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反、返還財的時候經手人認真點和心點差別很大,如果別人不想全部返還,就說當初被破壞、燒毀,那是沒辦法的。
薛明翊就給他一個人名和單位,“去找他問問,應該能拿到清單。”
有了依據就好辦事。
顧孟昭接過來,“謝謝薛參。”
他看時候不早,小姑還沒回來,有點擔心走夜路,隨即又覺得自己多余擔心。
城里都有路燈,還穿著制服,沒人敢怎麼的。
他跟眾人告辭。
薛明翊:“我讓小鄭送送你。”
顧孟昭忙拒絕,“薛參,不用麻煩的。我騎自行車過來的。”
他為了回去方便,讓孩子們坐公車,他騎自行車過來。
省軍區在西邊,省大在中間偏南的位置,其實離著并不是很遠。
薛明翊就沒再說什麼。
他們把顧孟昭送走,回屋,林蘇葉問問孩子們都干嘛了。
小嶺立刻連說帶比劃地給家里人講,“三層呢,他們家還鋪著大理石地磚,還有專門的廁所,有馬桶……”他對薛老婆子道:“,你知道馬桶不?白的,不是咱們那種木頭馬桶,是白瓷的,比咱家的最白最細的盤子還細呢。”
薛老婆子小聲道:“我滴乖乖,這……以前咱公社最大的地主家也沒這樣,這得……資本家吧?”
小嶺不知道啥資本家不資本家的,他又開始描述:“還有比我高的大鏡子,還有洗澡的大瓷缸子……”
大軍:“那是浴缸。”
薛老婆子:“魚缸?那他們是不是能天天吃魚?養了多條哇?”
大軍:“……”
小嶺哈哈笑道:“,是浴缸,洗澡的,淋浴、泡澡。”
他指著頭頂,“他們家還有那麼大一個水晶燈呢,可刺眼啦!”
他朝莎莎笑道:“你不去,你虧大了,沒看到。我和海軍小利還梯了呢。”
三層樓的樓梯盤旋下來,他們能一層樓那麼高,可好玩兒了!
當然,王小利最笨,他摔下來一次。幸虧顧媽給他們戴了棉帽子,所以沒摔著。
林蘇葉聽著顧家被保存得不錯,起碼有些裝潢都沒砸壞。
薛老婆子就好奇地問顧爸顧媽什麼樣。
當著顧孟昭的面,也就問問顧媽顧爸好不好,總不好問別的。
小嶺:“好,可好了呢。一點都不兇,不罵人不打人!他們從來沒罵過打過顧知青,所以你們看……”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林蘇葉,“人顧知青多出息啊,學習多好啊,這孩子啊,真的不能打罵!”
林蘇葉:“……你這去顧知青家玩一天,學會含沙影了啊。”
大軍:“媽你這個語用得很對。”
小嶺:“沙子影子的,怎麼就很對了?”他拉著林蘇葉的胳膊,“媽,人家顧知青的爸媽一個勁地邀請你們去玩兒呢,可隨和了,真的不兇。”
面對10歲的小嶺,林蘇葉還是有點高優勢的,就學吳娜的表,“哼,我對別人也不兇啊,就對你兇!”
小嶺:…………拉倒吧,你問問胡桂珠和林婉晴他們,你兇不兇?
可是他真的好喜歡媽媽啊,媽媽沒去顧知青家玩兒,太可惜了。
大軍:“媽,顧知青家住在省大后院里,旁邊就是省圖書館。”
林蘇葉:“過幾天夜校開班,就在省大呢,我到時候去拜訪一下。”
小嶺:“媽,到時候我天天接送你啊。”
免得有壞人欺負媽媽。
大軍則寫東西去了。
今天小嶺他們三個瘋玩,他卻和顧爸聊了很多東西,顧爸給他推薦了一些書讓他按順序看。
林蘇葉又問薛老婆子去藍家怎麼樣。
薛老婆子:“好呀,好著呢。海軍姥娘我和你們說,特別逗。我們聊了好一會兒大軍小嶺和海軍呢,聊得特別好。”
林蘇葉有點不信:“真的?”
薛老婆子:“我騙你干啥,以后沒事我就去陪聊聊天。”
此時藍海軍也在家里和他姥娘說顧家的三層小樓還有高檔浴室呢。
唾沫橫飛半天,他過了癮,笑道:“姥娘,反正你也聽不見。”
藍姥娘耳朵聾,開嗓就高音,“我又不聾,我咋聽不見?你們今天去友誼飯店啦?這是給外國人的住的地方,鋪著地毯、有大浴缸,以前啊我家也有,不是啥稀罕東西兒,我用不慣。”
藍海軍驚訝道:“姥娘,那你咋從來沒說過?”
藍姥娘:“你那倆同學他心腸真好,下午過來和我聊了一下午你大舅二舅。真是個好人,耳不聾眼不花,也不覺得我聾。我哪里聾?我一點都不聾,是你們嗓門小。”
藍海軍:“…………”
秋天的夜空分外麗,星星亮閃閃的。
小姑今天的心和夜空一樣格外好,因為在全縣的選拔中拿了第一名,過幾天就會和另外兩人一起去區里參加比試選拔。
贏了就可以參加省公安廳的大比武。
一高興也不由自主地哼哼歌曲,都是莎莎常哼哼的,“小喇叭,嗒嘀嗒……”
騎得很快,但是視力很好,嗖嗖過去以后突然覺得路邊有個人影有點眼呢。
一個急剎車,原地掉頭騎回去,就看到路邊有點懵的顧孟昭
小姑騎到他邊也不下車,直接掉頭,剎車看著他,笑道:“顧知青,好巧啊,你來這里辦事?”
顧孟昭略有點張,清了清嗓子,笑道:“嗯,夜跑,正要回家呢。”
他到家以后就出來順著明春下班的路夜跑。
自從小姑和明流考公安跑步以來,他也養跑步的習慣。
瞅著過來,顧孟昭剛要和打招呼,結果嗖的一下子就騎過去,他兒沒來得及出聲,還被灌一風。
小姑:“顧知青,大晚上的你一個人出來危險,以后還是晨跑吧。”
他長得俊,現在又有錢,萬一被壞分子盯上那可麻煩。
示意顧孟昭,“上來,捎你回去。”
顧孟昭忙道:“也不順路,別麻煩了。”
小姑:“就拐一下嘛。”
顧孟昭就坐上去。
小姑倒是沒再騎得嗖嗖的,怕給顧孟昭嚇著,就告訴他大比武的事兒,自信滿滿道:“我肯定能拿第一!”
顧孟昭:“那是自然!”
小姑:“嘿嘿,就可以明正大揍宋延輝了!”
顧孟昭想起當年宋延輝去大隊抓他,明春就說要找機會揍宋延輝一頓,沒想到還記著呢。
他笑道:“你參加大比武是為了榮耀去的,不要讓一個小人影響你的心態。”
小姑:“那不會!一想起可以痛扁宋延輝我就熱沸騰,渾是勁兒!”
過了一會兒,小姑就把車停了。
顧孟昭剛要問怎麼了,就看到省大后門,就覺得這路程不對勁啊,自己跑了半天,怎麼回來沒說幾句就到了?
他跟小姑告辭,知道不會讓自己送的,就擺擺手目送離去。
小姑調轉車頭,一腳蹬下去自行車就跑出老遠,“以后大晚上別出門啦!回去吧!”
最后一個字從老遠地方傳過來,已經看不見人影。
顧孟昭一轉,就見爸媽互相挽著手站在那里一臉好奇地瞅呢。
顧爸還使勁著眼鏡,“我沒瞅清,達令你瞅清沒?”
顧媽:“瞅著個頭兒高,颯利一姑娘,好像穿著公安制服呢。”
顧爸:“大軍小嶺說他們小姑是公安,他倆這是……”
不等他把約會說出來,顧孟昭已經打斷他們。
顧孟昭:“爸媽,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還在外面?”
雖然已經摘帽子,可誰知道有沒有危險呢?畢竟壞人那麼多。
顧媽顧爸笑道:“那你沒回來,我們不是擔心你嘛。你這是送孩子們回去,孩子小姑又送你回來?”
顧孟昭想說不是,是路上見,又怕爸媽說他特意去路上等薛明春下班,便默認了。
顧爸顧媽嘖嘖嘆道:“真是個好姑娘。”
顧媽問兒子:“孟昭啊,明春有對象沒?”
顧爸:“那肯定沒,有對象還能送咱孟昭嗎?人家不得避嫌啊。”
顧媽眼前一亮,“兒子,那你得抓啊!這麼好的姑娘,別到時候讓人搶了去啊。”
顧孟昭無奈地看著他爸媽,他爸媽從前格大不相同,爸爸是謙謙君子,媽媽卻暴脾氣。這11年過去他倆的脾氣似乎……中和了一樣,兩人的脾竟然越來越相似,都跟小孩子一樣了。
了苦難,人不是應該會抑、憤懣甚至憤世嫉俗或者放浪不羈及時行樂嗎?
他們倆卻……幽默、隨和起來了。
看來他們這11年是真的去改造、修行,然后重獲新生來著。
他道:“人家明春……沒那個意思。”
顧爸顧媽卻一副恨鐵不鋼的樣子。
顧媽:“等人家有意思,那不就晚了嗎?現在沒意思,你去意思意思,那不就有意思了嗎?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死板?”
顧爸:“對,窈窕淑,君子好逑,你得主!”
顧媽:“趕的,備上禮,我和你爸去薛家給你提親。”
顧爸:“明天。”
顧媽:“對!”
顧孟昭嚇得臉都白了,忙拉著他倆:“爸媽,你們能不能……稍微……冷靜點?”
他和薛家的關系,向來是融洽和睦的,他們對他那麼好,他卻……覬覦人家閨。
這要是讓大娘和嫂子知道,們會不會覺得他……不厚道?
我們讓你教明春學習,你卻覬覦?窮的時候不敢說,現在有點錢就立刻上門提親?這像話麼?
要是明春喜歡他,那皆大歡喜,如果明春不喜歡他,他卻上門去說破,那……多尷尬,多讓人家為難?
要是因此被迫和薛家疏遠,沒有了大軍小嶺這倆小朋友,那他……會很傷心。
所以關鍵問題不在于上門提親,而在于明春能不能喜歡他。
只要明春喜歡他,大娘嫂子都不會阻攔,明春不喜歡,大娘嫂子也不會。
他把這道理講給爸媽聽。
顧媽:“那你還等什麼?你也該安排個工作,公安局就好。你去當個公安局文員,完全沒問題。”
顧爸:“聽那意思,明春非常優秀,以后八得來省廳,要不……讓孟昭去省廳當個文職干部?”
顧媽:“好呀,那趕地安排起來。”
顧孟昭:“爸、媽,有消息說要恢復高考,我必須得參加高考。”
顧媽:“哎喲,這樣的話你肯定得去首都讀最好的大學,那不是和明春分開了?這媳婦兒不是追不上了?”
顧爸:“兒子,你那翻譯水平當老師都可以,這大學上不上……”
在他倆看來,讀書學習隨時都可以,未必非得去大學。再說讀大學有啥了不起,他倆還讀過劍橋牛津呢,最后不也下放11年?
顧孟昭讓他們別添,就算讀大學他也可以讀省大,也不是非得去首都。
再說去首都也不怕,只要明春喜歡他,他去讀大學也無所謂,明春不喜歡他,他守著也沒用。
顧爸顧媽半宿沒睡,一直在商量怎麼幫兒子把媳婦兒追到手。
顧媽:“云方,你得克服一下你那個病了,咱早點和親家結識。”
顧爸落下一個病,有點不敢和人在正式場合打道,這是心理影,他不說但是顧媽知道。
他可以和孩子嘻嘻哈哈,卻不敢和其他大人正兒八經際。
顧爸:“那我戴個好看點的帽子。”
把頭皮遮住。
顧媽:“哎,我想起來一個事兒,明春嫂子是不是要報夜校來著?孟昭之前說過。”
顧爸:“咱倆去當老師?”
那可真是大材小用,估計夜校辦公室都不敢用。
他倆回來以后北大清大都邀請他倆去,領導還想讓他繼續當省大校長,他都拒絕了。
顧孟昭也沒睡,他在做追求明春的計劃——怎麼讓明春喜歡他。
喜歡什麼?
喜歡和人打架,那他可不夠打的——pass。
他只會讀書、講故事。
有了!!
他搜集偵查破案的故事,古今中外全部囊括,每次見面就給講一個半案子!
一個給過癮,半個勾著,肯定興趣,也會逐漸對他興趣吧?
畢竟他對明春也不是一見鐘,而是在相中一點點被吸引,的正直善良,的熱霸道,的沖勁……
就像升起來的星星,在他眼里越來越耀眼,最后為了小太。
他希自己也能用這樣的方式為眼中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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