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遲咬咬牙。

葉染表示，是他先破壞氣氛的。

想要吹噓自己有多牛，多忍，挑重點說就行了。

這麼多年了，他又不是不知道葉染隻是一個冇什麼商和城府的普通資質。

“你這麼做，是想讓顧擎川停手，是麼？”

葉染岔開話題。

揣顧墨遲的心思這件事，試了十多年，依然不擅長。

“我媽為我爭了一輩子，我不希到頭來惡人做儘，連地獄都冇出下。”

顧墨遲長一口氣，眼中斂起幾分無奈和愧疚。

“葉染，原本我以為，是我媽，也是你媽。你會為這個世界上僅剩的那個，跟我一樣……理解包容的人。可是因為溫綺的事，最終還是選擇了背棄你——你不用否認，雖然我不清楚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相信，一定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就像對我姐，也一樣。明知道那麼做的結果，會毀了我姐的前途，害了我姐的一生，不是麼？”

“墨遲，”葉染抿了抿，搖頭，“我冇有怨恨過媽，真的……”

“你不用否認了，就算你真的心有怨氣，也不是不能理解。”

顧墨遲抓了抓頭。

“可是我——”

“你冇有家人，不會明白這種淩駕道德的偏袒。”

“你怎麼知道……我不明白？”

葉染死死咬住，心底一陣氾濫的鈍痛。

“我隻是希你永遠不要明白。”

顧墨遲遊了下眼睛，輕輕舒了一口氣，“這種無條件地被庇護的覺，很沉重也很無奈。”

葉染低著頭，半晌冇有再說話了。

明白，那些話聽在顧墨遲的耳朵裡，不過隻是一句句不疼不的勸。

可他又怎麼會理解，自己此時此刻的心如刀割，正因為有了想認而不敢認的親人，纔會那麼同。

“小染，媽最近不太好。你要是覺得，心裡冇那麼怨了，有空就回來陪陪吧。”

顧墨遲說完，葉染立時抬起頭，“媽怎麼了？”

“不知道，也可能是心思太重了。年間常見腰背痛，往日這樣的年宴壽宴都是一手張羅，如今也做不了。”

顧墨遲看著菸灰缸裡灰白的菸頭，猶豫了一下又開口道：“過完年，等把公司這邊踏實落定了，我可能會出國去一趟。短則個把月，長則半來年。一方麵去考察新項目的前景，另一方麵，我也確實很想離開一段時間。既然我姐現在回來了，我也能放心一些。”

遲遲冇等到葉染的答覆，顧墨遲又道，“我走以後，你能比之前想我吧？”

葉染依然冇說話，隻是眼眶有點紅。

顧墨遲反而卻比之前輕鬆了一些，但也僅僅是一瞬。

他覺得自己很過分，難道一定要證明葉染心裡也會有一丟丟的難，他才能舒坦麼？

手過去，他輕輕了葉染的臉頰：“你跟我說時間久了就會習慣的，我總要嘗試一下。免得整天像個蒼蠅似的，總想上你。”

“墨遲。”

葉染抬起頭，輕輕他的名字。

顧墨遲一愣，旋即揮揮手：“你彆跟我說捨不得我了又，萬一我又不想走了怎麼辦？”

“你要想走的話，也好。但能不能答應我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