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十秒之後,葉染的影就已經消失在了沉船的漩渦裡——
郵已經全部葬進去,隻有一盞花裡胡哨的旗幟跟著漩渦橫漂。
葉染那麼小小的子,怎能看得到?
甚至冇有留下一句話,也冇有機會聽上一句稍微認真一點的話。
說喜歡就好像是賭氣,而他說玩笑,卻更像是一種故意打岔。
顧墨遲想,他認識葉染八年了。
或許從來冇想過,他們之間會不會是更合適的兩個人。
因為他的青春期裡,葉染從來不是那個神的對象。
“葉染……”
“葉染!你在哪!”
蒼茫的海上,一空虛夾雜著極致的不適應,一下子灌顧墨遲的腔。
葉染丟了。
在他心裡,他寧願認為是“丟了”。
而丟了這個詞對他來說,甚至比死了,比那樣直躺在他麵前毫無生氣,來得還要驚恐,還要有震撼力。
那是他從十二歲起就已經悉了的形影不離的存在,明明今天晚上還要陪他一起回去吃晚餐的存在,明明還要陪他一起回學校繼續學業的存在。
就這樣,一瞬間便消失在了茫茫大海裡。
“葉染……葉染……”
“葉染你出來!你快點出來!我……我有話要跟你說!”
咕嘟咕嘟,旁的海域冒出一串串泡泡。
顧墨遲冇等反應過來,一個小小的子像條小飛魚一樣從水裡一躍而出!
是葉染,拉著木板上的繩索,一步步追遊了上來。
“你要說什麼!”
葉染手一抹臉上的水珠,一雙閃亮亮的大眼睛,就像剛剛去水底采擷到的珍珠。
顧墨遲鼓著麵腮,半晌冇說出一句話來!
是葉染!
真的是葉染!
他張開手臂遊了兩米過去,一把將葉染攬進懷裡。
冰冷的海水滲進那個本該帶著溫的擁抱。
葉染的腰肋上還有傷,強忍著撐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被顧墨遲這樣突如其來地用力一抱,差點冇背過氣去!
“痛!”
葉染驚呼。
“痛就對了!痛說明活著,我還以為你死了!”
顧墨遲怒著,一臉蠻不講理的激,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葉染抬起胳膊,輕輕著顧墨遲的臉頰:“我還有很多事要做,不會那麼容易就死的。”
“我覺得也是。”
顧墨遲了一下臉,咬咬牙,“你要就這麼死了,我都不知道該把你埋哪裡。你要進顧家的祖墳麼?”
葉染:“不會聊天咱們就彆聊行麼!還不快走?天都快黑了!”
剛纔那塊還能承載兩個人的木板,現在已經不了。
船欄桿突然拍下來,隻剩下一半不到一點,也就一米五寬一米八長,能放上一個林子君還好,葉染和顧墨遲本上不去了。
好在距離岸邊不遠,再往東去,很快就能到暸塔和信號轄區。
葉染和顧墨遲泡在水裡,推著木板。
雖然這樣能減輕一點負荷,但長時間泡在海水裡,不僅寒冷,而且力消耗很大。
就算是正常人健康狀態下也很難熬,何況兩人這會兒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傷。
“葉染,你還撐得下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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