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予循著他的視線往四樓看, 立馬猜到他說的是厲修文,笑他:“就因為這個?你家都不回了?”
許京珩臉皮厚,從不覺得不好意思, 他甚至想端著個醋缸,坐在夏知予面前, 喝之前還要敲鑼打鼓地通知:你看好了, 我要吃醋了啊。
所以他大大方方地承認:“是又怎麼樣。他又不差, 那我不得有點危機意識麼?”
喝水潤了嗓子, 說話聲音亮了不:“更何況家就在那兒,還能長跑了不?我這個人一向分得清主次, 目前呢, 你才是我的主要矛盾, 其他的我哪里顧得上。”
夏知予覺得臊得慌。
許京珩這人一旦從那兒嘗到點甜頭, 就愈發變本加厲了,哄人的話信手來,而夏知予拙言, 不會說漂亮話, 在這方面從來不是他對手。
走在前邊, 只有臉紅的份兒。可又覺得,自己不說話, 在氣勢上就落了下乘。這樣下去,兩人還沒在一起呢, 就許京珩的一些甜言語拿的死死的。
“我覺得你當前的主要矛盾是期中周。”有理有據地反駁:“一會兒跑來蹭文學院的課, 一會兒來新聞部出主意,又是冒又是傷的...真不怕掛科嗎?
“怕我掛科?那不...”他想說那不能夠, 話到邊, 想了想, 突然變了:“那不好說。”
“...”
“這樣吧,之后幾天,你督促督促我學習,我這大三掛科,確實麻煩的。”他那一副為難的模樣,差點讓人忘了他是當年的高考狀元。
夏知予也沒想到,不過是調侃調侃他罷了,怎麼反倒把自己搭進去了。
-
教室里又多了好些人。
除了新聞部的干事之外,還多了一群生。
這些生就是厲修文說的,曾經的.擾害者,亦或是這起拍事件的害者。也不知道是誰首先發聲,呼吁們從恥的圈套里跳出來,才有今日凝聚在一起的場面。
每個組別都聚一個小圈子在那兒開會,選題組把控整方案,他們不斷地詢問其他組別的意見,一邊討論,一邊打開電腦,開始撰寫策劃書。
“選題來源就是新聞學院的拍事件...”策劃組組長在那兒邊說邊敲字:“第一大塊是選題分析,從題材分析和選題意義兩個方面來寫...”
夏知予在湊過去,盯著策劃組不斷輸卻又刪除的文檔:“這塊兒要不要修改一下吧。.擾其實不該區分別,男生同樣也會遇到.擾事件,所以這件事是不論男,只分對錯。但我們之所以會把這個問題往別議題上靠,只是因為在社會別視角下,人們總是抱有刻板偏見,比如說,上.擾,是不是你服穿了,胳膊了,化濃妝了等等,甚至顛倒黑白惡意揣測害者的用意。我們只是想改變狹隘的境,并不是想從別對立角度引起爭論。關鍵點,還是希學校能正視擾的問題,建立反擾的防機制。”
高校校園文化是恥于談的,涉及到似乎就是不正經[1]。加之.擾是一個邊緣的舉,它沒有實質、顯的傷害,所以通常被人囫圇帶過。以至于大家在面對.擾的時候,通常會選擇保持沉默,或者說,就算發聲,也不一定能得到理想的理結果。
所以一個完善的反擾的防機制非常重要。
“把握了矛盾的主要方面,再對問題進行發散。比如說在境狹隘的當下,呼吁大家不要在到第一次侵犯后,再讓們經歷二次冒犯...如何開展心理救助...”
不知不覺地說了很多話,策劃組的人據的提議,噼里啪啦地打字:“可以啊學妹。哎,修文,儲備人選有了。”
厲修文點頭淺笑:“是啊,我也沒想到,明明才過去兩個月不到,覺都能獨當一面了。”
許京珩卻坐在最后一排,單手撐著腦袋,見怪不怪。但他心說你想不到的事多了去了,夏知予要思想有思想,要覺悟有覺悟的,他一早就知道。
開完會,下午沒課。夏知予想讓許京珩回去休息,就騙說自己累了,要回寢室。許京珩把送到寢室樓下,看著進去,隨后才轉往停車場那兒走。
一上車,許京珩就撥通了黎川的微.信視頻通話。視頻響了很久都沒人接,他一手搭在窗戶邊,耐心十足。
等呼時長快到盡頭的時候,屏幕那端突然出現黎川的臉。
他頭發糟糟的,眼睛都沒睜開。饒是這樣,也不忘沖電話那頭罵人:“凌晨四點!凌晨四點啊兄弟!你他媽是不是忘了我跟你有時差啊!我跟你說許京珩,你跟夏知予真的是絕配。一個半夜十二點問我要地址,一個凌晨四點給我打電話。怎麼呢?我是開婚介所的嗎?開婚介所也得講究996吧,你知不知道我所在的州,強制加班是違法的!”
許京珩一臉好脾氣:“你罵我就罵我,說干嘛?”
“不是...你倆在一起了嗎你就這麼護著?”黎川煩躁地了頭發。
“快了兄弟。”他嚨,咳嗽了幾聲:“這不提前給你打個招呼麼,讓你沾沾兄弟的喜氣。”
他想了想,又覺得這樣太打擊人:“算了,我的快樂你也理解不了。”
“...”黎川一度失語:“你凌晨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告訴我你快要單了?”
“也不是。”許京珩坐在車里,眼神落在擋風玻璃上,那里殘留著一些水漬,是昨晚下雨開出去時留下的痕跡:“我就是看你經驗富,想問問你有沒有那種沒什麼聲響、不惹人注意的煙花。”
“你有病吧許京珩。”黎川坐起,靠在床墊上:“那是啞炮啊。而且我哪來的什麼經驗?我可從來沒給生放過煙花。”
“你不是有在家門口放煙花,差點把你爸子燒穿,大年三十挨頓打,屁疼得吃年夜飯都坐不下凳的經驗嗎?我以為從那以后你學乖了,改放那些威懾力不大的煙花了。”
“這事兒你每年都要說一遍是不是?信不信我在夏知予面前,把你那些別有用心的事給你抖出去?”
“...”許京珩終于收回視線,把眼神落在手機屏幕上,他屈指食指在屏幕上敲了一下,語氣冷淡地吐出兩個字:“掛了。”
黎川張著正準備罵人,視頻電話中斷,正卡著他那張臉。許京珩看到,直接切出微.信后臺,在導航那兒輸了幾個字,隨后按照導航提示,往煙花竹的零售店走。
由于不知道每種煙花燃放后的樣子,他只能量多種的買回去,想趁天暗下來的時候,找個地兒挨個試。
晚上氣溫驟降,他把里頭的短袖換了長袖衛,為了不讓冒加重,還特地戴了口罩帽子,整個人遮得嚴嚴實實的,開車兜了一圈,終于找了個空曠的地方。
空曠的地方就是有點不好,這地連個路燈都沒有。他只好開著車燈,先把煙花一幢幢地搬下來,心想,這麼多種類的煙花,總有一款能達到夏知予的要求。
許京珩拿著個打火機蹲下,去找煙花的引線。引線燃了幾秒,他退后,很快聽到‘砰’的聲音,無數的芒從一個箱里涌出,五彩紛呈地點亮夜空。
他仰頭看著,絢麗歸絢麗,就是聲勢浩大了些,跟夏知予提的要求有些出。
于是,他蹲下,又放了三四個不同類型的煙花。次次不滿意。
當他放第五種煙花的時候,后突然閃過一道煌亮的白,圓形的白將他包圍,連著堆在一旁的煙花都暴在白之下。
未及扭頭,后就傳來糲的聲音:“干什麼的?”
許京珩站起,白太過刺眼,看不清來人,他如實回答:“沒干什麼的,就是來這兒放放煙花。”
“你小子倒是誠實,知道我們干嘛的嗎?”
那一瞬間,許京珩有種不好的預,但他仍舊心存僥幸,覺得自己沒這麼倒霉。
然而很快,他就瞧見舉手電筒的人手臂上帶著的肩章...他頭疼地闔眼。
“派出所的。這兒止燃放煙花不知道嗎?你開進來的那個地方,那麼大一塊藍牌子立在那兒。別告訴我沒看見。”
撞槍口了,這是上附近巡邏的警方了。
“罰款500,這些都收繳了啊。”
許京珩應了一聲,正想誠懇地道個歉。結果警方手電筒一掃:“不對啊。你一個人?”
“啊...有什麼問題嗎?”
“你一個人放這麼多煙花給誰看啊?我數數,三四十種,你從哪兒運來的?”警方以警惕的眼神上下打量他:“把口罩帽子摘了,別是想在這里縱火。”
“絕對沒有。我只是冒。”他一邊摘口罩,一邊解釋。
“那更可疑了。誰半夜冒還跑出來一個人放煙花?不行,安全起見,你跟我們走一趟。”
“不是...警察叔叔。我這追人呢,對方要求我給放煙花,才跟我在一起。絕對絕對沒有別的想法。”
“你說沒有就沒有?”站在一旁一起巡邏的警察說:“有沒有別的想法的,跟我們走一趟不就知道了。一會兒到派出所,給你對象打電話核實況。”
作者有話說:
許哥:好丟臉。
今天收藏破2W啦嗚嗚,謝謝大家喜歡,超級開心!!
[1]汪懷君.馬克思主義主義理論視域下大學生的別境遇研究——基于“擾”事件的反思[J].蘭州學刊,):11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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