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章走進去時,恰好聽見他家外祖母和阿娘在談著什麼。
只聽皇太后惋惜道:“我與桑桑一見如故,恨不得當姐妹相呢!”
此言一出,謝青章腳步一頓,面一僵。
旋即,昭寧長公主笑著接話:“那可不!不然這輩分就了!”
他家外祖母憾道:“桑桑也是這般勸我的。唉,那就私下里我與單論吧,不關你們的事。”
謝青章面稍緩,走到屋,與二位長輩打過招呼,取了輔料箱子就走。
走了沒幾步,剛剛繞過屏風時,又聽見他家阿娘興致地開口。
“算一算,桑桑也到年歲了。如今卿娘不在,葉家也是個靠不住的,那我這個做姨母的理當幫辦一番。”
昭寧長公主琢磨道:“阿娘,你說哪家子弟配得上桑桑呀?”
聽到這兒,謝青章腳下步伐漸漸放緩。他心知聽違背了君子之道,但還是忍不住豎起耳朵。
皇太后意興闌珊道:“且看桑桑吧,就算一輩子不嫁人,快快活活地過自個兒的小日子,也是好的。”
“若要是真得選出誰來,那京中適齡的郎君還是不的。對了,章兒今年二十有三了吧?”
昭寧長公主立馬接道:“渾小子確實二十三了,倒也算是適齡郎君。他與桑桑……”
謝青章的一顆心高高提起,張不已。
下一瞬,他家阿娘嫌棄道:“不大行。雖然我也盼著渾小子娶妻,但他太木楞了,不夠小意。”
“若是讓卿娘知曉,我要撮合渾小子和桑桑,那多年姐妹可就全完啦。若能平安回來,定要找我興師問罪的!”
“不不!”
謝青章那一顆心狠狠摔在地上,面上笑意全無。
接著,他家外祖母接話:“這倒也是。”
“桑桑今年才十七,正值年輕貌的時候,而章兒卻都二十三了。嗯……不大行,差的年歲太大。”
被親外祖母嫌棄太老的謝青章,只覺得有一塊巨石從天上落下,將他原本就摔得極度狼狽的心,又砸了個稀爛。
謝青章:“……”
他真是,謝謝您二位的埋汰!
怎奈他眼下還在追求孟桑,于于理都不能沖進去與二位長輩道明心意,否則必然會給孟桑帶來力和困擾。
謝青章幽幽嘆氣,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此。
回到與孟桑分別,郎正憑欄看著院中梅樹,跟陪著的宮婢說笑。
余中察覺謝青章回來,孟桑站直子,璀然一笑:“勞煩啦。”
見到孟桑面上燦爛的笑容,謝青章心中的郁悶消去大半。他頷首示意宮婢離去,然后面朝孟桑,彎起角。
“有想好要用梅花做什麼吃食嗎?”
聞言,孟桑一愣,倒也很坦然地嘿嘿一笑:“你怎麼曉得,我適才在琢磨怎麼以梅花菜的?”
二人并肩往庖屋走。孟桑口中不停,甚至開始用雙手比劃。而謝青章認真聽著對方所說的每一個字,面溫和笑意。
“前幾月我國子監食堂前,要經過魏叔的考校。當時我就做了一道梅花湯餅,湯做底,面里混著白梅和檀香末來制,再將它們做出梅花模樣來。喝時有鮮湯,吃面片又能嘗到縷縷梅花香……這吃食應當對你胃口,過些時候我做給你吃。”
謝青章點頭:“翹首相待。”
孟桑興致大增,又說起旁的來:“還有梅花和梅花小蛋糕。”
“前者嘛,是摻了梅花做茶。模樣小巧致,吃時梅香四溢,與你煮的茶很是相配。”
“后者其實只是得了梅花的形,并未添得梅花的香味。此吃食以特制鍋做,一回能做二十多個。做好之后,一個個小蛋糕呈金黃、五瓣梅花狀,小巧到一口一個。吃著口松,嘗著甜津津的,帶著蛋和面的香味,特別好吃!”
孟桑想起什麼,找補道:“哦對,蛋糕……嗯,你就當它是點心或者烤餅好了!”
謝青章配合道:“嗯,記下了,蛋糕像是烤餅。”
二人邊說邊走,謝青章瞧著孟桑說起吃食時興模樣,角越發翹起。
也不知怎得,他忽然想起方才孟桑與他家外祖母口中陌生的口音,又憶起時偶爾能從外祖母那兒聽來的話,心中一。
謝青章學了一遍他家外祖母當時的發音,然后好奇道:“桑娘,這是什麼意思。”
一旁,冷不丁從謝青章口中聽到國罵的孟桑,險些腳下一。
竭力穩住步伐,驚恐地向謝青章:“修遠,你你你……你剛剛說了什麼?”
謝青章不解,誤以為是自己的發音不夠標準,于是字正腔圓地又模仿了一遍,好奇道:“在我時,外祖母時不時會說這個字。長大后,我問過幾次,老人家都沒有告知我是什麼意思。如今你也會那古語,想來曉得這話是何含義?”
看著模樣清俊的謝青章著緋,聽著從對方口中冒出的國罵,孟桑哭笑不得。
前輩啊前輩,您都在孩子面前說了什麼呀!
孟桑輕咳一聲,假裝正經:“一種植。”
謝青章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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