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外面洗手時才想起來那香水跟郭湘菱上的一模一樣。
與此同時,隔間里傳來郭湘菱打電話的聲音。
“是啊,那老太婆總算是死了,那病拖了那麼多年,不知道白花多冤枉錢。”
“之前還想做移植手,真不知道這麼大年紀了瞎折騰什麼,這麼怕死,一點都不替小輩的省心,難道不知道這麼大年紀了早死早給那寶貝孫減輕負擔嗎。”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郭湘菱譏誚地笑起來。
“幸虧我那天晚上給老太婆打了電話,不然真是被們訛死了,那小白眼狼要我30萬給治病,真當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還好老太婆還算清醒,自己去跟醫生說了不做那手。”
……
“十五萬就十五萬吧,就當花錢做了斷,省的以后一缺錢就來勒索我。”
“現在總算是結束了,就是還跟陸家那兒子在一起,我總覺得不放心,怕哪天這事被陸家人知道了。”
……
冰涼的水打在周挽手上。
滿腦子都是郭湘菱剛才的話。
幸虧我那天晚上給老太婆打了電話,不然真是被們訛死了。
……
到底跟說了些什麼。
周挽又想起從前聽到護士講的,爸爸被檢查出癌癥晚期時,郭湘菱就立馬同意了放棄治療。
又是這樣。
又是這樣。
又是故伎重施。
爸爸死后,又用這樣的方式帶走了。
周挽雙手撐在洗手臺上,眼眶一點點變得紅。
覺到自己正在一點點失控,一點點崩壞,那點暗惡毒的念頭再次蔓延開來,將徹底蠶食。
像是一條條吐著蛇信的毒蛇,將纏繞、束縛,而后拽著一點點,墜落,破碎。
如果這一刻,陸西驍沒有在外面等。
如果這一刻,手邊真的有一把刀。
周挽不確定自己能做出什麼事。
可就在這時,手機一震。
[6:怎麼這麼久,沒事吧?]
周挽從方才的癔癥中恍然掙,渾都起了一片冷汗。
手止不住抖。
[周挽:出來了。]
關了水,走出衛生間。
陸西驍本是笑著的,看到蒼白的臉時頓時斂了笑意,快步走上前,彎腰:“怎麼了?”
“突然有點想吐。”
他抬手探額頭的溫度,不燙,反倒冰冷一片。
“那我們現在去一趟醫院。”陸西驍說。
“沒事。”周挽搖了搖頭,“我們回去吧,我有點困了。”
“好。”
陸西驍牽住的手,手也是冰的,他低頭一看,又起了紅疹,不知道在冷水下沖了多久。
陸西驍兩只手了手背,放到邊呼氣好讓快點暖和起來。
周挽腦袋里很。
實在不想再摻和到那些事中,可卻又避無可避地被拉扯進去。
為什麼要遭這一切。
為什麼偏偏是。
周挽在被陸西驍牽著過馬路時,控制不住地很惡毒地想,為什麼郭湘菱不能被車撞死。
壞事做盡,為什麼遭報應的不是。
怎麼還不去死。
……
回到家,陸西驍從柜子里翻出一支溫度計,遞給周挽:“量一下溫度。”
周挽接過,將溫度計在舌下。
安靜坐在一邊,旁邊放著陸西驍剛才買的服,而他正拿著手機查惡心想吐要怎麼辦。
周挽漫無目的地手了那些服,忽然瞥見其中一件的吊牌。
S碼。
指尖一頓,又去翻其他的吊牌。
五六件服,全部是S碼。
陸西驍當然不可能穿S碼,這些服到底是買給誰的周挽不用想都清楚了。
陸西驍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他抬手拿出那支溫度計,看了眼溫度,37度,溫倒是正常。
他暗自松了口氣,正要趕周挽快去睡覺,忽然湊過來。
微涼的、纖細的手臂摟住他后頸,毫無征兆的,周挽仰著頭,吻上了他的。
這個吻,帶著惶急和孤注一擲的意味。
冰冷又戰栗。
周挽吻的本就沒有技巧可言,但那凌的呼吸、充耳可聞的心跳就已經足夠蠱人心。
陸西驍渾一怔,只覺得電流順著神經蔓延全。
他一手住周挽后腦勺,在親吻的間隙中低低地喚了句:“周挽?”
閉著眼,睫個不停,輕聲說:“我真的好喜歡你。”
我真的好喜歡你。
可為什麼,我偏偏,喜歡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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