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打算給通富供低價優質的東洋布,來沖擊市場,把你們的份額掉。我跟秦瑜舉例了孚等三家洋行傾銷煤油的辦法,把華商出市場。他們的手段如出一轍。”
聽見這話宋舒彥心頭驟然張:“這一招可真是狠,如果和我們同價格,我們恐怕競爭不過。海東就是不死也要掉一層皮。”
“昨日我跟秦瑜,還有我爸爸都商量過了,我們有些想法可以給你參考。這樣,你晚上來我家,在我家吃晚飯,吃過晚飯,秦瑜加上我爸,咱們一起再商量一下應對之策。要是宋叔叔在就好了。”
“我父親來了,我們一起過來。”有了正事兒,宋舒彥也不在糾結于秦瑜和傅嘉樹的摟摟抱抱,聽傅嘉樹落落大方之言,就曉得了,純粹是報紙拍了一張照片,造謠而已,“我媽想見雅韻,把雅韻的住所給我,我送我媽先去找雅韻,沒見到雅韻,寢食難安。”
“這?幾次囑咐我,不想跟你再牽扯。這樣我讓我媽去接嬸子,一起去見雅韻?”
“如此就麻煩伯母了。”
“沒事兒,我媽跟嬸子好幾年沒見了,剛好也一起聊聊家常。”傅嘉樹提議。
聽見雅韻不愿意見他,宋舒彥也沒辦法,但愿父母能解開的心結,以后他們能以兄妹相,他沒辦法做的丈夫,一定能做一個好哥哥,好好照顧。
“行,我打電話給我媽,確認之后再給你回電。”
“好。”
宋舒彥從三樓下來,二樓是宋老爺的空間,此刻宋老爺把大太太帶了上來:“我們先去把行李放了。”
宋老爺推開他的房間的門,大太太問:“有客房嗎?我住客房。”
“你是我太太。”宋老爺跟大太太說。
“我習慣一個人了。”大太太不知道宋老爺是犯了什麼病,到了這把年紀,在杭州落腳那一晚,居然想和住一間房。
“明玉,年夫妻老來伴,你是我老伴兒。”宋老爺說出了這幾天自己的想法。
之前這麼多年,他沒好好待是自己虧欠了,以后將功折罪,好好待,讓能放寬心,能開開心心的,讓看到舒彥娶他心儀的子,生個大胖小子,可以含飴弄孫,興許的病就好了。
“那也不必住一間房。我睡不著,就更難了。”老來伴,那也最多就是一起吃個飯,商量商量孩子的事,到時候一起看看孫子,再說了,自己只有舒彥生的才是孫輩,他是還有一大堆,他們怎麼伴?只怕還是涼拌!
宋老爺推開了隔壁的一間房,大太太看里面半舊的家,顯然是有人住過,想來是老三或者老四吧!
宋太太不想住這兩個的房間,說:“我住客房。”
聽見母親這般堅持,宋舒彥走過去:“母親,隨我來。”
客房要走過通道,在副樓,樓上是客房,樓下是傭人房,跟主人生活起居分開。
宋老爺看著消失在轉角的老妻,不明白為什麼就這麼擰呢?放不下點什麼呢?
宋舒彥陪母親去客房:“母親,我打電話給傅嘉樹了,傅嘉樹說傅伯母知道您來了,過來接了你,一起去見雅韻?”
“這樣也好,我跟你伯母已經好些年沒見了。”
宋舒彥轉頭見跟過來的宋老爺說:“父親,剛才傅嘉樹說,東洋廠要傾銷布料……”
宋老爺剛剛還在慨嘆老妻擰,這時候聽兒子說起這事兒,知道事態嚴重:“既然你母親去看雅韻,我跟你先回廠里,我先按照你手稿上的走一遍,再給你鎮個場子,把該理的理了,讓你能騰出手去對付東洋布傾銷。”
“好。”
正在說話間,傭人上來說:“爺,傅家爺電話。”
宋舒彥飛快去接電話,傅嘉樹說:“我媽已經過來了。說陪著嬸嬸一起去看雅韻,晚上你們一家子上我家吃飯。電話里一句兩句說不清楚,過來好好商量東洋布傾銷的事兒。”
“好。”
“另外,我跟秦瑜說了,秦瑜也回來跟我們一起吃晚飯。”
“好的。”
宋舒彥接了電話,去跟他母親說:“母親,傅伯母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來接您一起去看雅韻。”
大太太來得匆忙,聽聞傅太太在照顧雅韻:“我都沒給嫂子備個禮。”
“沒事,你先去了就是,傅太太疏朗,不會介意的。”宋老爺這話出口,想起傅太太比自己妻子還大四五歲,這把年紀了疏朗之中還帶著憨,反觀自己的太太,幾乎沒有笑容。
大太太想著在火車上睡了一宿,上服都皺皺:“我去換服。”
大太太上樓換服,父子倆下樓在客廳待著,雖然著急去工廠,還是頗有默契地想送大太太上車再走。
兩人聊著該如何應對東洋布廠傾銷的對策,這麼短的時間,一時半會兒,也沒個好主意。
聽見車子聲響,傅太太從門口進來,傅太太今天盤了個時髦的發型,上是酒紅的繡花旗袍,脖子里一串拇指大,個個滾圓的珍珠項鏈,手里拎著一只小皮包,除了微微有些發福,誰能猜得出是四十六七的人了?
“伯母,我母親馬上下來。”
宋舒彥剛說完,大太太從樓梯口出來,上長襖下馬面,一深藍,沉穩得了些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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