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午飯,秦瑜回自己家,頭上一頂網紗半遮面的寬檐禮帽,拿了一手提包,下樓來,傅嘉樹的車已經到了樓底下。
秦瑜鎖了門,從階梯上下,坐進傅嘉樹的車里,兩單獨相,才問:“你爸是痛風不能吃海鮮嗎?”
傅嘉樹拍方向盤笑:“哪兒是痛風?是懼。昨天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媽在生氣。我爸昨夜回來又火上澆油,把我媽給惹了,所以這一周家鄉菜給他看,不給他吃,讓他長記呢!”
“還這麼收拾法?”秦瑜簡直匪夷所思,這是什麼思路?
“不這事兒還得請你幫忙。”傅嘉樹發汽車。
“我幫忙?你爸媽鬧別扭,我怎麼幫?”
車出大門,傅嘉樹跟說:“你先把大門鎖了。”
秦瑜下車把大門拉上,再上車。
傅嘉樹跟說:“人要給我做,對方是胡家的四小姐,因為在晚宴上當場提出,我爸先拒絕了,之后對方又提出要辦一場舞會,介紹我和胡家四小姐認識。”
“胡家四小姐不好嗎?”
“就是我跟你說那位胡家公的妹妹。”
秦瑜回想來,那位跟太太離婚,前妻抑郁而終,前丈母娘發瘋的年輕才俊,是渣男但絕對不能算人渣的胡兒公。問:“這位四小姐不好嗎?你也到了年紀,相親也沒什麼。”
“簡單地說,我不喜歡這位小姐。復雜地說,我家不適合跟未來的國民政府高在一,做生就做生,不想扯進政治里。他里面系復雜派系林立,這位胡公想要拉攏我家,是想讓我家給他做財后盾。”
自己想得簡單了,秦瑜說:“那就拒絕算了。”
“我爸也是這麼想的,一面拒絕就好。我媽一聽就急死了,說是那位小姐我,之前他家就托了方太太跟我媽說,我媽已經堅決拒絕一回了。”
秦瑜側頭認真的看他,側沒多余的線條,堪稱完,非常誠地說:“你這樣的青年,人傾心也是正常的事。既然不喜歡人家,說清楚就好了。”
傅嘉樹被盯著看,臉再次熱辣來:“說了人家不管不顧,要是再糾纏怎麼辦?雖然得罪他家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但是生人,能不惡,就別惡了。”
這可難倒了秦瑜,上輩被人追,嫌煩都是直接給說清楚的,傅嘉樹繼續說:“你不是也在擔心舒彥兄糾纏不清嗎?哪怕你沒跟他說,你認為你能跟他說清楚嗎?”
好吧!要站在對方的位上看問題,秦瑜算是理解了他的難。
傅嘉樹嘆氣:“我媽就是因為這生我爸的氣,罵他為什麼不當場堅決給拒絕了,可又沒好的解決辦法,能把氣撒在我爸的頭上,不讓他吃寧波菜。”
明明是在探討很嚴肅的問題,他一家居然如此理?秦瑜笑出聲。
“先別笑,我就問你,你能不能幫我忙?”傅嘉樹一副滿肚牢樣兒。
秦瑜忍住笑,免得人家覺得自己幸災樂禍,問:“幫什麼?”
“陪我出席這舞會,幫我擋一擋。”
這忙?秦瑜略作猶豫。
車已經到跑馬廳門,傅嘉樹停車,坐在車里:“你就不幫兄弟一把?”
秦瑜車窗穿著禮服戴著禮帽的宋舒彥站在跑馬廳門跟一洋人聊天。
若非他幫忙,自己跟宋舒彥恐怕更加難搞,他都已經出賣兄弟了,自己跟那位胡四小姐不認識,傷一傷那位四小姐的芳心,也無不可,點頭:“好,等確日期跟我說,我陪你。”
“謝了。”
“都說是兄弟了,你還說謝?”秦瑜推開車門下車。
傅嘉樹下車,秦瑜等他一,卻他手搭在車上,笑得如這春天的花兒一樣燦爛:“玩得愉快!”
秦瑜:“你不是說看賽馬嗎?”
“嗯!我是看賽馬,不是江灣賽馬場。”
江灣賽馬場?江灣沒賽馬場,秦瑜不知道,但知道江灣在哪里?他把這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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