,坐。”
這聲“孩子”一下就把安谷玉蒙了。
前一瞬還在想,這是楚娘子的娘家長輩,理所當然會看不順眼,若要給臉看就忍一忍。
現下卻恍惚覺得,這好像是自家長輩。
于是不自覺地放松了點,低著頭落座。郭大娘子打量著,笑意更深了些:“昨日沁兒跟我提起你,我想如今咱們既都在一方宅院里住著,總該見見才是。”
安氏聞言又張起來,忙道:“妾……妾原想來向大娘子問安的,又怕攪擾大娘子,所以……”
“問什麼安?”郭大娘子笑著打斷的話,搖搖頭,“瞧你跟沁兒年紀差不多大,若放在外頭,你可該我一聲姨呢。日后可隨意來我這兒坐坐,我們楚家不是什麼家規森嚴的人家,你只當是隨便串串門,我和沁兒也能多個人說說話。若不然三郎日日進宮去忙,我看這安胎也安得悶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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